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代來曆
法堂內院,
江清廉雙手托著一把七扭八歪的劍,
將“十三幺”高舉過頭頂;
“宗律大人,這把妖劍就是證據!”
“哦?老七你等下該不會說,這劍身上的鳥兒就是江庸私養的金雕吧!”
三太爺看著那翠豔欲滴的幺雞,唾了一口後笑罵道;
“呸!小孩子的玩意兒,你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宗律大人容稟,先前我以我築基期的修為,居然窺探不得這把妖劍內裏的構造。”
江清廉奮力辯解道;
“更何況據機要司的記錄所示,我江家根本就沒有這把妖劍!”
江清廉也顧不得自己是否說漏嘴,竟把背後主使三哥連帶出來了。
他轉身盯向被攔住去路的江庸,寒聲說道;
“你還是如實交代吧!”
話音剛落,便有江清禮配合默契地揮了揮手,
登時從輪椅後麵躥出來幾名機要司的黑衣執事將江庸團團圍住。
“十三啊,請解釋吧!”
江清禮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地笑道。
江庸再次看到三太爺時,是被人押來的。
老人正反覆把玩著他的寶劍“十三幺”!
說是把玩,可江庸卻著實害怕這位宗律大人看出裏麵藏有雕妖的端倪,直接執此寶劍將自己就地正法了!
但此時的江庸,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等待發落!
“這是一件成長型法寶!”
三太爺沉默地看了許久後,皺起的眉毛終於舒展開來了,給予了十三幺一個最終定論。
“法寶!”
法堂內傳出一聲齊齊的驚呼,眾人再看向這把花裏胡哨略顯土氣的寶劍時,眼睛裏已然都是貪婪之色!
修真之人,最為講究“法財侶地”。
排在第一位的“法”,指的不止是內修的功法,還指在外能聯通本命的法寶!
尋常練氣修士與人鬥法,若是有件趁手如意的下品法器便已是了不得了。
可這江庸怎麽會擁有了一件法寶呢?
這可是連築基期修士都可望不可求的寶物!
要知道有些寒酸點的築基期修士與人鬥法時,用的都是上品法器!
更讓人羨慕的是,這法寶還是最為實用的劍屬類法寶!
更讓人妒忌的是,這法寶還是最為珍貴的成長型法寶!
真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江庸這小子哪來的這麽好的運氣!
定是如同七老爺所說的那般,與大妖相互勾結了吧!
眾人再看向江庸時,麵色複雜,神情不一。
“說說吧,這劍是怎麽來的?”三太爺沉聲問道。
“還能怎麽來的?不都是穿越自帶的麽!”
江庸在心裏暗自嘀咕著,揣測著三太爺的真實想法。
自己穿越之後打一睜眼就見這劍浮在麵前,雖沒搞什麽滴血認親這等老套的橋段,不過這劍倒是能和自己心意相通。
平日裏和江家其他劍索一樣能化成手鐲,倒也落得個自在隱蔽。
當然了,除了能把同境界的大妖拘在劍內,除了能把自己的經脈煉沒了外,
好像還真是那麽一把寶劍!
就說劍端那翠綠翠綠的幺雞,怎麽看怎麽喜慶!
可別人不清楚,江庸自家卻門清,
這幺雞完全是自己收服彼時的金翅怒睛雕後憑空出現的!
被十三幺封印的妖雕就藏在這裏!
三太爺一位金丹期修士,還是神識最為強大的念師出身!
他是故意沒看見?還是不小心看漏了?
或是有意要放我一馬?
江庸心裏一時搖擺不定,不敢冒險輕言,顯得很猶豫。
“說!”江清廉一聲暴喝!
“這把劍孫兒喚它叫做十三幺。”
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江庸選擇回答得避重就輕。
“誰問你了!”
江清廉氣急敗壞地兩手一指,金光術登時凝成,就要往江庸身上打去。
“這小子言而不實,先讓他吃點苦頭!”
江庸先前的話是對三太爺解釋的,並沒有理會一旁虛張聲勢的七伯父,反而是抬頭看向了三太爺,想從裏麵試探出一些東西。
三太爺的目光中正平和,沉靜似水,並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也不理會身旁即將凝成道法的江清廉,就這麽默默地注視著江庸。
二人就這麽對視著,誰也沒有率先張口做出回應。
對視著。。。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響起,
在法堂的內院中憑空升起一朵巨大的蓮花,
花朵纖嫩,蓮葉柔韌。
花瓣片片散落後,從裏麵站起一位身穿寬肥僧袍的高大和尚,把江庸和江清廉二人隔離開來。
“宗律大人,十三小少爺或許有難言之隱,但貧僧卻是清楚這把十三幺的來曆。”
了不得和尚手撚蓮花印,輕聲說道。
“大師請講!”
終還是三太爺率先打破了沉默!
先前了不得和尚展現的境界手段很是了得,縱是曆久彌堅的三太爺也在心裏暗歎一聲不凡!
“解鈴還須係鈴人。”
隻見了不得和尚的大光頭在陽光的照射下反映出睿智的光輝,對三太爺緩施一禮後反而慈愛地看向了江庸。
“在講清這把劍的來曆之前,還請十三少爺先講講自己的來曆吧!”
...
“我是一個孤兒。”
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中,江庸仔細地搜索著原主的一些散亂的回憶。
“不,或者說打我記事起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我出身的地方很是貧瘠,妖獸橫行,大人們打不過,便都跑了。剩下我們幾個小的跑不動,便湊在一起過活。”
江庸的眼神裏盡是痛苦之色,雖是兩世為人,
但回憶的真實感,是他之前一直刻意埋藏在心裏不敢去麵對的!
“領頭的是個比我大一點的,叫做大驢,對我們很是照顧。”
接下來,江庸沉默了,顯然是勾連起了他最不願記起的事。
“甭廢話,快說!”江清廉在一旁催促道。
“後來我開始領頭。他們都叫我二驢!”
江庸抬起頭來,掩蓋住自己眼裏泛起的淚花,讓它們不會那麽輕易地掉落下來。
隻有死人,才需要後繼者用名字來紀念!
誰都能猜到一群孤兒經曆了什麽!
眾人皆是沉默了。
“我能修行就是當初大驢教會的我。他天賦比我要好,十一歲的時候就達到了練氣。”
江庸搖了搖頭,不去回想大驢被妖獸啃食時的慘狀,繼續說道;
“那天鬧出的動靜很大,夥伴們都死了,這驚動了家族雲遊到此的一位仙師。”
“他從死人堆裏翻出了我,我是不是裝死的我已經記不住了,隻記得他的劍很快,三五下就除掉了所有的妖獸。”
“隨後他便將我帶回到了家族,將我過繼給了父親收養!”
“江家對我的恩德,我江庸永世難忘!”
江庸說得情真意切,跪倒在地上向三太爺叩首道。
這一跪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原主江庸!
再站起身時,
自己便承擔起了他身上的全部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