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離婚
顧家別墅。
救護車的聲音,在暴雨中,聲聲入耳,一個孕婦被簇擁著,抬了上去。
喬知晚渾身痛的,像是骨頭都要碎了,額頭鮮血順著臉龐流下,趴在客廳地板上胳膊膝蓋上全是血。
腦子裏的眩暈,一針一針的襲來,目光落在吵鬧的人群和救護車上,滿是淒涼。
在顧家人眼裏,隻看的到受傷的薑書琪,沒有一個人關注她,也遍體鱗傷。
此時,身上的痛,根本抵不上心口的痛。
她掙紮著想要起身,自己去包紮一下,隻聽一陣腳步聲,衝她而來。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喬知晚被打又跪在了地上,左邊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你這個毒婦,竟然敢毒害我們顧家的骨血。”韓雁尖利的聲音響起,聲音裏全是恨,“你就是個克星,把你們喬家人全克死了,又來克我們顧家。”
喬知晚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眸中寒光閃動,喬家是她的逆鱗,誰也不能說。
她倔強的抬頭,“我沒有推她。”
她明白婆婆一向看不上她這個孤女,就算如此,也不能給她扣莫須有的罪名。即便是渾身疼的厲害,喬知晚還是挺直了腰杆。
南城喬家的榮譽,需要她來守護。
“你將薑書琪推下樓,事實盡在眼前,還要狡辯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悔過之心?”
喬知晚抬眼,看向出聲的男人,她的丈夫顧燁霖,他的眼睛裏,有冷漠,有厭惡,有憤恨,卻沒有一點憐惜。
她心口狠狠一顫,聲音裏也泛著冷,“你是我的丈夫,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你親眼看到是我推了她嗎?我沒有推,你盡可以查監控。”
三年了,她將這個男人視為唯一的親人。可是他太冷了,心像石頭一般,怎麽捂都捂不熱。
顧燁霖目光裏不帶一絲感情,踱步到她的身邊,“你真是好心機,知道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故意的吧?”
沒有監控?
喬知晚啞口無言。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裏沒有監控。
“你該知道薑書琪肚子裏的孩子,對顧家有多重要,對我有多重要。”顧燁霖聲音冷冽,有一種咬牙切齒。
那是他死去的哥哥,留下的唯一骨血。
若是出了事,喬知晚死一萬次都不足惜,想到這裏,顧燁霖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死死壓抑著自己想要掐死她的情緒。
聞言,喬知晚的心涼了半截,她不知道這三年的婚姻算什麽?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心裏眼裏全是自己的小嫂子。
她又心痛,又想笑。
今晚是顧家一周一次的家宴,她與薑書琪在二樓樓梯口相遇,對方不知為何拉著她一起摔下了樓梯。
她在顧家一向人微言輕,不會有人相信她。
“你最好祈禱孩子沒事,否則…”顧燁霖話未說完,便匆匆離開。
喬知晚知道他口中的威脅,投過雨幕望著他的身影,心髒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她張了張嘴,還想解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說話。
見兒子走後,韓雁冷聲喝道:“來人,將這個毒婦拖到雨中,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隨即,來了一幫傭人,推搡著喬知晚,跪在雨中。
暴雨越下越大,喬知晚的身體和心,也越來越冷,她的脊背卻一直挺直。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意識已經恍惚了。
可仍然還在堅持,其實她完全可以離開,隻是心裏還有一絲希翼。
她需要一個答案。
為這三年的婚姻,和長達數年的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雖然說,那裏沒有監控,但是隻要顧燁霖想查,一定可以查的到。摸著兜裏碎掉的手機,喬知晚的目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一抹笑。
沒想到這一幕正好落在不遠處的男人眼中,他一身寒氣,走了過來。
“喬知晚,你很得意嗎?”顧燁霖一臉的陰鷙,冷聲喝道,“不過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薑書琪母子平安,你也保住一條命。”
喬知晚跪了一夜,渾身發冷發燙,漆黑漂亮的眸子裏全是淒楚,她隻想能有個機會解釋。
可是麵對顧燁霖劈頭蓋臉的嗬斥。
喬知晚隻覺得自己的堅持,就是個笑話。
麵前的這個男人,不值得。
她抬頭潸然一笑,“顧燁霖,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身為喬家大小姐,不能辱沒喬家門風,所以我沒做過的事情不會認。”
說完,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沒想到,堂堂顧家掌權人,也會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愚蠢。”
“你…”顧燁霖冷笑,熬了一夜的俊臉上,絲毫不見頹色,仍舊俊美的攝人心魂,“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喬知晚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形容狼狽,目光卻是一片澄澈,淡然,直直地盯著他,“顧燁霖,離婚吧。”
顧燁霖不以為然的嗤笑,“你一個孤女,離開顧家還能去哪兒?不要以為有爺爺給你撐腰,就可以作天作地。”
“作?”喬知晚臉上波瀾不驚,“隨你吧,我淨身出戶,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聞言,顧燁霖心裏冒出一股不痛快,憑什麽她說結婚便結婚?她說離婚便離婚?
三年前,喬家突逢大難,老爺子將喬知晚接了過來,並以死相逼讓自己與她結婚。
現在呢?她又自作主張要求離婚。
顧燁霖冷哼一聲,便抬腳離開,隻當她是在鬧小性子。一個孤女,除了顧家沒有地方可去,過幾天就乖乖滾回來了。
喬知晚強撐著打車,回了顧燁霖的別墅,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
當晚,便在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拎包入住,還去買了一個新手機,辦了一張新卡。
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咳了幾聲,躺在沙發上,撥通了一個三年沒有聯係的電話。
“喂,晚晚,你終於聯係我了,你過的不好嗎?”對麵一個溫潤的男低音響起。
“阿淮,我要跟顧燁霖離婚了。”喬知晚咽下咳嗽,緩緩開口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幫我。”
“好。”電話對麵,秦淮擰緊了眉頭,一臉愁容,“晚晚,你要複出嗎?那喬家的…”
“不。”喬知晚喃喃道:“喬家明麵上的產業,已經和顧家合並,顧燁霖每年都會給我分紅,他雖然沒品,但是這點還是信的過的。”
沉吟了許久,喬知晚聲音裏帶著哽咽,“至於暗地裏那些,我答應過爺爺不再動的,做一個普通人。”
“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秦淮聲音溫潤,堅定。
喬知晚感動地“嗯”了一聲,便掛斷電話。
另一廂。
顧燁霖回到家裏,隻見漆黑一片,不見了終日坐在沙發上等他回家的那個灰色身影。
喬知晚不見了。
他壓抑著怒氣,回了臥室,衣櫥已經空落落的,這個家裏已經沒有絲毫她的痕跡。
她的東西,本來就少。
顧燁霖失神地望著空****的家,想起白日裏她說的話,本該輕鬆起來,畢竟這段婚姻並不是他所期望的,可此時心裏卻湧起一股煩躁。
打開手機,想看看她有沒有發信息,平日裏她不管去哪裏,都會報告行蹤,其實自己一點都不在乎。
隻是看著手機裏,空****的,沒有任何電話和信息,顧燁霖更煩躁了。
將手機摔在**,俊美的臉上,滿是陰鷙。
“好的很,竟然敢跟我鬧脾氣了。明天九點離婚嗎?真希望你能如約而至。”
顧燁霖唇角勾起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