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來你沒死,誤會一場

皇都城內,夏侯軍攻下溟洲旗開得勝的消息,滿城歡傳。

全城百姓舉國歡慶,張燈結彩,高高掛起,洋溢在喜悅中。

唯獨夏侯府的西別院,白綾蕭凜,偶有風吹起。丫鬟散亂的發髻上插著白黃花,腰間係著泛黃的白布條,跪在屋內昏暗終日不得陽光的床榻旁,隱隱傳來啜泣聲。

“小姐,你怎不等將軍歸來就歿了,連像樣的白堂也沒有,奴婢對不起你。”

丫鬟小茴邊哭泣著邊燒著床邊的紙。

忽然,大門被人踢開。

“死丫頭,你膽子肥了,竟然在屋內燒紙,走水了怎麽辦?”二房琴氏帶著一群家丁進來,一桶水澆灌了下來。

小茴也被澆個透徹,她卻顧不上,拚命地搖頭,“不是的,二夫人。”

“什麽不是,你是想害死我吧,老爺溟洲旗開得勝,滿城歡喜,你家小姐早死晚死,偏偏這時候死了,晦氣。”

憋了一眼**那幹瘦的身體,忍不住捂著鼻子,對身後的家丁說道,“埋了。”

“不行啊,二夫人,小姐今日才沒了氣,怎能埋了,奴婢求求你,紙錢奴婢不再燒了。”

小茴跪在地上磕著一個頭又是一個頭,額頭也滲出了血。她知道,小姐從小不受人待見,丟棄在偏院終日不見光,加上從小身體羸弱,還未及第就歿了,她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還愣著幹嘛,還不抬走。”二夫人瞪了一眼旁邊一動不動的家丁。

他們一擁而上,慌慌張張用草席將夏侯府嫡女夏雲曦用草席捆卷,抬出去。

“二夫人,不要。”小茴上前阻攔,卻被他們嫌棄地一腿踢開,撕扯間,夏雲曦的腦袋咕嚕露出來,白煞的臉,青絲淩亂。

忽然,一個響亮的“噗”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帶著一股濃烈的臭氣異味。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他們丟掉手中的草席,逃到外麵努力地喘著新鮮的空氣。

看著草席裏忽然挪動起來,小茴小心翼翼地爬過去,掀開,“小姐,你沒死。”

夏雲曦坐起來,隻覺得腦袋一陣暈眩,剛才她明明吃著雪糕,不小心放了一個屁,正當四下無人而鬆懈時,頭頂上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小心,一麵正操作的鏡子失了控,從天而降砸下。

她被砸的七葷八素,耳邊總有一個聲音在低吟,“我不能死,絕不能死,不可以。”

耳邊呼嘯著鬼魅聲,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抓住了她,嚇得她趕睜開了眼,這穿越還帶夢境的,還如此逼真,夏雲曦敲了敲腦袋。

琴氏連忙朝旁邊的家丁使了眼色,“雲曦啊,誤會一場。”

“誤會?”夏雲曦想笑,這埋人的功夫還有誤會,她努力站起來,這具身體孱弱得無法想象,這是多少天沒有吃東西了。

“也罷,給我準備些熱水和吃的。”現在不是秋後算賬的時候,先解決眼下事情先。

“行。”琴氏說著邊退出屋外,在屋外故意扯著嗓子說,“一個病秧子,屁事真多。”

咒罵聲不斷,她確實因屁事而穿越了,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此生她要將這個秘密埋葬於此。

溟洲城外百裏,撤離的夏家軍在路上浩浩****走著。

忽然,報信的快馬策鞭而來,拿著一封家書衝過來,“大將軍,家中急報,小姐歿了。”

“誰,雲曦還是二房的那位。”在後麵的夏長風聽到風聲,策馬到前麵,急忙問道。

“大小姐。”報信的仆人再次肯定道。

“怎麽可能,我們出征前還好好的,怎麽就歿了。”

夏長風握緊著拳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緊的馬韁,一喊,“架,父親,我先走一步。”

馬兒還未跑遠,從草叢中忽然跑出一個少年,夏長風趕緊收回了馬兒“籲~~”。

少年衣衫襤褸,身上傷痕累累,這裏離溟洲有百餘裏,像是逃難而來。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我是溟洲王之子,望將軍能將我帶回聖洲。”

夏長風楚了一下眉頭,冷笑道,“可笑,溟洲王之子早在我們攻城時,墜入幽冥深淵,那是連萬鬼的哭嚎,深淵煞氣能吞噬一切,死後魂魄都無法離開那深淵。”

這麽一個恐怖如斯的地方,怎麽可能有人從那裏爬出來,可笑至極。

夏侯上前,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他與溟洲王有一麵之緣,也是很早之前。

這次攻城他們不費吹風之力奪下溟洲,是因為城門早已被打開,溟洲王被刺殺才有機可乘,低沉的聲音質問道,“你說你是幽皇之子,現如今溟洲戰敗,你不怕我們殺了你?”

少年微微抬頭,那雙眼神透露堅韌而肯定,“你若要殺,也不會聽我說這麽多,將帶我回聖洲做質子,這溟洲百年來定然不會有叛變之心。”

夏侯將軍躍下馬背,來到他麵前,看著那張跟溟洲王一模一樣的臉,他不知溟洲王為何要釋放出幽冥深淵的鬼魅和煞氣,不僅害了自己的兒子,還讓聖皇起了殺心。

“你不怕,這一去可能回不來。”夏侯鄭重其事道。

“不怕,自從我從那裏爬出來,能站在這裏,就沒打算回去。”少年鄭鄭道。

“行,上去吧。”夏侯將軍將他撐上夏長風的馬背上,“我們趕時間,坐好。”

並叮囑前麵的夏長風,“你小心點,他有傷在身。”

“父親,我趕時間,他隨你們一起出發。”拖著一個拖油瓶,他想早點回去難上加難。

“軍令如山,難道你想違抗。”

夏長風怒而不言,緊握著馬韁繩,馬兒隨著部隊到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