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方激辯

孔鮒迫不及待地想找秦羽討個說法。

“夫子,慢點啊,您要去哪裏啊?”

三十歲的壯年竟然跟不上一個五十歲的老頭,真是滑稽。

他們一行人浩浩****地穿過街市,自是引得無數人側目。

彼時,秦羽正在巡城的路上,便看到烏泱烏泱,迎麵而來的一群人。

“你誆騙老朽,是何居心?”

孔鮒紅著一張臉,找秦羽討要一個說法。

周圍的士兵都看了過來,好奇羽王殿下和這位老人之間的關係。

“孔夫子,何出此言?”

秦羽隱約猜出一二,卻又裝作毫不知情,一臉無辜地盯著孔鮒。

“你們自稱宛軍?”孔鮒梗著脖子問道。

秦羽恭敬道:“正是。”

“那你一開始為何不說?”

一拳打在棉花上,這種感覺讓孔鮒更加不爽。

“夫子問了嗎?難道是秦某錯過了什麽?”秦羽明知故問,更加氣人。

孔鮒耿直,自知理虧,他確實沒有細問這一方麵。

“你為何攔著我,不讓我北上?”孔鮒接著問道。

“自然是擔心夫子的安危,北方戰亂,夫子此行,凶多吉少。”

秦羽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孔鮒著想,奈何孔鮒料定他心懷邪術。

孔鮒冷笑一聲,“那我等留在你這裏就是安全?”

“如今秦軍的注意力都在陳勝吳廣身上,關注我們宛縣的人不多。留在這裏,夫子暫時是安全的。”

孔鮒無言以對。

“那你當真是天父之子?天父又是何人?”孔鮒身後的學生,伏聲問道。

秦羽無奈地歎息一聲,“我父乃是天上掌管虛妄的神仙,何為虛妄,萬事皆是虛妄。”

孔鮒飽讀詩書,卻第一次聽說萬物虛妄,他不解:

“萬物有聲有形,為何稱之為虛妄。”

秦羽答:“隻因時間無形,而萬物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化萬千。”

孔鮒繼續發問:“那掌管虛妄,便能度世人?”

“能度世人者唯有世人,我和天父隻能做世人的引路人。”

兩人一問一答,孔鮒陷入沉思,卻又恰巧看到城牆下聚集的人群,多是十七八歲的少女。

“她們是在做甚?”孔鮒盯著那些明媚的少女,發現她們的臉上都掛著喜色。

“登記娘子軍。”秦羽如實答道。

“什麽?女子也能從軍?”

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為何不能,先人都認可男女平等,難道夫子心存異議?”

孔鮒被嗆,卻也再次認真地打量秦羽。

他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卻知曉他的背景,也熟知先祖著作,此人就像一個謎,看不準摸不透。

“我自不會對先祖有異議。”

儒家重孝道,孔鮒是萬萬不敢質疑。

經過一番發泄,孔鮒也冷靜下來,他看著秦羽一身戎裝道:“你這是要去做甚?”

秦羽淡然道:“巡城,宛縣人手不足,卻上下一心,秦某自然不能成為例外。”

孔鮒再度不解:“顛覆了縣衙,你就是這一城之主,為何要親自巡城?”

秦羽指向身後的百姓,慷慨激昂道:“他們是我帶出來的,我會用我的一切守護他們。”

離得遠的百姓聽不見,但是離得近的士兵還有孔鮒一行人,聽得一清二楚。

“夫子,此人仁義,想必日後定會成為明君。”伏生說道。

孔鮒捋了捋胡須,道:“那是當然!此人如果不作明主,那麽就沒天理了。”

幾人竊竊私語的功夫,秦羽已經上了城牆。

“夫子,要我看,咱們就別去什麽大澤鄉,找那陳勝吳廣,眼前這位正是上天選中的明主。跟著他,定能匡扶我儒學。”伏生道。

孔鮒的另一學生,王倪也跟著附和:

“伏生說得對,與其去找素不相識的陳勝,倒不如就在宛縣安定下來,跟著他們一同起義。”

“我讚同。”

你一言,我一語,孔鮒仍然猶豫不決。

城牆上。

“殿下,那老頭子到底是誰啊?”

馬培才發現秦羽對他必恭必敬,說話都是小心翼翼。

“孔子的八世孫,孔鮒。”秦羽道。

“孔子?是我知道的那個孔子嗎?”馬培才的嘴巴張成了O型,不過很快恢複自然。

他不讀書,隻是單純地知道孔子很厲害,震驚了一瞬便化為平靜。

秦羽盯著馬培才的臉龐笑出了聲,這就像是一個不關注籃球的廚師,偶然見到了科比,高興一會也就淡定下來了。

但是對於讀書人來說,孔鮒無疑是一塊金字招牌。

“那他們會留下嗎?”馬培才快步跟上秦羽,他總覺得為首的那個老頭子不好說話。

“儒家重信,未必。”

秦羽拿捏不準,隻好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做了。

“對了,最近怎麽不見鐵山兄弟?”

馬培才發現這幾日李鐵山都不在,不免疑惑。

“他在打鐵。”

習慣了秦羽說話說一半的性格,如今馬培才大仇得報,他決定今日尋完城,去找鐵山兄弟喝兩杯。

兩個時辰後,秦羽巡城結束,孔鮒一行人仍然在城下等他。

“秦公子,請留步。”

孔鮒叫住了秦羽。

公子,我等德才粗陋,卻有一顆匡扶天下的心,還望您不嫌棄,允我等追隨,共創天下大業。

孔鮒慷慨激昂地說道。

“我等願意追隨將軍。”

振聾發聵,代表著一幹讀書人不畏生死的決心。

亂世之中遇到明主,是他們福氣,亦是他們窮盡一生的追求。

“擁有諸位,是我秦羽的福氣。”輕鬆招攬了孔家後人,秦羽心情大好。

“這些都是將軍應得的,想當年秦一掃六合,結束了百年亂世,書同文,車同軌,一切都走向了正途。始皇本應是天選之子,卻殘暴地對待天下黎民。秦二世更是不遑多讓,驕奢**逸,貪圖享受,心中完全沒有天下蒼生,試問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天下共主。”

想到被焚燒的書籍,坑害的摯友,孔鮒對暴秦的不滿與日俱增。

“正因如此,我等肩負起伐秦救民的重任。唯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秦羽扶著孔鮒的肩膀,卻意外看見他腰間的一塊魚形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