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靈的來訊：背後的真相
夜晚的盤山公路上，一輛出租車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慢慢行駛。坐在後排的女孩打開車窗，半趴在窗戶上感受著剛入秋的涼風。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這個表情愜意的女孩，跟她搭話說“：姑娘，怎麽一個人晚上來屏山啊，不害怕嗎？”
女孩笑著回答“：不害怕啊，一個人多好啊，我早就習慣啦。而且隻有晚上的屏山才能看到星星，我看網上說今天有流星雨，說不定裸眼也能看到了，我來碰碰運氣。”
司機師傅似乎很喜歡這個一直麵帶笑容的女孩，繼續跟她聊天“：說的也是。現在城裏頭啊，汽車太多啦，還有各種射燈、彩燈啥的。白天跟晚上沒啥區別，連顆星星都看不到咯。”
出租車繼續往山上行駛了一段路程，到了半山腰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司機說“：姑娘，車隻能開到這裏了。你想在這兒看多久星星？要是就停一會兒的話，我可以等你，順路再把你送回去。你一個人在這兒挺不安全的。”
女孩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她說“：謝謝師傅，不過我想再往山上走走。我帶了帳篷和睡袋，要是太晚了叫不到車，我就在遊客中心附近睡一覺。”
司機覺得跟這女孩挺投緣的，想著今晚要不多開會兒。他拿出紙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對女孩說“：我也不跟你要微信和電話了，免得讓你誤會我是壞人。這是我的手機號，你要叫不到車，就打給我，我來接你。”
出門遇到願意幫助自己的好心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女孩開心地接過紙條，對司機說“：謝謝大哥，你人真好。以前新聞上報道過一些網約車司機謀害女乘客的事情，有段時間我晚上乘車也會多留個心眼。不過我覺得啊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比壞人多。”
出租車開出去一段路又停了下來，司機大哥再次叮囑女孩“：姑娘，一定要注意安全。再見啦！”
女孩把手舉得高高的，用力向司機大哥揮舞著，大聲說道“：大哥快下山吧，我會注意安全的。祝你一切順利，再見！”
女孩輕聲哼著歌，愉快地往山頂的方向走去。她走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樹叢裏有動靜。女孩心跳加速，她一邊自我暗示可能是有小動物，一邊加快了腳步。
“：可以幫幫我嗎？”一個微弱又急促的女聲從女孩背後傳來。
晚上在無人的山道上，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趕快逃離。但女孩是一個善良又樂觀的人，她擔心因為自己的恐懼錯過了救助遇到困難的人。
女孩停下腳步，慢慢地回過身子。她看見一個蓬頭垢麵，臉上帶著傷痕的女人站在她身後。不等她發問，女人拉著她的手，躲進了旁邊的樹叢裏。
女人帶著哭腔，壓低聲音著急地說“：我被人綁架了，他就在附近，你趕緊報警！”
女孩也跟著緊張起來，她趕緊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可偏偏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旁邊的女人害怕地小聲啜泣起來，女孩也很害怕，但還是勉強自己鎮定下來安慰她說“：我包裏有充電寶，我馬上充電，馬上報警……”話音未落，女孩驚恐地捂住了嘴。因為她聽見一個腳步聲朝他們步步逼近……
林曼拉在來之前想象過無數次那個值得陳聿明欺騙自己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她有之前糾纏陳聿明的那個女大學生年輕漂亮嗎？還是攝影界某個才華橫溢的女攝影師，亦或是某個模特，在跟陳聿明合作的過程中，碰撞出了**的火花。可眼前女人的樣子，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門口，傻傻地看著**被捆綁起來的女人。那個女人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她穿著破爛的登山服，手腕有深紅色的淤痕，看樣子已經被捆綁了很長時間。
林曼拉穩住心神，湊近去仔細看女人。發現她的呼吸非常微弱，長發遮住的臉和脖子上也有明顯的淤痕。這根本不是金絲雀而是一隻受盡折磨的囚鳥。林曼拉輕輕搖晃著女人的肩膀，試圖喚醒她“：你醒醒，快醒醒……”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看見床前站著的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頓時痛哭起來，可因為過於虛弱，差點踹不上氣。林曼拉趕緊將她扶坐起來，一邊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一邊問她“：你到底是誰？你和陳聿明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個名字，女人突然緊緊抓住林曼拉的手，渾身發抖。她戰戰兢兢地說“：救救我！快帶我離開這裏！我們被他綁架了！他是殺人凶手！”
我們……綁架……殺人凶手……這幾個詞語在林曼拉腦海中炸裂開來，她的思緒陷入一片混沌。誰是殺人凶手？陳聿明嗎？他殺了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婆，你終究還是找到這裏來了。”就在林曼拉的腦海裏塞滿陳聿明的時候，他已經悄悄走了進來。
虛弱的女人一見到他就往林曼拉身後躲，她瑟縮著身子，反複說“：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此刻林曼拉所有的感官和思緒都集中在陳聿明身上，他現在漠然的眼神，帶著玩味的語氣和整個人散發出的陰鬱氣質，都讓她陌生到害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曼拉質問的語氣微微發抖。見他想要靠近，她急忙製止“：你就站在那裏，別過來！”
陳聿明抬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溫柔地對她說“：行，我靠近你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忍心讓你難過。”他又朝林曼拉身後的女人說“：薇薇，上次在我們家你想向曼拉求救，可惜沒有成功。這次算是得償所願了。別哭了，開心點啊。”
林曼拉徹底傻了，原來在畫室見到的鬼影不是蘇小野，而是這個女人。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陳聿明竟然把他綁架來的女人藏在他們的家裏。她現在才醒悟過來，她對陳聿明的愛和信任，已經不知在何時成為了他蒙騙和利用自己的工具。
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下來，林曼拉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宛如想要抹去陳聿明在自己心中的印記。她一定要弄清楚，這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跟陳聿明有什麽關聯。“：那蘇小野是怎麽回事？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
原本瑟縮在林曼拉身後的女孩，再次痛哭尖叫起來“：蘇姐姐被他殺害了！他是殺人凶手！他是殺人凶手！”
林曼拉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女人，冷冷地望著陳聿明，問他“：她說的是真的嗎？是你殺了蘇小野？”
陳聿明連連點頭，滿不在乎地說“：是我殺了她。殺了她以後，我還模仿前段時間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偽裝成奸殺拋屍，果然瞞過了警察。”他想到什麽，臉上逐漸露出偏執的表情“：其實我不想殺她的，我隻是想從她身上獲得靈感和突破。老婆，你是最懂我的，你知道這幾年我的創作已經遇到了瓶頸。那些單調的人像寫真，或是拍攝星空都讓我覺得乏味。那天蘇小野又來找我拍照，我拍著拍著看到為你拍的那副婚紗照。我突然想到，星星隕落何其壯美，那麽人了？人在瀕死的狀態下會是怎樣？求生的欲望一定能讓人迸發出極聚生命力的美。所以我就把蘇小野帶到了山上，那天的山頂可以看到流星雨，我想在星空下拍下她最美的瞬間。”說著，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可憐的女人“：這個作品本來可以震動整個攝影界的，可是薇薇都是因為遇到了你，我才沒能完成它。不過我替你拍的那些照片也很美，你的脆弱、害怕與恐懼都是真實的，比那些擺拍的寫真好上千萬倍。”
陳聿明的這番坦白與敘述徹底擊潰了林曼拉努力振作的心，原本讓她無比欣賞的才華，以及他追求藝術的決心，竟然成為了他殘忍傷害別人的借口。林曼拉不禁問自己，陳聿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或是他從來沒有變過，隻是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真正的他。
林曼拉牢牢擋在女人和陳聿明之間，戒備地看著他“：你這個瘋子，別用藝術來包裝你醜惡的欲望。你殺了人，就要付出代價。如果你還有人性的話，就去自首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聿明突然病態地大笑起來，他憐憫地看著林曼拉，對她說“：老婆，你這麽天真，沒有我可怎麽辦啊。你該不會以為我今天才發現你在跟蹤我吧。你跟那個小神婆在對麵的書店見麵，就是為了調查我吧。我一直在等，我那個有點小聰明，實則天真單純的老婆什麽時候能找到這裏。發現你在調查我以後，我就跟自己立下了誓約。如果你沒有找到這裏，那我們還是像以往那樣生活，你還是我最疼愛的妻子；如果你找到了……”陳聿明眼神暗淡下來，他一步一步走近林曼拉，在她無處可逃的時候，勾起她的下巴，像看待稀世珍寶一樣看著她的雙眼，溫柔地說“：你會變成我最完美的作品。”
林曼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的手還緊緊握著奄奄一息的女人。她感受到陳聿明的雙手在撫摸她，遊走在她的鬢角，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的脖子上。他突然用力收緊捏住她脖子的雙手，窒息的感覺向她襲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想要求救，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