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中偶遇
“神女可能不知道，神君近日正在選新任神女，我得其親自指點，早已不是當日的小丫頭。”鳳鳴絲毫不畏懼，穿過人群走到前麵。
白眉說神君正忙，原來是忙於找人替代她。鳳九笑了，由淺至深越發猖狂，好似聽見天大的笑話，竟笑出淚花來。這就是事實，她真的被拋棄。
“你？替代我？笑話。”
鳳九有多努力，隻有她自己知道，十年如一日的嚴苛要求，隻是為得神君一句誇獎。
現在想來多麽卑微，隻是想得到愛而已，父母之愛應與生俱來，可她卻要很努力才行。
“你瞧不起我？”鳳鳴不服氣，她覺得鳳九在嘲笑。
“不是我瞧不起，而是你不配。”鳳九不再笑，在這偌大的神族，誰都不配替代她。
“鳳鳴想討教一二，不知神女敢應戰嗎？”
“我有何不敢？”鳳九毫無畏懼揚手扔酒壇。
鳳鳴聞言抬手握拳，直奔鳳九麵門而去。鳳九轉身避開反手勾其腰，一個巧用力將人推出去。
鳳鳴後退幾大步，被一眾小仙女接住，這才穩住腳跟站起來。
“算了，我們走吧。”
“對，鳳鳴，走吧。”
鳳鳴揮開身邊的人，若論招式她不是對手，可鳳九神脈盡斷，若拚仙氣必能勝。
鳳鳴展開雙臂凝結仙氣，雙手合並匯聚在一處，“我就好好教訓你一下。”
一道仙氣襲來，鳳九提前預判側身躲過去。
鳳鳴一連放出三道仙氣，鳳九避之不及被擊中，人滾落在地，血從嘴角滲出來。
“神女，還覺得我不配嗎？”
鳳九從地上站起來，手輕撫掉沾染的灰塵。
“你不配。”鳳九搖晃轉身往回走，不去神君殿，也不想回神女殿，不知該往何處去？
鳳鳴氣急敗壞凝聚全部仙氣，一招猛打出去，鳳九毫無防備直接落下望塵台。
“天，怎麽辦？”
“出事了，掉下去。”
小仙們趴在邊緣圍觀，鳳九不斷的下墜，下墜，最後消失不見。
“隻當我們沒來過，若說出去大家一樣受罰。”
鳳鳴一一看過去警告，反正神君事忙短時間不會發現。
鳳九看向神族之地，神君，我會親手毀掉你要守護的一切。
“魔尊，青安派已滅，再往前就是天門派。”
“那就先歇一歇，明日一早再上天門派。”
滅凃坐在岸邊，河水悠悠東流。魔族侍衛低聲稱是便消失，魔尊素來愛清淨，隻差把生人勿近掛在額頭上。
鳳九感受到涼意，人被凍醒過來，她站起身往周圍看，青青草地，河水茜茜，這就是凡塵人間。
“哇塞，好漂亮呀！”鳳九從未離開過神族之地，這是初見人間美景。
鳳九忽感不對勁，周圍有人，神脈盡斷，隻憑直覺。
鳳九緩慢轉身回頭，憑借月光看見一人，丹鳳眼，高鼻梁，薄唇尖下巴，一動不動坐在大石上。
“喂，你是遊魂嗎？”鳳九鼓舞勇氣上前詢問。
周圍魔族侍衛聽見聲音圍上來，鳳九神脈盡斷失去仙力，對即將到來危險毫無察覺。
滅凃微愣，鬼？這是當麵嘲諷嗎？小丫頭，有意思。
“我長的這麽嚇人嗎？”滅凃從大石上飛下來，他暗中出手打退幾個要下殺手的魔族侍衛。
鳳九在近距離下認出人，居然是魔族魔尊滅凃，不由在心中長歎，這是天要亡我。
“你長的不錯，隻是缺些活氣。”鳳九為保命選擇裝傻，故意伸手試滅凃鼻息。
“你怕鬼？”滅凃觀鳳九是仙體，誤以為是偷下凡玩的小仙。
“我怕死。”鳳九如今隻是空有仙體而已。
滅凃笑了，好歹是個小仙，居然膽小到怕鬼。
“你怕鬼這麽晚來深山老林做什麽？”
“我迷路了。”
鳳九隨便扯謊，滅凃聽完笑了一下，他知道她在說謊。
“最近魔族出山，人間特別不太平，你最好不要亂跑乖乖回家。”
“魔族？”鳳九忽然想到魔君轉世的事。
“是，魔族要滅盡修仙門派。”
滅凃說完鳳九一愣，魔族好大的膽子，可轉念一想，那又如何，與我何幹？
“誒，好餓，你有吃的嗎？”
“沒有。”
“那抓魚吧。”
鳳九噗通一聲跳進水裏，水花四濺，飛起來沾染滅凃衣衫。
從來沒有人敢與滅凃這般套近乎，著實有些新奇，滅凃看向水麵，人居然沒了。
“喂，小丫頭。”
難道淹死了，滅凃剛要動手查看，鳳九忽然穿出來，又濺滅凃一身水。
“哈哈哈，嚇到了，你膽子也不大呀！”
鳳九懷中抱著一條肥美的大魚，一個勁的對滅凃笑。
滅凃生氣皺眉，可見到鳳九的笑心中的火又滅下去。
鳳九一頓擺弄，那條魚依舊活蹦亂跳，“喂，你到底會不會？”
“我隻會抓魚。”鳳九害羞笑了笑，她隻聽過烤魚，還從未吃過。
滅凃用樹枝挑過魚，三下五除二，開膛刨腹，然後架在火上烤。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滅凃想記住眼前人。
“小九。”鳳九與神族再無關係，神女鳳九已死，以後隻有小九。
天剛亮，滅凃便起身，他看向正在熟睡的人。
這麽傻，不管會死吧。
滅凃拔下一片羽毛插在鳳九頭上，本尊保你一命，以後就是朋友。
“魔尊。”
“集結大軍，現在出發去天門派。”
“是。”
魔君降世即將歸來，魔族必須集齊四大神器，如此才能助魔君順利歸位。
天門派守護神鼎，魔族此次上山，勢在必得。
鳳九醒來發現人走火滅，暗自慶幸逃過一劫成功保住小命。
在山中亂逛大半日，終於走到天門派，剛好又累又餓決定登門，一來問問路，二來蹭頓飯。
“喂，有人……”
鳳九嗎字還未說出口，手一拍，門轟的一聲倒下去。
魔族侍衛發覺有人來躲在暗處，彼此相互使眼色交流。
殺嗎？
你眼瞎嗎？神尊的翎羽看不見。
那怎麽辦？神尊說天門山上不留活口。
你看見了嗎？我可沒看見，撤。
神尊昨晚還親自烤魚投喂，一早又送翎羽，這要是殺了還得了。
鳳九越往裏走越覺得不對勁，她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一路走到正殿推開門，一屋子屍體，橫七豎八。
“喂，喂。”鳳九逐一檢查看是否有幸存者。
魔族究竟要做什麽？這般屠殺不怕修仙門派圍攻嗎？
“誒，小丫頭。”一隻手伸過來握住鳳九腳腕。
“啊！”鳳九一個尖叫跳在大殿主位上。
“我去，人嚇人，嚇死人。”鳳九低頭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麵容扭曲，七孔流血。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鳳九如今自身難保，她不願管閑事，尤其與魔族有關。
“我老人家將死，你都不願聽幾句遺言嗎？”
鳳九頓住腳步，猶豫許久，還是回頭，人難為本心。
“你說吧。”
“小丫頭，我老人家將死，無人送葬，你能給我磕個頭嗎？”
“就這？”鳳九傻眼，竟是如此簡單的要求。
“就這。”
鳳九端正跪好，板正磕頭，規規矩矩。
“好，你已拜我為師，那便是天門派的人。”
鳳九簡直無語，誰拜誰為師，可老者根本不給反駁的機會。
“我派慘遭魔族滅門，隻剩你一人必須繼承掌門之位，記得去清明派索要神鼎。”老者拿出掌門令顫悠悠遞過去。
“這大可不必吧？你我一麵之緣，何須如此？”
鳳九把掌門令推回去，老者卻死死按住不放。
“天門派，百年傳承，絕不能毀在我手裏。”
老者死抓鳳九的手，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不放手，也不肯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