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象瞬亂天下驚
“在下夢昔夕，遵初代劍主之令掌管第三石室靈寶軒，保少主修煉資源不缺。”這是中年女子對龍宇的第一句話。
“依我等所評定少主實力層次，設立一定考驗，少主若能通過，便可給予少主所需。”當初的殘影決便是夢昔夕給龍宇。
夢昔夕主要教導龍宇如何更好掌握各種法門，達到一份力，十分效的成果。
也是在夢昔夕的指導中《陰陽神典》的非凡之處被逐漸發現。
運用陰陽神典中的口訣來吸納靈氣，靈氣便可轉化為至陽屬性靈力和至陰屬性靈力。
從而龍宇整個丹田三化：
一側至陽靈力化為赤紅色的液態靈氣；
一側至陰靈力化為寒冰色的液態靈氣；
而普通靈氣則成為兩者過渡帶。
內觀其象，就仿若一條深淵將岩漿與海水分隔開來一般。
可靈力卻又並非屬性三分這樣簡單：
陰靈力淬煉神魂五髒；陽靈力淬煉肌膚骨骼。
夢昔夕稱此為最好的修體之法。
“修體是什麽？”龍宇並未聽說。
“修體就是練體。練氣指築基，金丹，元嬰等這些靈力境界。練體指對整個肉體神魂的開發。”
“也有境界劃分？”龍宇明顯感到隨著二氣對自身不斷淬煉，肉體韌性明顯提升不少。
“凡人，折鐵，祭骨，髒靈等等。”夢昔夕道。
“體修人數很少？”
“在人族中，體修不少，但主流不重視練體。而氣體雙修的就更少了。”夢昔夕搖頭又點頭。
“一是體修修煉法門不多，而是體修修煉耗費較大。”
夢昔夕點出：“像陰陽神典這般練氣練體雙含，又有如此精妙的口訣，我無數歲月中，也是第一次見到。”
在龍宇練體達到折鐵後，肉體已可以硬抗下品法器而不傷，夢昔夕便開始另一種訓練：
傀儡比試。
與傀儡打鬥，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且傀儡身體由特殊材質打造而成，堅硬至極，卻又不乏靈活。
夢昔夕揮手間，靈獸型傀儡，人形傀儡，妖型傀儡等等，應有盡有；
執劍傀儡，用力傀儡等等，一種不缺。
一對一，一對二，一對多，傀儡與龍宇進行各種交手。
在一次次打鬥中，殘影決的優勢也不斷顯化。
動則影如風，遠行取命皆無聲。
這便是殘影決開頭的一句話。
作為一部修煉身法的法典，小成的殘影決隻需築基，同時又是折鐵即可修煉。
“在同階中，達到隻要你想閃，敵人便連你影子都碰不到的效果，便算是熟悉。”夢昔夕講道，
“熟悉，小成，大成，圓滿，大圓滿。這便是對法門掌握的層次劃分。”
“何時為小成？”
“不要急功近利，積累到了，自然達成。”
……
傀儡持劍而動，一劍封喉而來。
龍宇側身右轉，後撤幾步，迅速出劍。
傀儡步伐輕盈，輕易避過，道道劍氣破空而出。
雙劍交錯，龍宇皆擋而消。
刀光火石之間，你來我往，不留一絲餘力，皆為致命之法。
“你被打死也沒關係，你服下了那第三枚種子，我們自然救得了你。”
“被打殘就更不用擔心，陰陽靈力肢體再生很迅速。”
夢昔夕這樣講。
犀利的攻擊，精湛的防禦和細致入微的閃躲。
即使相差兩個小境界：
陽之靈力狂暴攜殺戮劍道，功伐之時勇往直前，披荊斬棘不留情；
陰之靈力陰柔承守護劍道，防禦之刻滴水不漏，劍影幽轉無死角。
傀儡自身刀槍不入，自然也是凶猛難當。可傀儡有一個缺點，便是無法動用法則之力。
幾十回合過去，龍宇躲閃之間，一個反手抽刺，刺中傀儡執劍之手。
輕挑劍即飛！
然而，“呲”隻見傀儡右臂出現一個小口，一把劍從其中劃出，又落入手中。
即使陰陽靈力消耗比普通靈力緩慢，可和一個永不知疲倦的傀儡搏殺，又有什麽優勢可言？
反觀紫雲室中：
“待喝完這口酒，且看老夫手段如何？”
在龍宇不畏懼殺伐之後，方藍夢的訓練方法便是：
挨打第一，悟道第二，提升境界第三。
而這種挨打，非常實在。
以至於從紫雲室出來，龍宇總是鼻青臉腫，嚴重時甚至缺胳膊少腿。
“挨得住打，才能反擊。”
“對痛楚麻木，才可持久。”
“敵取一擊之利，己屠敵之性命，才可勝之。”
方藍夢總喜歡這樣說，至於對龍宇的“挨打”訓練，往往由境界更高的虛擬靈獸來進行“精神挨打”和方藍夢與龍宇比劍術。
方藍夢不給龍宇一點機會，結果總是以龍宇的慘敗而告終。
流血是劍術訓練的特點……
“道起於源，無論多高深的法則，都是如此……”方藍夢每次揮劍，總會給龍宇講述些關於道，或關於技巧，或是世間百態，皆由方藍夢一一道來。
隨著龍宇劍道的不斷精進，也逐步感受到方藍夢的劍道很複雜，似包含著對一個世界的態度；卻又很簡單，好像隻有一個孤單的靈魂。
而這兩種看似矛盾的情感卻被方藍夢統一起來，盡皆蘊含在其深邃的雙眸之中。
出於對方藍夢實力的崇拜，龍宇亦想試合雙道為一，卻被及時察覺的方藍夢組織了。
“不可。”方藍夢搖了搖頭。
“為何？”
“正常人一生也許能悟很多道，但往往是一種屬性。”
“那我不正常？”
“對。你體內陰陽靈力雙含，原本的靈力隻是基礎，雙劍道可以使靈力運行更加平穩。反之，容易走火入魔，道根受損，悔之晚矣。”
“沒有更好的方法麽？”
“少主，要記住，有時太過追求利於己身的事或物，易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見好就收，有時也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勇氣。”
說著，方藍夢撫起了右臂上的道袍，一道五寸長的傷痕顯現出來。
“這，這是？”龍宇自然知道方藍夢深不可測，實力超然，自己身體受傷都可恢複如初，可方藍夢並未使其恢複。
“年少輕狂時的傷痕，讓我記住了這個道理。”方藍夢說罷便又開始喝酒。
“看劍！”一口未飲，卻是一劍向龍宇刺來。
方藍夢很喜歡說話說一半，然後打龍宇一個措手不及。
這至少是在正常的環境之中，多是方藍夢給龍宇講道理，可在多數情況下：
炎熱無比，兩人激戰在一顆熾熱星辰之上，這是金烏戰場。
寒冷刺骨，冰冷的桂兔戰場，一處處冰川大地之上，暴風雪裏傳來劍的相擊聲。
腳下是遍地白骨，劍士踩著一具具屍體，立於一顆顆頭骨之上，陰森之感衝擊著向生而往的神魂；
春暖花開中，長劍摘下一朵朵鮮花，開滿桃花的山腰之中，是劍在演奏生命的長歌。
從雷霆風暴中戰到瓢潑大雨裏，又在陰陽相融的混濁世界中，遮起雙眼，追尋原本的劍感……
劍術提升中，八顆印記也趨向完整，對道的感悟也逐漸提升……
這些龍宇都能理解，可讓龍宇無法理解的是：
方藍夢有時會把自己丟出空間，從高空下落，並且此時並不會有方藍夢力量的保護，與氣流的高速摩擦，讓龍宇有時感到神魂跟不上肉體。
方藍夢稱此為“動”；
有時，方藍夢會把龍宇丟到空間外的懸崖峭壁某處，不知多深的深淵下冰冷的寒氣甚至可以將龍宇瞬間凍成冰塊。
方藍夢稱此為“靜”。
在一次次生死之間，龍宇對生死有這更深的理解……
每日最後一項是泡藥浴，而在此之前，則是使龍宇已麻木的吸納靈力，鞏固和提升境界的過程。
吸納靈氣著實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即使練劍會遭受到方藍夢各種意想不到的“折磨”和流血。
可在龍宇看來，隻要與劍相伴，便總是有意思的。
而這吸納靈氣便是盤膝打坐一動不動，耗心力，費時間。
好在空間中時間流速可以改變，靜心閣可以引導入定，雖少了心中煩躁，可這一坐如枯木，又似一方死水，總是不大好受。
可付出終引來了改變：
冥冥中的劍道鎖鏈延伸向神魂深處……
當靜心閣又一柱香燃燒至一半之時：
紫雲室幻境中不計其數次的死去，月夜下孤獨的想念……
在實境中複活，在日出中振作……
雨滴打濕肌膚，雷霆破碎長空……
聯係如此緊密，萬物相生，陰陽難離難別……
沉靜的法相前，是龍宇跳動不止的心髒，是冥冥中印記對遙遠本源的呼喚……
“快看，是流星！”雪寒宗夜晚林間小道上的道侶看向天空驚喜呼喊。
外門雜役弟子抬頭看去，被月朗星密的夜空，一顆顆流星劃破天際。
“轟！”
無盡虛空中一聲巨響，很快又消融於宇宙深處。
在那不知何等遙遠的銀河深空處，八顆亙古的本源之星在此刻同時光芒大盛！
死亡本源，雨水本源，桂兔本源，陰之本源在一側閃爍不止！
生命本源，雷霆本源，金烏本源，陽之本源在另一側閃耀長空！
八大本源同時射出八道無形光束，貫穿無盡，破裂時空，朝龍宇而來！
本源之力所行之處，帶起一顆顆凡星，使其偏離原本軌跡，化作了今夜不計其數的滿天流星！
“天象，被短暫遮蔽了！是什麽東西？”此刻所有宗派中夜觀天象的大能都瞬間受了反噬！
“好生恐怖的天象之力，無緣無故，流星墜世！”
……
疑惑，驚怒，不解聲中，八道本源之光蘊含本源之力，在降臨過程中，被一股更強的力量吸引！
漸漸，交融在了一起！
軒子元突然抬頭看向天際：“嗯？難道是！”
不出軒子元所料，大道共鳴的極致，本源現世！
在那個男人之後，軒子元等人再次見到了傳說中的最極致的大道共鳴！
本源現世，再次降臨！
“八大印記竟然同時響應了！”方藍夢不可思議得看向龍宇。
龍宇看似靜靜坐在法相前，可神魂中的八顆印記圍繞著陰陽神典飛速旋轉！
在本源現世的刹那，停在了八個方位，吸收著本源之力！
冥冥中，八道鎖鏈以印記為源，向八個方向延伸而去！
龍宇頭發豎起，眉頭微皺，強大的本源之力與八大印記響應之時，亦有力量在身體間遊走。
突然！
八顆印記向陰陽神典靠攏，輕輕相碰：
兩滴血液從陰陽神典中飛出！
………
而讓軒子元幾人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方老，又是道法外化！”軒子元驚呼出聲，“第二次了，第二次了，這個境界，怎麽可能？！”
方藍夢也驚疑不定，閉眼想要一探究竟，卻立刻倒吸冷氣，兩滴血從雙眼流出……
“方老，你……受傷了！”軒子元大驚，無盡歲月來，除了那個男人，軒子元還沒見誰能傷方藍夢。
“無妨小傷！”方藍夢一手撫過過，便恢複了正常，“不要窺探天機，錯亂了！”
“天機錯亂！？”軒子元聞言不敢相信，“當初本源降世，天機隻不過是停滯了片刻啊！”
“這次也是片刻……”方藍夢看向盤坐於法相前的龍宇，低聲道：“可他的未來，我看不到了！”
“什麽！”軒子元也看向龍宇。
而這一看，縱使是兩人，也不由渾身一震，隻因……
那法相，笑了！
“夢昔夕，快來！法相，法相在笑！”方藍夢和軒子元皆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夢昔夕聞言，一閃至此，當看到那靜心閣法相之時，也愣在了當場！
三人實力超然，自然看得清法相麵容：
那座不知何時而起，不知從何出而來，又不知代表著誰的古老法相，這一刻，在笑！
“天，怎麽可能……”
龍宇身邊的氣場被打亂，平穩的氣息被八大法則替代。
“道法外化！”看向龍宇時，夢昔夕也不由驚呼，“人階法道，何來的道法外化？”
夢昔夕看向兩人，兩人卻也搖搖頭。
在其中的龍宇，再次進入了夢境……
依舊，是當初的那個夢！
……
在空間之外，天下觀天機之士，刹那間皆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掌門，掌門，太上暈過去了！”
“來人啊，太上受重傷了！”
“快來人，太上遭遇不測！”
……
無論是各宗各派，還是世家皇族，所有的太上長老若敢觀天機，一個接一個全昏死過去。
凡間血月突現，天災頻發。
孤山老林之中，哭聲不斷；過去大戰之處，殺聲遍野……
人族，冥族，妖族，魔族，皆變故多現！
一時間，議論紛紛，天下之大，卻沒有任何修士，能解釋此事之因，也給不出一個定論，都將希望投向了天機府……
而妖山之中，尊壽平原之側，一座大墓，即將再一次驚動整個修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