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水喝了
“娘，這裏看著有不少水，髒是贓了些，過濾出來應該沒問題，你去跟爺奶商量一下，找村長過來吧。”
逃荒隊伍是一個整體，還都是一個村的，困境之下需要抱團取暖，獨獨她們老沈家一家人，安全走到涼州恐怕很困難。
不說這一路有多少逃荒隊伍，如果遇上那種紅了眼的流民，人少根本應付不過來。
沈彎彎分析利弊，王氏也很認同。
確實，四丫說的在理。
“那好，娘去和你奶你爺說說，你守著點兒，別回頭在找不著了。”
沈彎彎點頭。
很快，王氏就帶著沈老頭和老村長還有村裏的幾個青壯就找過來了。
老村長很是激動。
“沈家丫頭，真的有水？你真找著水了？”
隔著老遠村長就開始喊，聲音跟破鑼似的。
直到走到跟前，幾個人親眼見著了，才難掩激動。
“老天開眼了！天不亡我桃李村兒！”
“沈丫頭，你是首功！”
老村長滿臉褶皺，笑著朝沈彎彎豎大拇指。
“村長說得對，四丫是首功！”村長侄子李鐵柱附和道。
老村長笑罵一聲：“少廢話，趕緊的，都裝起來。”
幾個青壯年二話不說，開始動手，用葫蘆瓢連泥帶水地往木桶裏裝。
整整裝了四桶半，水坑徹底見底了。
回去後，大家夥都興奮地圍過來七嘴八舌。
“真找著水了？不用渴死了？”
正說著，邊上傳來一聲叫嚷。
“小六子！小六子！你咋地了？醒醒啊，小六子，娘的心肝兒哦，你可別嚇唬娘，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可讓咱們一家咋活呦！”
“村長，村長，俺家小六子渴暈過去了，這孩子已經渴了好幾天了！村長，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先給我家小六子一口水喝吧！求求您了村長！”
小六子的娘連滾帶爬跑過來，跪在了村長腳邊，抓著老村長的褲腿哀求。
“長貴家的。”
老村長無奈地看了眼又哭又求的李長貴媳婦。
“你看這水桶，連泥帶水的，根本沒法兒喝，估摸著得沉澱小半天。”
長貴媳婦哽咽了。
確實，就這幾桶泥漿根本沒法兒喝，可小六子挺不了多久了，這可咋整啊？
“村長，求您想想法子吧，我們家小六子快要不行了……”
當娘的不忍心，李長貴這個做爹的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這會兒正蹲在地上薅著頭發。
沈彎彎見狀，跟村長提議道。
“村長爺爺，我有個法子可以試試，能弄出幹淨的水。”
泥漿過濾。
這個時候老村長也是完全沒有法子，況且水還是沈家四丫頭找來的，也就放手讓她試了。
沈彎彎把家裏的空竹筒拿出來，用菜刀切斷底部，放上幹淨的布包好，又讓沈家的幾個小子找一些大小均勻的石子。
全村的人就這樣看著沈彎彎搗鼓，又是布，又是土，又是石子的，完全看不懂。
可最後他們看到，泥漿水倒進竹筒以後，下麵就有一小股的幹淨水流。
沈大郎握著竹筒的手差點不穩。
真的變幹淨了！
神跡啊！
沈彎彎看著流到碗裏的水清澈了不少，又反複過濾了兩次，直到過濾出完全沒有雜質的清水，全村老少都看呆住了！
沈四丫會變戲法兒？
唯有老村長最快回神，激動地直拍大腿。
“好，太好了！”
沈彎彎把過濾出來的半碗水遞給村長。
“村長爺爺，這水得燒開了才能喝。”
村長立即招呼自家的大兒媳道：“老大媳婦，按照四丫說的做，把水燒開咯，讓村裏最小的娃一人喝點。”
“哎！我這就去，爹。”
村長的大兒媳趙氏忙不迭點頭，下意識在身上蹭了蹭手，才小心翼翼接過那半碗水。
動作麻利地生起火堆，架上陶罐燒水。
可半碗水再燒開還能剩多少？
眾人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沈彎彎。
有人開口：“四丫！你再表演個戲法兒，再弄一點幹淨的水吧？村裏好多小娃都快挺不住了，哪點水哪都分呐！”
哪怕他們輪不著，也要讓孩子們先潤潤嗓子。
沈彎彎看了眼村長，老村長立馬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查下人數，四歲以下的孩子先喝。”
廢了半天勁，才過濾出半陶罐的清水，一並讓趙氏煮開了，然後給每家有四歲以下孩子的分了一點。
一共十一個孩子，每家分到一點，家裏大人激動著含淚把水吹涼了，喂給孩子。
沈家寶也分到了。
因為之前有喝過一次水，小家夥的狀態比村裏其他孩子要好一點。
“小寶不渴，給四姐喝，水是四姐變出來了，四姐辛苦半天了。”
沈老三媳婦抱著小家寶，欣慰地笑了。
她們家小寶就是懂事。
“對，讓四丫先喝吧。”
沈彎彎搖頭，逗弄了一下小家寶，捏捏他瘦成了皮包骨頭凹陷下去的小臉兒。
“小寶真好，這麽小就知道心疼姐姐，以後姐姐可就指望小寶養著姐姐啦！”
沈家寶黑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靦腆地抿著嘴。
“嗯！小寶養姐姐。”
這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逗的一大家子都忍不住笑了。
“小寶不渴的話，就先存起來，等渴的時候再喝。”
這個節點上，能省一點是一點，關鍵時刻，一口水也許都能救命。
聽沈彎彎這麽說，沈家人也都同意了，把水倒進竹筒裏，裏麵還有半竹筒之前剩下的礦泉水。
畢竟礦泉水瓶子太紮眼了，不好給人瞧見。
分完水，老村長又找過來了，同沈老頭商議。
“沈老弟，你看剩下的那些泥漿，要不要留著？我是怕都過濾出來，村裏這麽多人都盯著這點水，不好弄啊！”
過濾這個詞兒還是從沈彎彎嘴裏聽到的，還挺貼切。
沈老頭沒想到這個事兒村長能找他商量，一時間還有些受寵若驚。
稍微出神幾秒，才沉思道：“我覺著也是，那就聽老哥的。”
兩個老頭正商量著，沈彎彎出言打斷道。
“爺，村長爺爺，我覺得不妥。”
兩個老頭同時看向沈彎彎。
“四丫有啥想法？”
今天沈彎彎的表現老村長看在眼裏，他覺得老沈家這丫頭傻病好了之後特別神，因此她提出異議，老村長格外重視。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