第47章 回宛縣
沛縣官兵出動，秦羽和李鐵山在黑暗中前行，沿著胡同，到了呂府後門。
咚咚咚——
兩聲敲門聲傳來，裏頭響起腳步聲，隨即有人問道：“誰啊？”
這個時間點呂府的人已經休息，秦羽在外敲門，很快家丁便罵罵咧咧地出現。
打開門，家丁看到是白日的公子，心中疑惑，但是態度卻肉眼可見變得恭敬。
畢竟白天離開時，是老爺親自送秦羽出來的，足以見這位公子的尊貴。
“在下求見呂公，煩請通報一聲。”
白日的對話聽不真切，但是家丁知道秦羽和老爺好像是親戚關係，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他，立刻卻稟告呂文。
“快快請那位公子進來。”
簡單地把鞋套上，呂文披著一件外套就到了外堂。
秦羽進屋後，簡單地寒暄一番，便說出自己來尋的目的。
呂文疑惑：“小友這麽晚了要出城？”
亥時十分，夜深露重，城門早已經關閉，但是秦羽卻選在這個時候出門，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秦羽知道呂文疑心重，於是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正是，自家抓到一條不安分的魚，得回去想想怎麽做。”
呂文挑眉，似乎在琢磨秦羽的話。
此魚肯定不是彼魚，況且哪有用安分不安分形容魚的？
猜出來七八，呂文隻是道：“這麽晚了，主城門不好走，我倒是有一個出城的辦法，就是得委屈小友。”
“隻要能出城，便不委屈。”
外麵官兵行動的聲音不小，又一家丁來報。
呂文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羽，道：“外麵動靜不小，小友該不會是闖下了什麽大禍？”
秦羽走得如此匆忙，縣衙又行動起來，呂文很難不把兩件事情放在一起聯想。
秦羽知道騙不過呂文，就算他不說，呂文也能在短時間裏調查得一清二楚。
“因家中出事，原有的計劃略微發生改變，但是想來不會影響大局。呂公無須緊張，您隻需做一個什麽都不知曉的人。”
呂文點點頭，拱手道，“若有再見的機會，希望能去小友的家中看看。”
“定然。”秦羽回了一禮。
李鐵山站在兩人的身邊，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有時候，他都覺得秦羽活得挺累的。
大塊頭昏昏欲睡，秦羽用胳膊肘碰了李鐵山一下。
呂文沉吟片刻，接著對著家丁道，“你去送秦公子出城。”
家丁趕忙恭敬地對著秦羽道：“老爺，城門鎖上了，咱們要去跟守城的人說一聲嗎？”
秦羽搖頭，這件事情呂家不方便入局，如若真是走城門，他寧願暫時留在沛縣。
受到秦羽的暗示，呂文搖頭道：“之前我聽阿澤說有一個小門，你去把大少爺叫起來，讓他帶兩位公子前去。”
家丁連忙應道，可憐的呂澤就這麽平白無故地被揪了起來。
臉上還帶著起床氣，但是此人是父親的貴客，他沒有冒犯的膽子。
“公子請，待會還要委屈一下二位。”
秦羽不解，但為了出城，他還是跟著呂家的家丁離去。
走在路上，家丁主動攀談。
“自從各地起義造反後，城裏戒備森嚴。縣令下令不得隨意打開城門，卻也有不少人鑽空子。”
可是，等到秦羽見到這所謂的空子，才明白委屈二字從何而來。
沒想到，他們出城的辦法竟然是鑽狗洞。
“一裏外，有一個驛站，兩位可以在那邊租到馬匹。”
幸好不是走著回去，秦羽也算鬆了一口氣。
“有勞了。”
秦羽的身子輕鬆地鑽了過去，李鐵山就沒那麽好運了。
兩百多斤的胖子，進退兩難，最後秦羽隻能選擇退貨。
“我這位兄弟心智不全，還麻煩閣下多照顧一下。”
家丁不敢拒絕，隻好領著李鐵山折返。
“哥，我想跟你一起。”李鐵山委屈地開口。
秦羽也是無奈，隻能讓他在呂府避避風頭。
離開沛縣，步行一裏路，秦羽到達了驛站。
眺望東麵，估計此時馬培才已經和曹貴東的人對上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馬培才將自己脫個精光，將所有的衣物都扔到了燒水壺裏。
等到曹風帶人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幅異常羞羞的畫麵。
馬培才赤身**匍匐在高僧的麵前，接受著高僧的經文洗禮。
他身上的紅痕淡下去很多，卻也能看到一些細微的印子。
“啊——”馬培才發出一聲尖叫。
樊噲卻是十分淡定，“閉嘴，不可冒犯佛祖。”
馬培才立刻噤聲，像剛剛一樣趴著，不過餘光仍然偷偷地打量曹風。
曹風進來之後沒說話，掃視了一眼破廟，發現了沸騰燒水壺。
讓人拿來鉗子，曹風將馬培才的衣服撈了出來，發現裏麵有一股草香。
水是紅色的，草應該是附近常見的立荷。
“施主莫要動，做法期間若是冒犯了佛祖，他會降罪給我們的。”
樊噲按照馬培才的教導，真的顛來倒去地重複阿彌陀佛四個字。
曹貴東姍姍來遲，發現不著寸縷的馬培才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師，他可是感染了瘟疫？”
樊噲誦經念文，默不作聲。
曹貴東心慌慌的。
一炷香後，樊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卻仍舊閉上眼睛。
“施主既然不信佛，又為何要來找佛辦事？”
曹貴東當即矢口否認，“我絕沒有那個意思了。”
“商紂大膽，曾冒犯天神，引來滅國的懲罰。”
“沛縣雖小，卻也能三年幹旱，五年洪澇，一切都是佛祖一句話的事。”
曹貴東以為自己真的冒犯了佛祖，趕緊跪地求饒，“我真沒有那個意思啊，還請佛祖開恩。”
樊噲仍舊不作聲。
砰——
遠處似乎有什麽裂開，曹貴東離開帶人去查看。
樊噲和馬培才對視一眼，皆是迷茫。
半個時辰後，前去探路的人折返。
“大人，山礦坍塌了。”
曹貴東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這還沒到清晨，天譴就來了？
難道真是因為他冒犯了佛祖？
“高僧，求您救救我，救救沛縣啊！”
樊噲冷哼一聲，“佛祖動怒，不好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