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歸來
“哥哥多吃一點，小雪不餓，哥哥吃完才有力氣！”
“哥哥，從此之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別丟下我......”
“嗚嗚嗚...哥哥，哥哥你在哪？小雪一個人好怕......”
......
一聲聲啼哭從虛無的黑暗之中飄來，由遠及近。
“小雪！小雪！哥哥在這裏！”
楚軒在山洞之中猛然睜開雙眸，眼神如電！
支撐著坐著身子，環視四周。
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小女孩不見了蹤影，空**的山洞之中，沒有了一絲聲音。
楚軒麵色冷漠，緩緩長出一口濁氣，再次擺正身子，看著麵前盤膝坐在石桌之上的一個白發老者。
“今天的試煉是什麽？”
衣衫襤褸，下巴布滿胡茬的楚軒淡漠開口，嗓音有些沙啞。
“你來這裏，多長時間了？”
令人驚奇的是，石桌之上的老者身體沒動一絲一毫，聲音卻回**在了整個山洞之中。
老者還問了一個不同往常的問題。
“三千六百七十八天！”
楚軒開口，緩緩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山洞的地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刻痕。
每一天楚軒都會留下一道，從他進入這個山洞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
“哈哈哈......”
聽到楚軒的話語，麵前的老者仿佛癲狂一般大笑說道。
“十年？竟然隻有十年！”
“八百年的苦修，玄門所有傳承，竟然短短十載就被你融會貫通......”
老者喃喃自語，語氣疑惑欣慰中透著寂寥，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心氣。
“可惜，你還是塵緣未了！
“不能斬斷紅塵，怎能攀上仙路之巔？”
楚軒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斬斷紅塵？仙路之巔？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當你把我帶上山來的時候，我已經很明白的和你說過了！”
塵封的記憶緩緩湧上心頭。
楚軒原是京城楚家庶子，十五歲時，身為家主的父親‘意外’死亡。
父親大喪當天，自己和妹妹楚雪就被那些楚家的親人生生趕出了家門！
哥弱妹小，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中，慢慢就會自生自滅。
想不到，心急的楚家人毫不顧忌親情，一點耐心都沒有。
一場‘意外’的車禍差點又讓楚軒命喪黃泉。
十年過去，楚軒現在看來，那兩場‘意外’絕不會是意外那麽簡單！
幸運的是，麵前的老人將血淋淋的楚軒抱回了深山，不過卻留下了妹妹楚雪一人。
十年時間，老者不僅將楚軒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還強製收楚軒為徒，更是將老者一生所知所學盡數灌注到了楚軒的腦海之中。
山！
醫！
命！
相！
卜！
原本傳說之中的玄門傳承盡數被楚軒獲得，甚至可以跨入修行的山術也傳承下來，但楚軒的心自始至終不在這裏。
他隻是掛念著自己年幼的妹妹究竟怎麽樣，是否還在人間？
任憑楚軒如何哀求，都會被老者攔下，迎接他的是更艱苦的修煉。
“斷絕紅塵，才能踏足仙巔！”
“留你妹妹一命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若是再敢偷偷下山我必親手解決這情緣！”
老者的話十年時間一直在回**。
楚軒深知麵前老者修為的恐怖，為了妹妹的安全隻能拚命在山中修行，以求實力超過麵前老者，早日下山。
“唉......”
老者突然歎息了一聲，打斷了楚軒的回憶。
楚軒第一次從麵前這不知深淺的老者身上聽出了一絲疲憊。
“罷了，你下山吧！”
聽到這話，楚軒猛然抬頭。
“你願意放我走？”
他有些不可置信，雖然前些日子自己突破境界，但還是沒有絲毫把握擊敗麵前的老者。
“不願意又能如何？路終究要自己去走......”
“而我，終究還是沒能抵過時間。”
老者的話音一落，堵住山洞的巨石緩緩碎裂破開，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晃得楚軒有些睜不開眼。
“楚軒，你說這世上，人究竟能否成仙？”
一道微風從洞口刮了進來，原本坐在石桌之上的老者竟然在楚軒的目光之中緩緩風化，短短幾個呼吸之間，竟然化為飛灰消失在原地。
楚軒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這一切，雙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老頭？老頭你別嚇我？你他媽不是修為通天嘛？你怎麽會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衝向石桌。
桌子上老者的身體早就隨風飄散，隻留下一隻古樸的戒指，一句能否成仙的疑問。
救命之恩在先，雖然被關十年，楚軒卻從沒有怨恨過老者。
楚軒怨恨的不過是因為見不到自己妹妹罷了。
此時，眼睜睜看著老者在自己麵前風化死去，所有的怨氣在這一刻也隨風消散。
......
整理了幾件衣物，連老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僅僅在山坡上立了一座衣冠塚。
看著麵前的墳包，撫摸著老者留下的唯一遺物，那枚戒指。
楚軒心中五味雜陳。
老人修為通天，最後還是沒有抵的過時間侵蝕，坐化在了自己的麵前。
楚軒跪地，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老頭子！
等我先找到妹妹，查出那些意外背後的真相後。
人到底能不能成仙，我替你找出答案！
歎了一口氣，楚軒心念一動，整個人化作一縷劍虹直衝天際。
......
半小時後，楚軒化作的劍虹落地。
魔都郊外，看著麵前略微有些熟悉的廢品回收站，楚軒古井無波的眼神微微有些濕潤。
麵前一座簡陋的小屋，殘破不堪。
是十年前被趕出楚家之後，楚軒和妹妹用來遮風擋雨的棲身之所。
“十年了，一切都還沒有變！”
近鄉情怯，哪怕已經跨入修行一途，此刻楚軒的心境還是有些唏噓。
“我離開的時候，小雪才七歲，十年過去，恐怕已經成了大姑娘咯。”
“成仙登仙，無數修行者都想要走上這一條白骨累累的成仙路，哪怕斬斷世俗因果，但若是連自己最親的人都守護不了，這仙途也是太過寂寞了。”
楚軒長舒一口氣，感慨了一句。
猛然間。
一聲微弱的呼救，從廢品回收站內傳來。
“這是任奶奶留下來的東西，你們別碰！”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別碰我！”
“桀桀，早就聽說收破爛的任老婆子家的閨女長得好看，果然長得清秀啊！”
“啪！”
“老實點，讓哥哥我好好爽爽。”
一聲聲汙言碎語傳入楚軒的耳朵，那熟悉的求救聲音讓楚軒愣在了原地。
這聲音哪怕十年都未曾再聞，但聽到的一瞬間讓楚軒周身氣機湧動不止。
這是小雪的聲音！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