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獨臂,金雕,江少俠
“咳,咳”
此刻正是分見生死之時,江庸不敢有著絲毫的鬆懈。
強壓著身體的不適,穩住陣腳,江庸繼續催動真元,往“十三幺”之中不斷地灌注!
而金翅怒睛雕通過十三幺得到源源不盡的補給後,愈發的神勇,利爪死死地嵌扣進了血瞳蟒的鱗甲內,同時腦袋一晃,三五下之後,竟將巨蟒整個生吞活剝了!
端地凶悍!
“啪嗒”一聲,兩顆鋒銳的毒牙被金雕吐落,明顯不是凡物,江庸趕緊將其收入隨身的儲物袋之中。
同時,一種豁然的感悟在他心中浮現。
“金翅怒睛雕,吞噬陰山血瞳蟒後進階為艮嶽金睛雕。現已被完全煉化開啟靈智,憑借劍身上幺雞的命牌可召喚出此妖!”
緊接著江庸又收到一道晦澀的感應,
“下次收妖的契機或許就在成功突破練氣中期後!”
江庸手掐劍訣收起十三幺,寶劍轉化為手鐲盤繞在江庸的手腕處。
心裏盤算著,
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此次除妖的目的就是為了徹底煉化金雕,現在目的已經達成。
但經脈的消逝不見還是讓江庸隱隱感到不安!
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仰仗著十二經脈能比妖物快速修煉。
而妖之所以為妖,則是因為先天不足故而橫奪天地造化以待化形成人。
故此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江庸斷然不會顯露出十三幺為自己帶來的妖氣!
隻是若是長期按照此法修煉,將來會變成為什麽東西江庸自己也不清楚!
“來之,安之!”
“救人要緊!”
江庸忍住念頭不去胡思亂想,抬起手腕一招,金雕被納入其內。
轉身飛速地奔向倒在一旁的李三,查驗起他的傷勢。
“十三少爺!”
在江家秘藥的輔助下,李三悠然轉醒,睜眼就看到江庸正關切地照料著自己。
肋骨也不知摔斷了幾根,想動也動不得。
目光瞥向自己的斷臂處,不知為何,被白色的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爺,給您添麻煩了!”
李三有些內疚地說道,隻是這一張嘴,立刻牽連到了傷口,疼得這漢子冷汗直流。
“你且休息三哥!剛給你服下些止疼的藥物,此刻藥效還沒發揮作用!”
江庸柔聲安撫道。
李三倒是聽不太懂自家少爺這些專業的詞匯,隻知道少爺斷然不會坑害自己,於是便不再客套。
隻是身為一名武侍,壯士斷腕,李三的眼裏盡是落寞之色。
“駕!”
一聲馬鳴,先前被李三故意放走的馬兒回來了。
從馬背上躍下來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女,滿臉的憂慮之色。
兩三步闖進已是殘破不堪的酒肆內,正看見斷臂處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李三,少女頓時哭得梨花帶雨,急撲過來,跪在地上啜泣道;
“爹爹!”
這個妍姿豔質的俏麗女子江庸倒是認得,正是李三的幼女,李銀屏。
“屏兒!”
李三柔聲安撫著女兒,眼睛裏溢出的皆是寵溺之色。
剛想抬起手撫摸下女兒那烏黑的秀發,卻發現自己已然是獨臂,隻能苦笑一聲說道。
“不打緊,也就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的事兒。”
“爹!”李銀屏一聲嬌嗔,隨後霍然起身,轉頭憤然地看向江庸說道;
“十三少爺,我爹可是見著您長起來的,這麽些年來任勞任怨地跟著您可從來沒說個不字!”
“前兩個月剛隨您去鷹愁澗舍生舍死,今天就把膀子交代在這了。”
“您是族內的仙師,我們這些凡人的命不金貴!可您總要給個說法免得寒了大家夥的心罷!”
李銀屏秀眉一挑,打定主意要為老爹出這口氣後,對著跟自己年歲差不了多少的江庸咄咄逼人道。
“屏兒混賬!怎敢對十三少爺如此失禮!”李三的聲音急促且帶著顫抖。
開什麽玩笑?
在霧鎖橫江家,仙師大人們隨意捏捏手指就夠自己這些凡人受的了。
就算十三少爺一向以溫雅和善的好脾氣著稱,可這件事一旦傳開,自己父女倆仍會吃不了要端著走!
自己的臂膀已斷,形同廢人,到時候誰來護著父女倆的周全呢?
酒肆外,隨著時間的流逝,江家餘下的外圍雜役也聚集起來。
那些雜役們顯然是聽到了李銀屏“以下犯上”般地與江庸對峙著。
亦是觸碰到了他們對仙凡之間天壤地別般差距的深深恐懼感,皆是低頭沉默,不敢多言。
但有時候沉默,往往也是一種態度。
江庸亦是默然,李銀屏的一番話,戳到了他的心坎處。
前世的一番記憶,本來在穿越的三個月內有些淡然了,可隨著今天自己嫻熟地為李三包紮後,在李銀屏的質問聲中,又將他重新喚醒。
健康所係,性命相托。
本是仁術,更是仁心。
一種晦明晦暗的感悟在此時變得愈發的強烈!
這是要達到破境的前兆!
江庸本能地低頭向李銀屏深鞠一躬,鄭重其事地說道;
“姑娘請放心,事情因我而起,我斷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李銀屏粉麵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江庸說的什麽意思,不過倒是坦然受了江庸一禮。
“三哥的這條膀子,我來償還!”
江庸豎起三指,指天發誓道!
一股玄妙的氣息在江庸身上凝成。
李三見多識廣,當即反應過來,自家主子竟是為了自己立下了心誓!
破境即是破誓!
若不破誓,有極大的可能餘生的境界都會停滯,自此長生無望!
剛想出聲阻攔,卻發現已經晚了!
李三幹尬了幾下嘴,苦笑道;
“十三少爺呀!何至如此!”
“如若不棄,小人李三願攜幼女銀屏死生相隨!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再看向李三時,這鐵骨錚錚的硬漢已是淚流滿麵。
他深知少爺為自己做了什麽,故此也發大願還了一個毒誓!
而導致發生這一切根源的李銀屏卻不懂得其中關係,少女頭一次見到有淚從不輕彈的老爹感動成這個樣子,有些緊張,伸出水蔥一般的玉指,扣了扣手手。
江庸不再多言,向身後揮了揮先前救治李三時,不慎沾染上血跡的素袍。
早有伶俐些的雜役備好了馬車候在一旁,將李三父女請了上去。
江庸低著頭,透過地麵模糊的血跡,看到了此時自己的樣子。
記憶裏的白大褂和此時身上的素袍重合融為了一處!
“送三哥回家!”
再抬起頭來,自己還是那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