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杭州府(上)

大衢山本島碼頭,停泊著一艘快船。

這種快船,之所以被稱為快船,是因為此船既能風帆驅動,又能以船槳、車輪驅動。風力、手力、腳力共同驅動,可日行千裏,疾行如飛。

快船甲板下的船艙,又深又寬闊,還能裝不少貨物呢。

“大人,此事你又何必親自出馬啊?”傅青山勸道:“你為大衢山之首,不容有失!”

“是啊,傅先生所言甚是,蒼兒,這種事情,老舅出馬就行了啊,你就不去了吧?聽話,不要固執了。”顧懷忠也勸道。

結交官府,免不了行賄,可楊寒蒼居然想親自去,這就令眾人感到萬分不解了。

要知道楊寒蒼可是一名欽犯啊。

“兩位放心,過了這麽久了,他們早就已經忘記我了吧?”楊寒蒼笑道:“許久未去陸地了,聽說杭州府挺熱鬧,去瞧瞧熱鬧,又有何妨?”

楊寒蒼甚至都在想,有機會潛回霧靈山,給姐姐上墳。

傅青山、顧懷忠卻是一起搖頭,堅決不同意。

惹得楊寒蒼火起,指著遠處說道:“不去就不去!傅先生,快看那邊,兄弟們又火並了,他媽的,快將他們給老子帶過來。”

“啊?”傅青山轉頭看去,遠處果然有一群人,不知道在幹什麽。

於是傅青山奔了過去。

“開船!快快開船!違令者斬!”

楊寒蒼拖著舅舅顧懷忠上了快船,撤下跳板,下令道。

等傅青山氣急敗壞地跑回來之時,快船已揚帆而去了。

…………

杭州灣一處小島上。

“嗯,好愜意啊,很久沒這麽舒服過了。”

今日陽光明媚。

蔚藍的天空,碧藍的海水,海邊潔白的沙灘之上,棕櫚樹下,數名女子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嬉戲打鬧。

一名十六歲的長發少女,雙手撐在身後,看著秀麗的風景,感歎道。

長發少女似一朵初夏的荷花,秀美如畫,美目盼兮如秋水,麵如桃花,膚若凝脂,長發如絲,輕輕地搭在肩上,身材也是曼妙動人。

“姐姐,太陽這麽大,天氣這麽熱,你還捂那麽嚴實做什麽吖?外衫脫了吧。”長發少女隨後對一旁的姐姐說道。

“去,去,我才不脫呢,萬一來人了呢?”姐姐搖頭。

“來什麽人啊?這裏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呢……哦……姐姐是怕那些下人吧?沒關係的,他們在島另一邊的船上呢,我們不招呼,他們不敢過來的,脫了吧,看你都出了那麽多的汗啦。”長發少女笑道。

“人不得服過發,肌膚不袒示人!要脫你脫,我才不脫呢。”姐姐死死捂著衣領搖頭道。

“偏你愛讀那麽多的書,都讀癡呆了……脫就脫,這裏又沒有外人,怕什麽?真是的。”

長發少女敢說敢做,便脫去了羅衫、裏衣,下身當然還是有件小衣的,上身卻隻剩件抹胸了……

“嗯……”長發少女仰頭呻吟道:“好涼快,好舒服呢。”

“也不怕醜!”姐姐抿嘴笑道:“回頭告訴父王,父王定會狠狠罰你!”

“啊?姐姐,你敢跟父王說?”長發少女如點漆般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便伸手去脫姐姐的衣服,邊脫邊笑道:“我讓你跟我一樣,看你還敢告狀?”

“呀!瑤瑤,不許胡鬧……嘻嘻……好癢啊……瑤瑤……你再敢胡鬧……我……我……嘻嘻……”

“嘩啦!”

姐妹二人正在嬉戲打鬧之時,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一艘快船,疾駛而過,卷起一片浪花,潑在了兩女身上。

這下就纖毫畢露了……

快船之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還有名年輕俊朗的男子,笑嘻嘻趴在船幫上,看著姐妹二人,快船疾駛而過時,男子還吹了兩聲口哨……

“啊!啊!”

兩女麵麵相覷,半晌才發出兩聲尖叫。

“嗚嗚嗚,我不活了。”姐姐捂臉羞憤地泣道。

“我要殺了他!”長發少女則是看著遠去的快船,咬著貝齒,柳眉倒豎。

…………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杭州府,亦稱錢塘,東南形勝,三吳都會,水陸之要衝。無論是哪個朝代,杭州府都是江南最繁華之地,經濟繁榮,商業發達,傲居江南。

“掌櫃的,這卸貨的終於來了,要下好一陣子去了,小人先去城裏打個招呼。”杭州碼頭之上,顧懷忠向著楊寒蒼眨了眨眼,說道。

“嗯,你去吧。”楊寒蒼點頭。

杭州經濟繁榮,商業發達,往來商船如梭,楊寒蒼的快船呆在海麵上,排隊入港,這一呆就是整整一日一夜。終於入港,雇人卸貨,也是等了好一陣。

在這段日子,楊寒蒼將杭州府看了個飽,口水是嘀嗒而下。

如此雄偉的一座大城,經濟繁榮,商業發達,若是作為自己的造反基地……比他奶奶的大衢山,好上百倍、千倍、萬倍。

除此之外,杭州人口也是眾多,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各色人等都有。

在前來杭州的一個小島上,居然還看見了幾名妙齡少女,在“三點式日光浴”?

真是稀奇啊!

楊寒蒼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身處大明朝?

臨了,一向冷峻的楊寒蒼還向人家幾個女孩子吹了兩聲口哨……

這大概是由於近期,楊寒蒼快被憋瘋了的緣故吧。

“這位爺,貨下完了,要車夫嗎?”下完貨後,一名下貨的工頭引來了一名車夫。

車夫戴著一頂竹編帽,竹編帽下拉,遮住了大半個麵目,粗布衣服,腳蹬草鞋,三十多歲樣子,皮膚黝黑粗糙,身材又瘦又小,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嗯,去集慶寺,知道地兒嗎?”楊寒蒼點頭道。

這種托關係,一條龍服務,無非就是多賺點銀子而已,沒什麽稀奇的,楊寒蒼連價格都懶得問。

“知道,知道……”車夫擠到楊寒蒼身邊諂笑道:“小的土生土長的錢塘人,對杭州府的道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位爺,來自京城?”

車夫聽出了楊寒蒼的京城口音,並偷偷地,細細地,打量著楊寒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