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光,全都給壞蛋們搬精光!

“林家?”

陸意昭瞪大了眼:“然寶,你……你該不會是說林自空的那個林家吧?偷他,瘋啦!”

洛然用力搖頭,“然寶做夢的時候,夢見那個林壞蛋家裏有很多很多吃的,米啊麵啊,還有牛羊肉!”

“而且,每天還有很多拉著大車車的紅衣服伯伯給他送,他們把白白的米倒給林壞蛋,再把黃黃的米裝馬車。”

牛肉?黃米?

陸意昭明白過來,憤怒了。

牛是百姓耕種根本,她不愛念書,也知道文朝律法不讓食牛,重則斷指。

林自空不但吃牛,這個時候還要賑災的官兵幫他侵吞賑災糧,把白米換成黃糠!

陸意昭幾乎是立刻就轉了觀念:“林自空簡直不是人!走,嫂嫂這帶你去林家,把他們的糧全偷了!多出來的就給災民!”

洛然連連點頭,抱緊了陸意昭的脖子,兩人便從側牆翻身出了後巷,沒多久,就身處林家。

巡邏的衛兵一茬接一茬,但陸意昭輕功好,從沒被他們注意到。

洛然坐在她懷裏,也第一次直麵了林府的奢華。

雕梁畫棟,琉璃做燈,十幾個小妾穿得寶光盈盈,吃著人一般高的茶點。

糧倉裏,白米堆得像大漠沙山,一克千金的胡椒獨占一房,豬肉新鮮流油,熏肉羊腿臘牛肉成缸,青菜帶著黃土,看門狗都養得比豬壯。

還有堆了好幾個屋的金子!

洛然雙眼應接不暇,陸意昭心思簡單隻拿所需,她就趁她一轉頭,哐當把所有東西都收進了空間。

吃的,喝的,用的……

想起林家這般富貴全是踩著洛府得來,洛然一件也沒給林家留,連狗和歇腳的麻雀都收進了空間。

轉眼大功告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陸意昭抱著洛然路過後院,兩人便聽到一道男聲。

“小人在家中等了兩日,聽說相爺對洛鎮悲用了兩天刑,洛鎮悲那硬骨頭都沒有低頭認罪。”

“這是小人找來的螞蝗,古書上記載,以螞蝗刑訊最有效果,小人想,若是把它們給灌進洛鎮悲的傷口裏,或許能解相爺憂慮……”

陸意昭的腳步猛然刹住了。

螞蝗是食血肉的害物,它的幼仔更對血肉如饑似渴。

洛鎮悲要是真受了大刑,把螞蟥放下去,那就是要洛鎮悲傷口永不得好,生生痛苦至死!

這人是誰?竟然如此殘酷?!

陸意昭狂奔至房簷,洛然抱著她的脖頸低頭望去,就見底下小亭子裏站著林自空和一個中年男人。

看見那個男人的那一刻,陸意昭瞳孔緊縮。

“洛屈……怎會是他……”

洛屈?

原主是個癡傻崽崽,對於周邊人的記憶不大全麵,洛然穿來後,除了後世曾在畫像上看見過的洛家人,其他的她一個人也不認得。

不明白陸意昭的震驚,洛然問道:“洛屈是誰呀?”

“是公爹的堂弟,也是你的二叔。”

陸意昭恨聲:“當年洛老將軍戰死,洛家無主,洛家二房鬧著分家,帶走了將軍府不少東西。後來公爹和祖母撐起洛家,他們又來求情歸宗。”

“公爹念著舊情讓他們回來,還在軍中給了他和他兒子職位,此次紅穀關一戰,也隻有他父子和公爹回來了。”

紅穀關是西北重要關口,三月前,外敵入侵兵臨關下,連吞關下六城,朝廷才指了洛家軍前往對敵。

也是在那裏,洛家付出了洛家五子以身守關、身死關回的巨大代價。

“據公爹說,你兄長們死後,他一直希望公爹提他父子做洛家軍副將軍,但公爹覺得他們才幹不足需要曆練,便一直沒有答應。”

說到這裏,陸意昭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就說洛家在紅穀關中雖然險些失守,卻怎麽會有通敵之名……原來是他做了林自空的走狗!”

“他身為副使,隻要誣陷公爹怠慢兵事,那洛家當然……”

洛然聽懂了。

洛家曆史,她因為崇敬曾經反複翻看,但其中關於洛家是如何被敲定通敵之事,卻沒有寫明細節。

她本以為,那都是林自空那個大奸臣,和那個無能的皇帝所為,沒想到,竟是洛家內部出了叛徒!

小小的眉頭緊擰成一團,底下傳來了林自空的笑聲。

“螞蝗刑,不錯不錯,果然知道洛鎮悲如何最痛的,還得是洛家人。”

林自空滿意地接過了螞蝗罐子,拍著洛屈道:“你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放心,隻要洛鎮悲認罪,我必定會為你向陛下美言,讓你做洛大元帥。”

洛屈連連點頭哈腰,對著林自空一堆吹捧後,林自空便命人備車,帶著螞蝗罐子進了宮。

看著大奸臣出了門,洛然忙道:“嫂嫂,我們跟上那個人吧,也許我有辦法救爹爹。”

“你能?”

陸意昭愣了一下,腦子閃過靈光:“你是說我們可以在他進宮之前,搶先把螞蝗搶走,這樣就……”

洛然搖頭:“不對,他們要對付爹爹,螞蝗被搶了,下次也會找來放進去的。”

治標不治本……陸意昭懂了,“那咱們怎麽辦?”

“進宮,我們要進宮找爹爹。”洛然道。

史書記載,洛鎮悲是六月七日晚被送回洛家,那麽在此之前,他必然會一直待在宮裏。

聽到這話,陸意昭陷入了猶豫,但沒一會兒,她就甩手道:“算了,什麽狗屁皇帝規矩,他不顧洛府忠心付出,這破皇宮我進一進又何妨?”

顛了顛懷裏的洛然,陸意昭道:“然寶,你抱好嫂嫂,嫂嫂這就帶你去見公爹!”

“嗯!”

洛然頷首,下一刻,陸意昭施展輕功我。

洛然小腦袋擱在陸意昭的肩膀上,一下子,林府的所有景象都進了她的眼底,她也看見了底下的洛屈。

這個猥瑣男目送著林自空離去,然後便悄悄溜過前院,進了林自空小妾的院子。

看著底下兩人一見麵便狂扇嘴唇,洛然嫌棄地“噫”了聲,眼睛咕嚕一轉,對著人伸出了小手……

隻見她五指微微一抓,咻一聲,小妾院子裏的瓦片遮擋全都消失不見。

而身上寸縷未著的洛屈和小妾,也暴露在了眾人視野中。

愣神三秒,眾人大叫。

“啊——有變態,不對,有奸夫**婦,快通知相爺,快!!!”

林府的尖叫此起彼伏,洛然一笑,已經和陸意昭跑遠。

……

到了皇宮,禁衛森嚴。

洛然和陸意昭避開耳目,本想著抓個宮婢打聽洛鎮悲所在,沒想到一落地,便聽到了洛鎮悲在暴室。

聽到這個地點,洛然和陸意昭的心裏都是一驚,急忙趕過去,便見著烏黑的小房間裏,洛鎮悲全身是血。

他趴在條凳上,皮肉成條血淋淋的下掛,腿更是反折在地。

陸意昭忍不住撲了上去,想起外麵還有人看守,她壓低哭腔喚道:“公爹,公爹……”

見人沒反應,她想推一推洛鎮悲,可看著這皮開肉綻的一片,她無從下手,隻能掉眼淚。

洛然站在她身邊,也是不禁紅了眼。

洛鎮悲,文朝勇將,出身洛氏將門,他父親為國戰死後,他在十一歲的年齡撐起了整個洛氏。

十數年來,他定國安邦,戰功赫赫,紅穀關一戰上,便是喪子、被敵軍一槍穿透肩骨,隻剩五千精兵對敵三萬大軍,他也一步未退!

可這是什麽結果,他守護的君主,有他才能穩定的朝堂,卻聯起手來要他死!

洛然握緊了小拳頭,洛鎮悲呻吟一聲,有了反應。

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皮,洛鎮悲視線慢慢清明,看清陸意昭和洛然的那一刻,他眼中一震。

“老大媳婦,然寶?你們怎麽在這兒?”

洛鎮悲想要直起身子,又因為滿身鐵鏈束縛,摔倒在凳上:

“這裏是皇宮,你們快,快走,趕快回家,回去讓……讓母親收拾東西,咱們家要被……”

“流放抄家。”洛然吸吸鼻子,接話道,“爹爹,我們已經知道了。”

洛鎮悲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