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豪賭

後院內。

諸位氣的直喘氣,但又說不過許楓。

本來正在心裏措辭,奈何低估了這位的實力。

還沒想到如何應付,便被罵的狗血淋頭。

許楓心疼的拉著宋晴兒的手,看著她略微泛紅的眼尾。

對三姑六婆的厭惡更上層樓。

更不必說想拆散他們讓宋晴兒改嫁的嶽母。

他皺著眉頭,冷聲喝道。

“即便是親姑母也不該如此指責,更別說差一萬八千裏,沾親不沾親的都來。”

“平日裏見不著,也算清靜,非要到麵前來。”

就差沒指著鼻子罵她們多嘴多事。

哢擦——

隻聽一聲脆響,有幾個忍不住摔杯子起身。

氣的臉上的脂粉都往下掉。

許楓看著腳邊的碎片,不動聲色的側身。

將身後的那位遮得嚴嚴實實。

看著站在最前麵那幾位,正強顏歡笑的女眷。

直接嘲諷。

“不想笑也不必強撐著,虛偽至極。”

後院被鬧成這樣。

作為相府夫人,宋母豈能坐視不理!

頂著諸多女眷的目光。

她麵沉如水,怎能任由許楓胡作非為。

上前兩步來到他跟前對峙。

怒喝了聲。

“許楓!這裏是相府由不得你放肆。”

原本以為聽到這話,那位就算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

換做曾經確實不會。

但芯子已經被換了,如今許楓不會在她麵前退縮。

成以前那副窩囊樣。

麵對盛氣淩人的宋母,全然無視她的警告。

“嶽母,我敬你並非相府夫人,而是因為你是晴兒的母親,這才和顏悅色站在此處。”

“如果不是這樣,早就轉身離去。”

話雖如此,但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宋晴兒還扯著許楓的手,眼底是掩不住的失望。

為什麽母親變成這副陌生模樣。

宋母恨不能直接勒令下人將許楓轟走,但顧忌周圍的視線隻能咬牙強忍。

柳眉緊蹙,輕聲質問。

“虧你還知道,我是晴兒的生母,父母命不可違!這點你可知曉?”

眾人紛紛將目光放到兩位身上。

她們也在等待他的回答,存著看好戲的心理。

但接下來許楓的話,讓在場諸位麵色大變。

“攛掇已婚之人和離,這與大涼律法不合,違反公序良俗。”

“如果嶽母不介意倒可以去公堂上走一遭,左右我已經去過不在意多去次。”

這點事情竟然要對簿公堂?

宋母氣的渾身哆嗦。

抬起的手甚至微微顫抖,再也無法顧及形象。

她破口大罵。

“我看你是魔怔了!”

許楓聽聞不以為然,卻見他長眉微挑。

漫卷詩書寫不出的少年意氣。

撂下豪言。

“下個月的鄉試我會通過中舉,讓你知道晴兒的選擇沒有錯,我也對得起她的信任。”

後院的女眷聽到這話可坐不住。

她們並不在乎許楓,純粹看出好戲。

但這句話未免太狂。

學子無數。

他這六年未中舉的草包憑什麽覺得能中?

忍不住出言嘲諷。

“中舉?真當這是場遊戲?輕而易舉。”

“我看這六年逼瘋了他,才口出狂言。”

“多年沒有換來個舉人,就這短短一月?恐怕是癡人做夢。”

……

宋母聽聞後退半步,被他給嚇到。

莫不是失心瘋?

她可得離遠點別被傷到。

可即便頂著眾人的質疑,許楓的態度沒有絲毫動搖。

十分篤定。

宋母見狀,眼底閃過絲精光,忽然開口。

“既然你這麽肯定不妨與我作賭?”

“如果你沒有中舉就放我女兒自由,和離別在打擾她二嫁,橋歸橋路歸路。”

激將法。

她說完心裏也忐忑,許楓今天與過去實在不同。

萬一不吃這套。

宋母的計謀也無法得逞。

誰知……

“可以,我隻有一個要求簽字畫押。”

許楓毫不猶豫的答應,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聽到這話,宋母與宋劉氏都露出欣喜地神色。

但很快就恢複原樣。

吩咐旁邊的下人。

“來人拿筆墨來。”

如果簽下字的話就無法抵賴。

這都不是跳進陷阱。

而是幫她們挖好了坑自己跳下去。

正當白紙與文房四寶被呈上來時。

許楓看著它們卻沒有要拿起的打算,對麵前諸位說。

“且慢,如果我贏了你該給什麽,否則這賭約沒有存在的意義,總得給出個合適的籌碼。”

“這枚玉佩如何?敢不敢試試?”

他抬手指向宋母腰間。

雙魚躍龍門,雕刻的精巧絕倫,玉的品質極高。

綠的通透沒有瑕疵。

聽到這句話後,宋母的麵色微變毫不猶豫地反駁。

“此乃禦賜之物,怎可作為賭注,是對陛下的不尊。”

更何況……

這是她準備傳給長子的物什,雖然許楓中舉的可能不大,但是萬一呢?

宋母絕不會讓它落到這醃臢人手中。

豈料對於她的說辭,許楓很快就找到話應付。

“禦賜之物不損毀,隻是易主更何況都是相府內的人,莫非您是不敢?”

他戳穿宋母的心思。

許楓自然能看出這東西的好,就盯準了它。

既然想算計,那就得付出代價。

宋晴兒卻不懂身前人的想法,連忙拉住他的手。

因為緊張掌心已經濕潤。

見狀,許楓連忙回握給予她安慰,用眼神示意無事。

明明知道這句話是刻意為之,但宋母卻無法回避。

反駁道:“怎麽可能!”

可婆母的顧慮,宋劉氏卻沒放在心上。

她比這位更了解許楓。

相公時常在麵前感慨這樁婚事的不妥,隔三差五就有人送來情報,告知宋晴兒近況。

長達六年的落魄。

早已讓宋劉氏對這位不曾謀麵的男人熟悉。

連忙將宋母拉到旁邊來,小聲在耳邊低語。

“多年酒池肉林早就把才氣掏空,卻妄想一朝中舉,實在可笑,也隻會投機取巧。”

說到此處,宋劉氏眼中滿是嘲諷。

冷哼了聲不屑道。

“寫本破書騙過了夫子,真上考場可沒法故弄玄虛。”

紙老虎終究是紙老虎。

經不起風吹。

宋母聞言抬眼看向兩道相互依偎的身影。

她的眉心緊鎖。

看許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這樣的人絕非良配。

即便現在有了點氣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