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黃雀在後

另一邊相府內。

宋母緩了好多天,卻仍舊咽不下心裏的那口氣。

本來算計許楓。

希望他可以自己寫下和離書,她們到時候就能將宋晴兒帶回來,尋個門當戶對的二嫁。

誰曾想!

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寶貝的玉佩賠進去。

“這個許楓,再不好好治治,就得翻天了!”

現在敢公然與她叫板。

再過幾天。

是不是要跑到頭上來撒野?

隻聽砰的一聲。

茶杯被宋母重重放在桌上,臉色紅潤。

全是氣的。

她將目光放在其餘的幾人身上,柳眉微挑質問。

“你們難道沒什麽說的嗎?”

難道就她不樂意?

自然不是。

宋劉氏的情況沒好到哪去,想到傳家寶被那混賬給贏去,就憋好大的火又沒處宣泄。

染上蔻丹的指甲嵌進掌心的肉裏也渾然不覺。

咬牙切齒的回答。

“這次鬧了好大的沒臉,非但賠上那玉佩,還得罪了甄家,聽聞甄不悔可是特意去陽城。”

“考了第二名,何等風光,想必要兄弟同朝為官。”

為什麽偏偏許楓趕上趟?

如果多幾個能的,就可以把他踢下紅榜。

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

倘若賭約是她們贏了,借宋晴兒與甄家交好。

官途必定更加敞亮。

旁邊的宋母一聽,瞬間瞪大雙眼,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她皺著眉頭詢問。

“隻是不嫁過去,怎麽就得罪了甄家?”

如肚量就這麽大點。

這些年的殷勤,豈不是白獻的?虧他沉得住氣。

彼時。

宋劉氏麵色微變,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婆母。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件事第一時間便被甄家壓下來,知道的人不多。

她也是從閨時好友嘴裏無意間聽到。

連忙解釋:“那甄平三不知得罪了什麽人,某天夜裏回府途中被拉進巷子裏拳打腳踢。”

“出來的時候,連模樣都看不清。”

說到最後不忘輕嘖兩聲。

這話絲毫沒有摻水。

聽說當天是被甄不悔找到,抬回家裏去。

宋濤聞言,麵沉如水那雙銳利的眸子含著陰翳。

思索片刻後猜測。

“甄平三為人低調,是少有的類型,平日不與人結仇,也就那位妹夫與他有齷齪。”

思來想去,腦中隻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許楓。

旁邊的劉氏聽聞,滿眼詫異驚奇的問。

“那不過是個窮舉子,能有什麽本事?”

在她看來。

這窩囊廢沒被甄平三好好修理就算不錯。

還反過來把他教訓?

任憑劉氏想破頭,都覺得不可能。

但接下來宋濤的話猶如當頭棒喝,將她敲醒。

“窮?還記得當日祖母壽宴,宋晴兒身上穿的衣裳嗎?”

“我猜就是用錢打動江湖勢力,讓那群武夫用肮髒手段教訓了甄平三。”

那匹布可不是窮書生能買得起。

就算是沒太多。

但也絕不像劉氏想的那般,更何況還換了新宅院。

原本對付許楓就有些手足無措。

不能在明麵上直接動。

現在結交了江湖那邊的人,豈不是更棘手?

劉氏犯了難,連忙看向身邊的相公。

“那該怎麽辦?那邊豈不是不好下手。”

反觀宋濤,不以為然。

聞言也隻是輕嗤了聲,想到近來收到的書信,臉上露出抹笑意來,悠悠開口。

“末流舉子罷了,這些年我也提攜了不少人才。”

“等高燕等人高中會試,必能將他壓死,再無出頭之日!”

在他看來。

許楓雖然改過自新,但六年已經落下太多。

亡羊補牢而已。

哪能比得上其餘人穩紮穩打。

此事,他勢在必得!

劉氏聽聞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那就等相公的好消息。”

隻是還沒高興多久。

外頭就傳來陣腳步聲,與之相隨的還是句質問。

“什麽好消息?也說給我這老婆子聽聽。”

是宋老夫人。

她被身邊的嬤嬤攙扶著走進來,雖然年事已高。

但那雙飽經風霜的眼,依舊可以看出幾分淩厲。

不怒自威。

愣是將眾人的氣焰壓下去。

她的目光掃視三人,最終定格在不遠處的劉氏身上。

直接質問。

“劉氏,傳家寶在你手裏丟失,可有話說?”

話音落下,被點名的那位瞬間麵白如紙。

渾身哆嗦。

嘴存顫抖,哪裏有辯解之詞。

上頭的宋母瞧見,心裏著急連忙開口。

“母親,這……”

本意是解釋幾句,好將宋老夫人糊弄過去。

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位早已在暗中等候。

哪裏會給她喘息的機會,沒等人說完話就打斷。

並且怒斥。

“你是相府當家祖母,卻縱容小輩胡鬧,罪加一等!還敢在這狡辯。”

“是不把禦賜之物當回事了?”

天大的一口鍋落在頭頂。

宋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神情與劉氏如出一轍。

解釋?

說是因為賭約不是因為丟失?

當日宴會發生的事許多人知道,隻是並不全麵。

也沒人敢宣揚。

但如果現在認下,又是另外回事。

當日還能辯解酒後失言。

現在呢……

宋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隻能低下頭,幹巴巴的往外冒出句。

“兒媳不敢。”

宋老夫人聽聞冷哼了聲,看向低著頭的兩位。

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敲。

當即決定責罰。

“不敢最好,這三天你們兩個都去宗室祠堂,對著列祖列宗好好跪著,不許吃喝!”

三天?不吃不喝!

這個懲罰未免太重,吃喝自然可以暗中買通下人。

但最重要的是臉麵。

若被府裏的人知曉,她這主母何以立威?

一時間口不擇言。

慌忙辯解。

“母親,這分明是許楓的錯!”

宋濤聞言,臉色當即大變。

既能忍一時,為何不多忍耐些!

祖母的嬤嬤更是橫眉豎眼。

怒懟:“弄丟了傳家寶還怪罪到別人頭上,主母請慎言!”

言外之意,禍從口出。

如果隻是弄丟,最多是治罪看管不力,但如果是以此打賭,卻是不尊重禦賜之物。

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可就是懸在相府脖子上的利劍。

看著宋母那副憋屈的模樣。

祖母回憶許楓與晴兒來時,伉儷情深、如膠似漆。

“濤兒也去跪著,讓佛音洗滌醃臢的心,你們三人從不把晴兒幸福放心上。”

“既然如此,那三天,拉撒也得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