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話好好說
修真界有一個共識,
凝神之下,體修最強!
在誰也不能施展法術的煉氣期內,隻有體修能依靠過硬的身體素質碾壓同境界的修士!
不過到了築基期後,修士們能通過禦劍飛行拉開距離,體修們簡單粗暴的攻擊手段往往就會失效了。
俗話說“窮念富體”,與念師們每天隻需枯燥地打坐冥想不同,培養出一名體修往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
隻有一些大型的宗門才會舍得培養出少量的體修用來替代“武侍”,以來保護自家未到築基期的重要弟子!
先前驢弦子蓄力轟出的那一拳雖無章法,但選擇的角度卻是十分老辣刁鑽,
也就是開了金瞳視角的江庸方能應付,若是換成旁人,恐怕早已是殞命多時了!
“苦水村”這個窮鄉僻壤內居然能冒出一個體修,這著實讓江庸意想不到!
“說說吧!”
“你至少有三句話要說!”江庸學著了不得的語氣,擺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
“呸!”驢弦子朝江庸吐了一口口水,脖子一梗,很不屑地說道;
“附近這三家宗門就屬你們江家最陰險,小爺我栽在你手上也算認了,總比死在那瘋婆子手上強!”
不知為何,驢弦子這混不吝的勁頭讓江庸想起來一位逝去已久的“故人”來,
尤其少年那粗厚如墨染的劍眉,和那故人好生相像!
驢弦子見江庸有些遲疑了,仰頭催促道;
“喂!是站著尿尿的就給爺一個痛快,江家怎麽淨是做些娘們一樣的勾當!”
江庸見驢弦子執意求死,當即不再猶豫,便要送他一程。
“大人不要啊!”
兩聲嬌呼從正房內傳出,先前那叫做大蓮小蓮的姐妹倆,胡亂地裹著衣服,光著蓮葉一樣的玉足,匆忙地跑了出來,跪倒在了江庸麵前。
原來她們不是啞巴!
“奴家們甘願替弦子弟弟去死!”兩個美嬌娘各自拽住江庸的一片衣角,哀聲乞求道。
什麽情況?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江庸頗感頭痛,看向了傻站在一旁的驢蛋蛋,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知驢蛋蛋見江庸看向自己後,也有樣學樣地跪倒在地,憨憨地說道;
“俺也一樣!”
“焯!”江庸頭一次質疑起了自己。
“難道我才是反派?”
這和說好的除妖衛道可不一樣啊!
“金蓮姐,玉蓮姐,驢蛋子你們站起來呀!”
“我若不死,這位仙師大人怎麽會放過你們啊!”
驢弦子也不是鐵石心腸,此刻見夥伴們紛紛要替他去死,少年似受感動得垂下淚來。
原來先前他的倔強,竟都是為保護夥伴們的偽裝!
“大當家的,這些年要不是你帶著大夥兒謀生路,俺驢蛋子早就被餓死了!”
驢蛋蛋跪著爬到了江庸的身邊,把頭揚起,很仗義地說道;
“仙師大人,您要砍先砍我吧!”
望著求死的眾人,江庸陷入了沉思,先前被勾起的回憶再次湧現出了腦海裏!
“你們都多大了?”江庸再次看向眾人,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我和妹妹都是十五歲!”金蓮回答道,少女遠要比她們的外表要成熟得多。
“差三個月十四歲!”驢蛋蛋掰著手指掐算著。
“十一!”驢弦子到最後才不情不願地說道。
“已經過去了八年了啊!”江庸滿臉皆是追憶之色,給出了一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
江庸今年十六歲,
七歲那年,十一歲的大驢為救自己而死。
八歲那年,五伯父江清信從死屍堆中翻出了江庸,隨後把他帶回江家交給江清儉撫養長大。
時光冉冉,現已是八年過去了。
原主的記憶,在江庸突破心魔幻境時再次被記起。
長期營養不良導致頭發焦黃的豁嘴子酸菜花,比她姐姐長得還要寒顫的韭菜花,滿手凍瘡的凍梨,以及讓江用永生難忘的那對粗眉毛大驢哥!
記憶中的夥伴們與此時跪在江庸腳下的眾人重合在了一處。
江庸不再忍心下手了!
這便是因果!
“我可以不殺你們,不過你們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十三幺的劍尖從驢弦子的頸前移開,江庸依舊警戒地注視著眾人,不過語氣已經盡可能地柔和了!
“還是我來吧!”姐妹中那個看著稍大一點的挺胸抬頭說道。
“我叫金蓮,妹妹玉蓮,四年前被赤鬆子大人買來做侍妾。”金蓮抿著嘴唇,明顯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難不成你和你妹妹一個姓潘,一個姓白?
江庸思索了一下轉而問道;
“那赤鬆子可是玄雲門下?”
“不錯,奴曾聽他自稱是練氣後期修為,奉師門命令鎮守村後的靈泉,隻是不甘寂寞,平日裏就住在甘泉村裏為禍一方。”
“那驢弦子又是怎麽回事?”
“赤鬆子見弦子弟弟長得俊俏,說他驢大般的行貨頗有慧根,便強著要看他欺負我們姐妹。”
“弦子弟弟不從,便被他強納為書童了!”
金蓮講到此處,用手捂住嘴巴,眼中的淚水滾珠似掉落。
驢弦子也屈辱地咬著嘴唇,背過身去。
江庸聽著直犯惡心,心說這赤鬆子竟是個葷素不忌的變態綠帽奴!
還好自己當年有幸遇上的是五伯父!
此時江庸看著轉過身去驢弦子,一算四年之前他整七歲。
他才是五人之中的自己?
我才是這五人中的大驢?
焯!
“後來呢?”
待金蓮平複下心情後,江庸才繼續問道。
“後來河伯老爺霸占了泉眼,赤鬆子跟他連鬥了幾日後便跑了!”
“河伯老爺雖不傷人,每月隻來村裏討要些祭品,但終究是泉眼被他獨占,村民們沒了活路,便都外出謀生去了,剩下一些懶漢想霸占我們姐妹,還好有弦子弟弟保護我們!”
金蓮講到此處,和妹妹玉蓮擁抱在一起,一同抽泣了起來。
“還敢撒謊!”江庸一聲暴喝。
先前二當家的那句“女的帶回去孝敬老大!男的捆了送去給河伯老爺吃!”江庸可是言猶在耳!
“河伯吃人你可怎麽解釋?”
“那都是我嚇唬手下人的手段罷了,所謂的祭品不過是黃瓜一類的果蔬。”
“那些為禍四鄰的土匪和作惡多端的大戶,其實我私下裏都讓老二老三挖個坑埋了。”
“不過拿他們種出的果蔬倒是蠻合河伯老爺的胃口的!”
“我也是憑此能每日進入靈泉中淬體修煉,突破到了練氣境!”
驢弦子轉過身來一臉平靜地看著江庸,
“剩下的事兒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