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過河拆橋
離開黃飛的軍帳後，秦羽就被周礦帶人圍著。
周狂的臉上還包著紗布，整個人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周狂，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看著一眾人，秦羽冷聲質問。
初秋暑氣未過，可周圍的氣溫卻陡然下降，周狂身後的王轟忍不住縮著脖子。
“秦羽，你居然過河拆橋，老子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跟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周狂一向嗓門宏大，這次更是直接驚擾了秦羽的親兵。
今時不同往日，秦羽在軍中的威信早就超過了周狂。
“周將軍，你今晚這是什麽意思啊？”
秦羽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他正在氣頭上。
他的聲音剛落，親兵們同時邁出一步，仿佛一道銅牆鐵壁將周狂團團圍住。
軍營中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你憑什麽奪我兵權？咱們事先不是說好了嗎？”
“軍權歸我管。”
對方人多勢眾，周狂明顯有些發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也泄了七八。
“可你傷了啊！總不能因為你受傷，咱們就不練兵了。”
秦羽有理有據地駁斥，完全讓人挑不出毛病。
“那如今我傷好了，你理應將軍政大權還給我。”周狂厚著臉皮要求。
“這……周兄想必有所不知。”
秦羽故意吞吞吐吐。
“如今，城中的事宜不是本王一個人說了算，軍政大事還需要過問孔夫子，以及各城的三老。”
發現周狂有動怒的跡象，秦羽為自己辯解道：
“這事可真不是我不幫你，你看看鐵山。”
被點名的李鐵山露出一排黃牙，笑得天真無邪。
“鐵山一身本事，奈何腦子轉不過彎，就這樣三老都不同意他在軍中任職。”
周狂看向身邊的王轟，似乎是在秦羽話中的真實性。
“沒錯，我親眼看到那個傻大個被拒。”王轟附在周狂的耳邊悄悄地說道。
“秦羽，你這人怎麽那麽窩囊。”
周狂認為，他們是率先決定起義的。
既是他們領頭，為何會讓別人騎在頭上。
“周兄，起義是咱們決定的，但是三老在當地威望不俗，孔鮒先生更是天下讀書人的典範。”
秦羽指向西北方，“想當年秦始皇還在世的時候，他就想請孔夫子入仕，可夫子不願。”
“連始皇都在意的人才，我等田野出身，豈能冒犯？”
周狂剛想駁斥，卻發現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如果他敢直接駁斥孔鮒，傳出去那就是和天下讀書人作對。
周狂誌在四方，自然不願留下話柄。
可是他仍然心有不甘，到手的軍權就因為受了一次傷，沒了。
臉上青紫變換，秦羽心中高興，卻裝作心疼周狂。
“況且當日行軍，也是周兄不對在先。”
周狂變了臉色，與之理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何錯之有？”
魚兒上鉤，隻見秦羽娓娓道來。
“周生此言差矣，你作為一軍統帥，擅離職守，這是其一。”
“其二，都說窮寇莫追，你不熟悉當地的地形，貿然前往犯了兵家大忌。”
“這兩點加在一起，恐怕周兄日後很難在軍中立足。”
“憑什麽？”周狂咆哮道。
盯著周囗鼻青臉腫的臉，秦羽都懷疑對方是不是被打傻了。
多日不見，他仿佛看到周狂腦子裏懸浮的泡泡。
“治軍首先要服眾，周兄多日不在軍中，軍中又進行了改革，若是你想拿回大將軍的職位，恐怕要多下幾番功夫。”
心裏憋著一口氣，周狂也隻能道：“多謝殿下提醒。”
解決完周狂，秦羽帶著親兵離開。
他們離開後，王轟立刻湊上前。
“大哥，咱們真的什麽都不做，白白地將這大將軍拱手讓人。”
如今周狂仍然是名義上的大將軍，隻是他的權力完全被架空，頂多是有其名，無其權。
“還能有什麽辦法，別讓老子逮著機會。”周狂惡狠狠道。
王轟：“屬下是這麽認為的，如今起義的不止秦羽一人，咱們沒必要跟他耗著，咱們不如去投靠陳勝王，他的地盤還大一些。”
“天高任鳥飛，失去我們絕對是秦羽的損失。”
另一個小弟也跟著附和道：“對啊，陳勝都能在陳縣稱王建國，咱們幹嗎在這個小地方待著。”
周狂搖頭，並不認可這一提議。
“陳勝的實力是在不斷壯大，但是投靠他的都是之前的六國貴族。咱們無權無勢，就算投奔過去，也落不到好，可能混得還不如這邊。”
仔細想想，周狂說的也很在理。
“那咱們現在就跟秦羽幹耗著，無權也無事，我這兩天可吃了不少白眼。”王轟氣呼呼地說道。
之前周狂還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時，他的狐狸尾巴都能翹到天上，是個人都得給他三分顏麵。
“先忍忍，咱們伺機而動，總能找到機會的。”周狂安撫身邊的弟兄們。
縱是不滿，眼下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走出去很遠，馬培才才忍不住地吐槽：
“真是好大一個臉盤子，他真有臉提出要軍權。”
秦羽冷笑一聲道：“他要的可不僅僅是軍權。”
至於周狂想要什麽，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殿下，恕屬下直言，周狂是個隱患，咱們必須提前除之。”
“時機未到，徐如海剛死，周狂若是再出事，怕是要落人話柄。”
宛軍起義，不得善終。
怕是要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提到徐如海，馬培才有些心虛，畢竟那件事情因他而起。
關注到馬培才的情緒，秦羽適時安撫道：“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或許是最好的局麵”
“殿下的大恩大德，馬培才無以為報，願…”
“你好好地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秦羽阻止馬培才將要脫口的四個字，當他發現離戰爭越來越近時，單單的一個“死”字就成了禁忌。
“對了，明天你備兩匹馬，咱們去沛縣。”
陳勝稱王，劉邦尚未起義，這對秦羽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