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鬱悶的範祿

範祿很鬱悶!

不是女帝送給他的豪華馬車不舒服,不是照料他的醫者不用心,也不是他的傷勢恢複得不快,更不是徐國公送給他的小報不夠精彩。

而是因為徐沐把他氣著了。

一開始,見大周派了這麽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將領來護送他,還是徐興老賊的兒子,更是親自參與了閱兵,範祿挺高興。心中打起了小算盤,打算怎麽都得從他口中套出點東西來。

範祿沒有著急,采取了循序漸進的策略。

第一天,他隻是寒暄,套近乎。對方對他有所防備,不論他說什麽,對方不是“嗯”,就是“哦”,根本沒有第二個字。

第二天同樣如此,第三天還是這樣。

範祿有些急了,這尼瑪都快到秦周邊境了,到時候對方把他往秦軍手中一塞,就打道回府了啊。

他決定改變策略。

“徐將軍,前麵停一下!”

徐沐:“哦。”

範祿眨了眨眼:“你不問為什麽?”

“不問。”

“不是,這可是你的職責啊!”

“哦。”

一刻鍾過去,隻有風聲呼嘯。

範祿怒道:“你倒是問啊!”

“不問。”

範祿一口老血噴出。這尼瑪都是什麽人啊!行,你不問,本相國說!

“徐將軍,本相國心中有一事一直想不通,堵在心裏難受!這是心病呐!若是不除了這心病,本相國恐怕是難以為繼了。本相國身死事小,連累徐將軍辦砸差事事大啊!正好,這件事徐將軍是知情者。不知徐將軍可否為本相國解惑?”

“哦。”

範祿興奮問:“徐將軍這是同意了嗎?徐將軍,你們那個閱兵是誰想出來的呀?訓練了多久呀?怎麽訓練的呀?那一個個陣法怎麽做到變化如意?有什麽訣竅嗎?這樣的軍隊還有多少呀?”

機會難得,範祿一口氣將憋在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徐沐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呀。”

範祿急了:“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可是領隊之一啊!”

徐沐:“我記性差,忘了。”

範祿恨鐵不成鋼:“這麽重要的事情,徐將軍怎麽能忘了呢?你再仔細想想?”

“哦。”

十分鍾過去。

“徐將軍?”

“相國大人,我想起來了。”

“快說快說!不,你等等,我要抄下來……說吧!”

徐沐認真道:“相國大人,我想起來了,天色已晚,我們該做飯了!你想吃幹糧還是幹糧?”

範祿徹底絕望。

這個木頭跟燕蘇小子一樣渾蛋啊!一個是什麽都不肯說,守口如瓶;一個是滿口跑馬車,能把人帶到天外天去!

一個他無從下手,一個他不是對手!老天爺啊,你為何要這麽懲罰我?

無奈,我們的相國大人隻能躲回馬車看小報排憂解悶,隨著馬車一搖一擺、一上一下將煩惱全部排出。

第五天,慢悠悠的馬車終於到達了邊境。

在秦國軍隊接手護衛工作後,範祿下令道:“馬上送本相回驪城!”

驪城,秦國帝都。

秦王宮。

年輕的秦王三步並兩步走到坐在輪椅上的範祿麵前,握住他的手:“範相,你受苦了!”

範祿搖頭:“老臣不苦,苦的是陛下。”

“朕收到範相遇刺的消息,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發兵攻打周國!還好範相的傳信來得及時。範相,真的是大晉餘孽所為嗎?”

範祿點頭:“不會有錯,當時就連周國皇帝都差點身死,沒有這樣的苦肉計!”

秦王咬牙切齒:“這幫餘孽,差點害了朕的丞相,遲早將他們一網打盡!”

範祿大受感動:“陛下有心。”

“範相,周國這一趟有何收獲?”

範祿歎氣:“陛下,恐怕眼下還不是攻打周國的時候!”

“哦,怎麽說?”

“首先是涼州,在魯達的親自整頓下,整個周國源源不斷地輸送軍備物資,如今的大周西軍已經是裝備齊全,兵精糧足,我大秦恐怕很難一戰而下!”

秦王皺眉:“周國不是剛剛經曆了一係列的天災嗎?怎麽還有如此國力?”

“陛下,周國地處繁華中原,就算一兩個州遭遇天災,也不足以拖垮他們。隻要一點點時間,他們就可以恢複過來。”

秦王點點了頭。

“再說江州、江南和江東,這幾個地方雖然官員腐敗,底層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但還不至於民生凋零,仍是周國最繁華的三個州,人口千千萬,為周國提供了十之八九的賦稅。”

“那麽這周國的帝都又如何呢?”

“陛下,老臣無法形容!”

“無法形容?”

“是呀,陛下,老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巨城。就算是外城,也是幹淨整潔,沒有人隨地大小便。他們的外城建了很多免費的公廁,百姓都在公廁大小便。街上沒有乞丐、流氓、幫閑,就連貧民都沒有一個!”

秦王大驚:“怎麽可能?”

“一開始老臣也以為周國在演戲,可是半個月的明察暗訪後,老臣發現,一切都是真的!那裏的百姓都很富足,都身為帝都人而自豪,也都很愛戴他們的皇帝。”

“城牆高大牢固,物資充足,一聲令下,召集個幾十萬人都不成問題。陛下,要攻陷這樣一座城,非百萬軍隊不可為!”

秦王陷入沉默,良久才問:“那他們的統治者怎麽樣?”

“先說周國皇帝,雖是一介女流,但似乎很懂帝王平衡之術,並沒有出現大權旁落的情況。登基以來不求享樂,勤勉為政。會聽取群臣建議,不一意孤行。不失為一個合格的皇帝。”

“那她的大臣呢?”

“文武各司其職,分工明確,雖有重文輕武的跡象,但周國女帝似乎正在極力提升武將地位,以求平衡。”

秦王臉色凝重。這樣一個毫無破綻的對手讓人忌憚啊!

“對了,關於周國違反盟約之事,範相可向周國討個說法?”

範祿羞愧道:“陛下,老臣無能,未能討得一個說明。請陛下責罰!”

秦王失色,範祿的能言善辯聞名六國,這件事本來就是周國有錯在先,這種情況下還討不到一個說法?

“怎麽可能呢?這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