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冬瘋春瘋
“呃...”雲鵬無語，看著桃紅鬱悶說道，“我又說錯了嗎？那你告訴我，兒駝發瘋是咋回事？”
“呸！我才不給你說呢！”
桃紅臉上飛起紅霞，拉著金不換，轉過身去不理雲鵬。
“呃...這咋了嘛？”雲鵬愕然愣在當地。
“師哥...”
任毛頭也把雲鵬拉到了一邊，這才說道：“兒駝瘋了，不是說它們發瘋，而是...那個**了！”
“哦...”
雲鵬這才明白駱駝瘋的意思，也才明白桃紅啐他的意思。
他雖然不懂駱駝，可也知道人們把配種的公馬叫兒馬，觸類旁通，兒駝自然就是專門配種的公駝...
而且，雲鵬還舉一反三，聽懂了任毛頭說的“打羔”就是駱駝配種，給公駝“去勢”就是閹割，“去勢”的公駝就是騸駝，和騸馬騸驢是一個道理...
可雲鵬可沒想到，駱駝瘋是指**，而且，聽任毛頭說，瘋了駱駝還很危險...
任毛頭又給雲鵬仔細解釋道：“兒駝有些在冬天瘋，就叫冬瘋，有些在春天才瘋，就叫春瘋...
它們瘋了的時候，幾乎不吃草，隻偶爾喝一點水，整天護著它的母駝群打羔，不許其他駱駝靠近，有時候人靠近他們都會追著咬呢！
你以後要是遇到口吐白沫的兒駝，可得小心點，最好不要靠近，他們跑起來可快了，追你的時候，你跑都跑不及...
等瘋過了之後，兒駝大多會離開駱群，自個兒去找好草，吃得膘肥體壯，等待來年再打羔...
我們起場走貨的時間，本來就是秋末加冬天和剛開春，這段時間正是兒駝打羔的時間，所以沒有辦法役使它們啊！”
“哦...”雲鵬點頭。
“至於母駝，懷了羔子的叫保傳，沒有懷羔子的叫空身，奶著駝羔的叫對子駝...”
任毛頭又說道：“母駝懷羔子要14個月，一般都是春天下羔，要奶羔子到次年才能再懷羔子，三年能下兩個駝羔，已經不錯了...
所以，母駝不是懷著駝羔，就是在奶駝羔，也完全沒有辦法役使！”
“照你這麽一說，能跑貨的駱駝，也就隻有騸駝了！”雲鵬歎道。
“不錯，除了騸駝，再就是三四歲還沒有正式開始瘋的生羔子，也能跟著駝隊試著駝貨物...”
任毛頭又說道：“不過，生羔子駝的東西是騸駝的一半，最多也就駝百來十斤，讓它們駝貨物，隻是為了訓練...
不管啥駝，都要訓練操臥，駝貨，騎乘，關鍵的時候，每個駱駝都要使喚呢！”
“那你的十幾峰駱駝呢，有幾個能馱貨的騸駝？”雲鵬又問任毛頭。
“我的十八峰駱駝，隻有五個騸駝和一個生羔子，其他都是母駝和奶羔，也沒有兒駝...”
任毛頭又說道：“兒駝不能是近親，要換其他人家的駱駝才行，到了這裏後，蒲二爺家給我配了一個兒駝，明年就能給我下不少羔子呢！”
“照你這麽說...我想拉一鏈子駱駝，十幾峰還不夠？”
雲鵬之前以為，向王祥蒲要十幾峰駱駝，就能組成一鏈子駱駝，跟著任毛頭跑貨...
可聽任毛頭這麽一說，要想靠駱駝吃飯，光有拉貨的騸駝可不行，還要有兒駝母駝，駱群才能健康發展，源源不斷地提供新的駱駝...
“那當然了，你以為問我爹要十幾峰駱駝，就成駱駝客了？想得真太簡單了，真是個書呆子！”
桃紅轉過身來，撇著嘴奚落雲鵬。
“雲鵬不懂駱駝的行當嘛，你老說他做啥？他懂的你不懂的還多著呢！”
王祥蒲剛才去土坯房裏叫出了李大江他們駱駝客，說道：“大家今天辛苦一下，去沙窩裏把駱駝都趕上來，上個水，讓雲鵬和毛頭都挑些駱駝！”
“爹！我們也跟著去趕駱駝吧！”
桃紅興奮地叫道。
“行吧，小心點！”王祥蒲點頭，“一路上，讓雲鵬和毛頭早點物色駱駝，來了也好挑！”
“好！”
桃紅點頭，四人就和李大江幾個駱駝客，一起騎馬進了騰格裏大漠。
已經是深秋初冬，大漠沙海裏茫茫的一片黃。
無數駱駝就三五成群，七八相聚，散落在沙窩中的草灘草塘裏，悠閑地吃著枯黃的草...
“桃紅，你們家居然有這麽多駱駝嗎？”
雲鵬手搭涼棚，朝沙海望去，就見方圓幾十裏外依稀都有一些黑點，那應該也是桃紅家的駱駝，它們太分散了...
“我們家才四五百峰駱駝，根本不算多！”
桃紅說道：“馬合盛家的駱駝才多呢，據說有上萬峰，單是珍稀的白駱駝，就有六七百峰呢！”
“呃...這麽多啊，他們能喂養得過來嗎？”雲鵬愕然。
“駱駝就是天牧，根本不用喂養...”
桃紅笑道：“我們家的這幾百駱駝，平日裏就散放在這騰格裏大沙窩裏，基本不用管，它們會自己找草吃，找海子喝水...
日子長了，才把它們趕上來，在水井上喝一次水，就叫上井或者上水...”
“雖然駱駝不用太操心，可這幾百駱駝，也得十幾個長工經養（飼養照顧）呢！”
任毛頭卻笑道：“大江叔他們和桃紅家的十幾個長工，就住在井上，每天也得騎馬看一次駝群，看有沒有狼群禍害，有沒有生病的，有沒有離群走丟的...
尤其是到了春天下羔的時候，大江叔他們都得騎馬去沙窩裏，看有沒有下羔的駱駝，駝羔能不能站起來吃奶...
有些下頭胎的母駝，下了羔子就會跑掉，不奶自己的駝羔，人就得把駝羔抱回來想辦法喂奶...
還有到了一定的節氣時間，人還得給駱駝補鹽，考水，喝大黃瀉火，喂鎖陽補膘，騸羔訓羔...一年四季都沒有閑的時候呢！”
“是啊，駱駝客可沒有閑的時候啊！”一邊的李大江也笑道，“雲鵬少爺，你咋非要幹這個苦營生呢？”
“我...”
雲鵬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鍛煉身體，學習技巧，就能和任毛頭一樣，當一個合格的駱駝客...
可他現在才發現，養駱駝，拉駱駝，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艱難，辛苦...真的不是文弱書生能勝任的。
可是，要想報血海深仇，雲鵬必須當一名駱駝客，才能踏入這大漠駝道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