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雲府
第二日天一亮,雲姒月就帶著一眾仆人回雲府了。
這也是自從新婚夜之後,雲姒月第一次出門。
因此一坐上轎子,她就聽見了路邊人群的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嗎?雲家那表小姐蔣如雪的事情?”
“這兩日誰不知道啊,真的羞死人了,如今如緣寺那些和尚還在到處在說呢!”
“你們說這雲家怎麽出了個這樣的小姐,太不知檢點了!”
……
聽著坊間傳言,雲姒月坐在轎子裏差點沒笑出聲。
果然,前日如緣寺很熱鬧啊。
聽這些路人說,似乎蔣如雪已經成了畫本子中的狐狸精,勾得整個如緣寺的和尚破了戒。
這也就罷了,傳言還說那蔣如雪就躺在禮堂上跟幾個和尚廝混。
什麽金尊佛像,被用來掛衣裳,至於蓮花墊,就成了用來睡覺的枕頭……
這些不堪的場麵被路人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親眼看見了一般。
甚至有人篤定,說蔣如雪一個千金小姐,技術卻要比春風樓的花魁還好上幾倍。
雲姒月靠在軟塌上,從來沒如此舒心過。
她故意叫車夫慢點趕車,好多聽一會這些流言蜚語。
上一輩子蔣如雪也是這麽聽自己的閑話的吧?不過可惜,如今名譽掃地的人成了她。
真是風水輪流轉、因果好報應啊。
馬車終於到了雲府,迎門的小廝看見雲姒月以後連忙行禮傳話:“攝政王妃,老爺他們都在大廳等您。”
“我知道了。”
雲姒月察覺下人的臉色不對,挑了挑眉。
剛進門,雲姒月就聽見了一聲怒斥:“跪下!”
麵前站著一位威嚴的男人,他衣著華貴,身上掛滿珠寶,臉上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身為商人,壽昌侯雲南坤其實是一個經常麵帶微笑、處事圓潤的老好人。
但此刻麵對雲姒月,他發起怒來也是氣勢恢宏,惹得身旁的侯夫人不敢開口。
雲姒月輕笑:“爹爹,你說什麽呢?”
雲南坤暴怒,抬起手就給了雲姒月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雲南坤咬著牙:“月兒,你成了攝政王妃,是不是就不把雲家放在眼中了?雲姒月,你何時變成這樣心腸歹毒的人!”
“爹爹,您說的話我聽不懂。”雲姒月捂著紅腫的臉頰,聲音冰冷。
“聽不懂?”雲南坤指著在一旁默默流淚的蔣如雪,“你看著你的表妹,不覺得心痛嗎?”
“我都聽如雪說了,她不過是擔心你,怕你被商北胤那個殺神欺負才去了廟裏,可你怎麽對她的?”
“你任由商北胤把你妹妹打暈,下了藥,還把她扔在寺廟中,硬生生被一群和尚玷汙!我雲南坤一生正直誠信、與人為善,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如今如雪名聲徹底沒了,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可你成為了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妃,你滿意了?如雪做錯了什麽呢?!”
侯夫人陳冉見狀心疼,但她不敢忤逆家主,隻能在一邊勸慰:“好了,女兒難得回家一趟,你消消氣,再怎麽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我這是教訓她,難道她陷害別人就是對嗎!”
雲姒月彎了彎唇,覺得可笑:“爹爹、娘親,你們就隻聽了蔣如雪一人的隻言片語就給我定罪了?”
“事實擺在那,難道還有什麽誤會?”雲南坤不信。
“為何沒有?”
蔣如雪見雲姒月冷靜得反常,心中莫名慌亂。
這女人為何不難過?被從小珍愛的父母責備,不覺得委屈?
她難道得知自己真麵目了?
不、不可能,明明與商聞逸的計劃天衣無縫!
看著隻不過在攝政王府呆了兩日,又美豔不少的雲姒月,蔣如雪心下嫉妒。
憑什麽好的都是她的?見她一身竟然比在雲府穿得還要考究,頭上戴得珠釵還是隻有別國才有的樣式。
雲姒月這賤人憑什麽可以得到商北胤的疼寵??
蔣如雪想到這,長袖捂臉,哭得更大聲了。
她一邊抽噎,一邊對雲南坤與陳冉道:“老爺、夫人,您們別說了,我不怪姐姐。”
“如雪出生卑微,本來命賤,夫人能讓我住進雲府已是天大的榮幸。至於其他的,如雪不敢奢求。”
“從小到大,如雪就覺得好東西都該給姐姐,我拿姐姐不需要的就行。但我實在沒想到,這次是我想錯了,以為姐姐喜歡三皇子殿下,才會為了她觸怒攝政王……”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如雪活該,雲姨父,你就別怪姐姐了!”
蔣如雪這番話看似自責,其實全是火上澆油。
她一說,更讓雲南坤覺得自己女兒恩將仇報,為了商北胤這樣的強權甚至可以對親人痛下殺手。
雲南坤扶住蔣如雪顫顫巍巍的身子,剛想給她做主,就被雲姒月開口打斷。
“妹妹,既然你如此好心,今日就同我好生說說,到底新婚之夜那天發生了什麽事!”雲姒月目光如刀,伸手直接一掌拍在桌上。
“那日,明明是我同北胤的新婚之夜,但拜了堂以後,三皇子竟敢跟我這個叔母寫信,邀我半夜去如緣寺!”
“我當時天真,又顧念舊情,便去赴約了。可是誰曾想,到了如緣寺後院的廂房中,我就中了合歡散。”
“什麽?!”聽見合歡散,雲南坤大驚,“月兒,你也被下了那種藥?”
雲姒月點點頭,神色亦有幾分難過:“爹爹,你難道沒想過,你的親女兒也被算計了嗎?”
“當時要不是北胤及時趕來,為我解了毒,不然今日被世人議論的何止是妹妹一個人?”
“實在是太可惡了,是誰,想要陷害我雲南坤兩個女兒!”雲南坤暴怒。
雲姒月這時嘲諷的笑了笑:“至於是誰……爹爹,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