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唯一的藥

“我...頭暈的厲害...”

金不換睜開紅紅的眼睛,看著雲鵬迷迷糊糊說道。

“您這是受了風寒感冒了吧?”

雲鵬又拉起了金不換的手,發現也燙得嚇人。

“把你髒爪子拿來!你想對金先生幹啥?”

一邊的桃紅醒來,見雲鵬俯身拉著金不換的手,又想歪了,就忽地坐起來,一把打開了雲鵬的手。

“你別胡鬧了,金先生生病了,發高燒的呢!”雲鵬沒好氣的說道。

“是嗎?”

桃紅吃了一驚,趕緊伸手摸了摸金不換的額頭,果然發現燙手,驚叫道:“我的媽呀!金先生這燒得也太厲害了啊!”

“咋了?金先生咋了?”

帳篷門口的任毛頭也聽到了動靜,從腳蹬氈裏鑽出來。

“都怪雲鵬!昨天帶著金先生在沙鼓堆上坐了一晚夕(一夜),讓金先生受了風寒,這才感冒了!”

桃紅狠狠地瞪了一眼雲鵬。

“我...”

雲鵬無語。

雖然自己有些冤枉,可金不換很可能就是因為昨天晚上和自己在沙丘上坐著睡了一夜,才著涼感冒的。

“這沙窩裏可不敢直接坐在沙子上睡,晚上還好,早五更露霜起來的時候,就算是我們壯漢子都受不了,別說金先生了!”

任毛頭歎道:“我們生龍活虎的小夥子,晚上睡覺都要鋪上毛單子隔寒氣呢!”

“雲鵬啥也不懂,就知道害人!現在金先生燒成這樣,這大沙窩裏又沒有醫藥,可咋辦啊?”

桃紅埋怨雲鵬,著急得都快哭了。

“我沒事...睡一會就好了...不管雲少爺的事情,昨天晚上...是我自己不小心...”

金不換趕緊替雲鵬開脫,又安慰大家。

“你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回去咋給我爹交代啊!”桃紅叫道。

“你先別著急,摸摸金先生有沒有出汗?”任毛頭對桃紅說道。

桃紅就摸了一下金不換的額頭和身上,搖頭道:“沒有,一點汗都沒有!”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任毛頭皺起了眉頭:“要是金先生出汗,睡一覺就退燒了,沒有啥大問題...可要是不出汗,這燒可就退不下去啊!”

“不錯!金先生這就是寒邪入侵,隻要出汗就能發出寒邪,要是不出汗,寒邪就一直鬱積在體內,病情就會越來越重!”雲鵬也眉頭緊皺。

“你別文縐縐說得好聽,趕緊想辦法給金先生治病啊!金先生可是你害病的!”桃紅推了一把雲鵬。

“我...我雖然看過一些醫書,卻沒有學過醫術,哪裏會治病啊?”

雲鵬也十分焦急,卻束手無策。

任毛頭卻“蹭”地拔出自己的匕首,拭擦幹淨,又在火堆上烤了烤,遞給桃紅說道:“你把金先生的兩個中指蛋挑破,放點血試試!”

“這...能行嗎?”桃紅接過匕首,遲疑問道。

“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任毛頭說道:“你先給金先生放血,我再給他煮點薑湯喝,不行再說!”

“好吧...”

桃紅就用匕首刺破了金不換中指的指尖,放了點血。

任毛頭拿出了一些幹薑片,丟進茶壺了煮了一些薑湯,讓桃紅扶起金不換,熱熱地喝下。

這幹薑片,是做羊肉揪麵的唯一調料,也是駱駝客唯一的藥。

幹薑具有溫中散寒,回陽通脈,溫肺化飲的功效,駱駝客在路上受了風寒感冒,熱熱地喝一碗薑湯,捂嚴了腳蹬氈睡一覺,出一大身汗就好了...

可是,一碗薑湯下去,金不換非但沒有出汗,反倒冷得打起來寒顫!

桃紅把被褥皮襖塞滿了金不換的腳蹬氈,她依舊冷得牙齒“格得得”地打架!

“不好,金先生這是打擺子,要是再不吃藥,可就要出問題啊!”任毛頭也是眉頭緊皺。

“這大沙窩裏,方圓百裏都沒有人煙,去哪裏找藥啊?這可咋辦啊?”

桃紅看著打板子的金不換,著急地哭出了聲。

“你們看著金先生,我去沙窩裏找些草藥!”

任毛頭穿起了翻毛羊皮襖,準備去給金不換找藥。

“這沙窩裏有草藥嗎?”桃紅問道。

“看吧,能碰上啥弄點啥吧,總比沒有強!”任毛頭出了帳篷。

雲鵬跟了出來,說道:“這半夜三更的,你可小心點!”

“我沒事...”

任毛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雲鵬說道:“師哥,要是明天早上我還沒有來,你就帶著他們倆往正南的方向走,你看北鬥星和日頭,還有沙鼓堆的走向,就能辨別出南方...”

“這...我們要是走了,你回來咋找到我們啊?”雲鵬愕然。

“我不回來,我也一直往南走,你們隻要跟著我駱駝的蹄子印往南走,就會追上我的!”

任毛頭說道:“萬一你們明天迷路找不到我的駱駝蹄子印,就原回到黑疙瘩等著我,我也會回黑疙瘩來找你們!”

“好,我記住了!”雲鵬點頭。

“行了,那我先走了!”

任毛頭收拾整齊,去一邊牽了自己的大騸駝,也不操臥,縱身一躍騎上,就往南而去。

雲鵬歎了一口氣,回到帳篷,卻見金不換不發冷了,又發起了熱,推開了蓋在身上的被褥和皮襖...

雲鵬又燒了一壺熱水,把一塊白棉布浸濕,讓桃紅熱敷在金不換額頭。

金不換慢慢地就平靜下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你快睡一會吧,明天再照顧金先生!”雲鵬對桃紅說道。

“好!”

桃紅也沒有精力再和雲鵬鬥嘴皮子,就鑽進腳蹬氈裏睡了。

雲鵬卻出了帳篷,在門口坐著打盹值夜...

天剛麻麻亮,雲鵬就醒來,進帳篷查看金不換。

隻見,金不換滿臉通紅,嘴唇幹裂起皮...

她眼睛依舊赤紅,恍恍惚惚地看著雲鵬,伸手拉住了他...

“你感覺咋樣?”

雲鵬發現,金不換的手依舊滾燙,並沒有退燒。

“好些了...咳咳!”

金不換虛弱地說著,卻又咳嗽起來。

她其實非常難受,卻說好些了。

“桃紅,快起來!”雲鵬推了推還睡著的桃紅,“你起來用濕布子給金先生擦擦臉和手,我去收拾駱駝,我們抓緊上路!”

“唔...”

桃紅迷迷糊糊的起來,就趕緊燒了熱水,給金不換擦洗頭臉和手,又燒了清茶,拿出了饃饃,準備早飯...

雲鵬則去遠處的草塘裏,收集五匹駱駝。

不料,駱駝見了雲鵬就跑,根本不讓他靠近...

眼看天都快亮了,雲鵬連一匹駱駝都沒有牽到...

“你咋回事?”桃紅跑過來,沒好氣地叫道,“半天連個駱駝都收不上來,你還能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