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惡靈的來訊：噩夢將臨

薑曉在家裏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心想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念叨他。跟淩眉在一起後，他辭掉了娛樂公司的工作，打算利用之前積累的網絡營銷經驗和資源幫助淩眉把咖啡店推廣成網紅店。他要離職，曾子明和王姐非常不舍得，甚至願意讓他一邊兼職經營咖啡店一邊繼續留在曾子明的工作室。畢竟在娛樂圈要找一個能處理負麵新聞的助理不算難，但是要找一個能處理靈異事件的助理，除了薑曉以外，王姐沒見過其他人有這種能力。薑曉謝絕了他們的好意，他之前願意加入他們的團隊，也是因為想近距離接觸娛樂圈。以前成為藝人明星是他的夢想，但遇到淩眉以後，他的夢想悄悄轉了彎，奔著另一條人生之路而去。在意識到自己的改變時，他一度很懊惱。畢竟男人過於戀愛腦，可能會被另一半看不起，不能讓對方依靠自己，就無法給予另一半安全感。

淩眉知道了他的想法以後，笑話他的想法既老土又傻。她告訴薑曉，事業、錢、名氣和地位，如果薑曉想要去爭取，那都是他自己擁有的東西，與她沒有關係。她想要的隻有薑曉這個人，隻有他本人是她今生一定要牢牢攥住的。

薑曉一想到淩眉，心裏就熱乎乎的。戀愛腦就戀愛腦吧，難得遇到跟自己如此契合的女孩，他也要攥緊她。薑曉傻笑著，把手握成一個拳頭，像是要緊緊抓住他和淩眉的愛情。目光移動到手腕上時，他突然想起了那種不正常的灼痛感和兩次被附身時聽到的聲音。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聯係方愚，可方愚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去他家，也沒有找到人。他去問齊千裏方愚的行蹤，齊千裏告訴他，方愚去偏遠山村做田野調研了，山裏可能沒有通電，所以聯係不上他。

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周，不知道齊千裏聯係上方愚教授沒有。薑曉打給了齊千裏，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聽。

“：什麽事啊？”齊千裏的聲音有點沙啞，聽上去很疲憊。

薑曉擔心對方是因為忙著審案子過於勞累，自己可能打擾到了對方，他抱歉地說“：齊哥，不好意思啊。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有沒有打擾到你？”

齊千裏清了清嗓子，說“：沒事兒，警察哪有不忙的時候。你找我什麽幹嘛？”

薑曉繼續說“：方愚教授聯係上了嗎？我上午又打了一次他的電話，還是關機。這都兩周了，不會出什麽事吧？”

齊千裏在電話的另一頭揉了揉眉心，語氣盡量平和地說“：再等等吧，他曾經也有一個月聯係不上的情況。沒準兒這次是有重大發現，他們做學術的人一旦沉浸到研究裏，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薑曉又關心了他幾句，讓他不要因為工作而忽視了身體健康，隨後掛斷了電話。齊千裏憋在心裏的那口氣，終於歎了出來。他煩躁地掏出煙抽了起來，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頭。他沒有跟薑曉說實話，方愚可能出事了。一個月前方愚告訴他，自己在徐柳留給他的遺書上發現了線索，他要去青神村調查。因為齊千裏當時正在調查蘇小野死亡的真相，沒能跟他一起去。案子結束後，齊千裏發現聯係不上方愚了。他第一時間去了一趟青神村，可除了看見舊村改造把原來的村莊改得麵目全非以外，沒有發現方愚的蹤跡。他讓青神村所屬縣城派出所的老同事幫忙尋找方愚，自己回到了綠洲。徐柳和青神村，如果方愚的失蹤跟這兩者有關。那他唯一能調查的線索，便隻有李明照。

他看著白板上收集到的關於李明照的資料和信息，這些公開的無法找到他想要的線索，也無法解答十五年前他看到的怪事。唯一引起齊千裏注意的信息是一份十四年前的案件記錄，十四年前深藍科技的老板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離奇發瘋了，後來他住進了精神病院。接手他公司的人，正是李明照。他成為新任老板後，把深藍科技改名成為了深靈科技，後來推出了內容社交平台——許願樹。對於李明照短短一年時間，從一個平庸的碼農發展成為互聯網公司的老板，業內也感到很驚奇，當年有媒體評價他說在李明照身上看到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他在之後的幾年裏，迅速將許願樹和深靈科技經營起來，現在這個產品和這家公司已經是互聯網行業的標誌。簡直如有神助。

這個時間節點讓齊千裏感覺到，李明照後續的變化應該跟青神村的那件事有關。至於這些變化是如何發生的，這是方愚的研究領域，齊千裏不得而知。

晚上薑曉把自己做的營銷策劃給淩眉看，得到了女朋友的讚賞。為兩人的將來而付出努力的感覺，讓他非常開心。咖啡店打烊後，他還不想回家，耍賴皮要跟淩眉親吻和擁抱。兩人在深夜無人的咖啡店裏耳鬢廝磨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薑曉獨自走在老城區空曠的小路上，兩旁年久失修的路燈閃爍著暖黃色的光。他回味著剛才的擁吻，心裏充滿了甜蜜。突然一盞路燈發出噗嗤的爆破聲，他嚇得下意識回過頭，印入眼簾的不是剛剛走過的街道，竟然變成了一間密閉的房間。他緊緊地閉上眼再睜開，還是那個模糊的景象，一間黑暗的房間，地上還躺著一個人。薑曉跌坐在地上，手腕的傷痕疼得他發出呻吟。這次看到幻象，跟被附身時的感覺不一樣。這次格外真實，格外沉浸。就像他自己靈魂出竅，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看著在那個空間發生的事情。

他看到暗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進來。男人走到角落，蹲下身將麵對牆躺著的人翻轉過來。

“：方愚教授！”看清了那人的臉，薑曉在幻象中驚呼出聲。

男人慢慢回過頭，隔著幻象與薑曉對視。薑曉感覺渾身顫栗，有種無形的力量在男人和他之間拉扯。他本能地抗拒著這股力量，努力壓製住內心莫名湧起的紛雜情緒。憤怒、失望、欲望和執念，薑曉從未體驗過的極端情緒，在他的意識裏衝撞。在男人詭異的凝視下，被撕扯的感覺愈發強烈，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接受吧”一個聲音在薑曉的腦海中響起。

薑曉瞬間瞪大雙眼，又是這個聲音。

“：你到底是誰！”

“：接受吧……接受吧……接受吧……”薑曉的腦海中反複重複著像是魔咒的話語。

他痛苦極了，但奇怪的是痛苦並沒有削弱他的意誌。相反在這種拉扯的痛苦之中，薑曉生出一種反抗的鬥誌與折磨著他的無形力量對抗著。

“：我不會接受的”薑曉默默低語，像是說給自己聽。但他知道那股力量和幻象中的男人都能聽得見。

他抬起頭，勇敢地直視著幻象中的男人。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抵抗那股想要控製他的神秘力量，再次高喊“：我不會接受的！”

幻象逐漸出現裂痕，開始崩塌。男人目光陰冷，似笑非笑地對薑曉說“：去青神村，你應該知道一切了。”

控製薑曉的神秘力量跟幻象一起消失了，他重重喘息著，平複著心緒。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握緊又鬆開。感受著意識和知覺重新回歸自己掌控的感覺，可薑曉顧不得慶幸逃脫一劫，反而有種災難即將降臨的不安感。

他立刻打電話給齊千裏，告知他自己剛才的遭遇以及方愚身處險境的危急情況。齊千裏聽完他的講述後，沒有他意想之中的驚訝。平靜地對他說“：你現在到我家來吧，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了。”

薑曉掛斷電話，手放在加速跳動的心口上。齊千裏的態度讓他意識到有些不好的事情可能要發生了，而且與他有關。麵對還是逃避，是薑曉此刻麵臨的兩難選擇。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大路上，攔下一輛夜間出租車，坐了上去。報出齊千裏家的地址後，他開始閉目養神。他沒有選擇逃避，並不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麵對真相和災難的準備。而是他覺得，很多時候自己沒有選擇。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時候，人的意誌渺若蜉蝣。隻能隨著齒輪轉動，接受即將到來的命運。

（第二夜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