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集體化經濟,公社雛形
新野,這是劉備一生中最低穀的時期。
從許昌逃難至此,軍心渙散。
好不容易到手徐庶這位頂級謀士,敗曹仁、得樊城,可還沒捂熱乎就跑掉了,幾乎讓劉備失去了逐鹿天下的熱情與決心。
如今他真正的需要的並非勝仗,是在一個地方安穩下來,默默地舔舐傷口。
……
不會騎馬的曹亮要來一頭小毛驢,騎在它屁股上走遍了整個新野。
路過軍營駐地,能看到幾千老弱士卒正在修整。
他們大多身體瘦小,麵色蠟黃,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恐懼與絕望。
這些臨時征召的民夫或許昨天還在耕地,突然讓他們上戰場,沒有戰鬥力不說,還有很大可能臨陣潰逃。
劉備帶來的一批老兵倒是很精神,但數量不足五百,和新野招募的民夫分開紮營,關係頗為冷淡。
踏過小縣城周遭的田地,曹亮目及所見,作物稀疏、野草叢生、時常有不錯的土地淤結成塊,就這樣被拋荒不用。
即使是被精心擺弄過的田間,作物的長勢也很差,田壟歪歪扭扭,溝壑深淺不一,甚至有些還沒發芽就被鳥獸吃掉了。
“浪費了大量的土地,耕種的土地利用率也極低,種子、工具、肥料都處於極為原始的狀態,這樣能交出糧食就怪了。”
雖然嘴上不滿,但曹亮心中透亮,在這個戰亂年代,百姓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有幾個人沉得下心去研究耕種呢?
曹仁率軍來犯打破了新野的安寧,百姓們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曹屠城大軍卷土重來。
本身就吃不好,農活苦累,現在又因為擔憂難以入眠,自然是人人麵色麻木,意誌消沉。
最後,曹亮停在了新野的府庫門口,得到消息的劉備也即刻趕到。
石門厚重,周遭是黃土和碎石搭建的牆壁,雖然沒有鋼筋混凝土,但勞動人民的智慧卻能讓這牆壁同樣堅固可靠。
“就請主公辛苦一趟如何?”
“好。”
被自己的下屬要求幹體力活,劉備卻沒有絲毫怨言。
他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去,兩手分別按住這石門一角。
“喝~呀!”
怒吼一聲,這平時十幾人才能勉強推動的石門,竟然被劉備自己推開!史書記載的臂力過人絕非虛言。
同時陣陣黴味和鏽味也逸散到曹亮麵前。
寬敞的庫房相當空曠,雖然堆積了些許糧食,但大多已經潮濕發黴,吃下去肯定要壞肚子。
角落裏還有些破損的武器鎧甲,雖然被擦拭過,但曹亮還能在角落找到絲絲暗紅色的血跡,應該是殺死曹軍士兵所繳獲的。
“真是一窮二白啊。”
曹亮忍不住感歎:“都說新野富庶,我看是徒有虛名!”
“這……”
劉備有些尷尬地解釋道:“軍師見笑了,這兵荒馬亂之年,百姓實在無心生產,備又在新野征召了許多農戶,致使耕地荒廢,各家難以自足,還請您授我良策。”
“無妨,亮既出山,和當為主公解憂。”
點點頭,曹亮開口說道:“請主公召集可用之人,安新野,亮已有良策。”
“好!”
……
新野這個小縣城並沒有領主府,劉關張三兄弟和他們的親信就住在一個大院,這還是上一任裏長留下來的。
會客廳,劉備、關羽、張飛、趙雲、簡雍、孫乾、糜芳、糜竺八人席地而坐,這便是徐庶走後,諸葛亮到來之前劉備的班底。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曹亮身上,想要看看這臥龍先生有何良策能改變新野之困境。
而被這麽多人盯著,曹亮也並不害羞,不卑不亢地說道:“想要走出目下窘境,第一步,就要裁軍!”
還沒等曹亮繼續開口,突然張飛便開口打斷道:“裁軍?我們本就沒有多少兵馬,怎麽能裁撤來之不易的兵員?到時候曹操大軍來犯,難道要讓我們單槍匹馬迎敵嗎?”
關羽也反應過來,接話:“是啊,我們兵卒隻有五六千,再裁撤一部分,那還能剩下多少?”
其餘人也紛紛竊竊私語,看向曹亮的目光也發生變化,仿佛是在看一個絕世白癡。
但曹亮卻不為所動,迎麵對上劉備質詢的目光,他這才笑著說道:“各位,須知兵在精而不在多,主公招募的新兵大多是民夫,沒有戰鬥能力。這樣的士兵,哪怕再有一萬,難道就能在正麵戰鬥中抵擋曹操大軍嗎?”
劉關張趙皆沉默不語。
他們知道曹亮是對的,如果一萬新兵就能擊潰數萬精銳大軍,那也就沒必要請臥龍出山了。
“先生說的對!”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劉備,他沉聲說道:“各位請想,此前曹仁攻城,元直先生亦是設計破敵,在城中囤居老弱士卒並無意義,反倒會拖累了我們。”
見再無人提出異議,曹亮繼續說道:“第二,就是利用裁撤下來的老弱屯墾。依我看,應將各家各戶的田地集中起來管理,分配人手進行耕種,嚴禁拋荒,能更好的利用土地資源,也能盡快恢複新野的生產。”
“理是這個理。”
糜竺也說道:“但是,新野的百姓哪裏肯將土地交給我們?萬一處理不好,那可是會引起暴亂的。”
“這點,就看主公了。”
在劉備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曹亮笑道:“主公乃是漢室宗親,在民間聲望極高!我意,主公在城內宣傳仁政,交出田地集中管理的家庭可以減免賦稅,但幹活偷懶的人會被取消資格。有利可圖,自然會有人答應。”
“遵命!”
劉備站起來高聲答應,他正在以身作則,給眾人表明自己對曹亮的器重。
“同樣是農耕方麵,我還有一個想法。”
等劉備重新坐下,曹亮又說道:“如今雖然盛行積糞屯肥,但各家各戶都秉承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亮看來,應當修建公廁,集中管理糞便,根據土地的肥力決定是否施肥,以及施肥多少。而參與修建公廁,使用公廁的人,當減免部分徭役。”
最後,曹亮突然微笑著看向糜竺。
“子仲兄,亮在南陽躬耕時曾構思出新型農具,欲請人打造,但恨財力不足!”
“啊?”
愣了一下,但糜竺很快就轉過彎來,連忙說道:“在下頗有家資,有所需要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