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存在的守衛
浮誇？
她是浮誇的信徒？
陳舊心亂如麻，他本以為隻有自己掌握了使用“門”的力量，可以穿梭於不同世界，但現在看來，擁有“門”的不止他一個。
這意味著，隨著記憶的缺失，有人已經竊取了他的權柄。
《無序之門》已經存在了數千年，天知道他在此期間重置了多少次，又失去了多少記憶！
慶幸的是，他已經弄清楚了《無序之門》是個什麽東西，隻要像黑潮說的那樣，殺上最高世界斬滅諸神，他就能重拾一切。
望著漫天的扭曲血色，猶同地獄一般的慘況。
陳舊不由得心生悲涼。
原來自己的世界，也變成了這樣麽……
“該死的諸神！”
懷揣著對諸神的恨意，他推開了那扇腐朽的門扉。
門後，是萃落村。
陳舊點開了屬性麵板，除了等級下降了一級外，其餘的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遊戲頭盔，沒有登出入口，這裏不是虛擬遊戲，這裏才是真正的真實。
陳舊並不是一名玩家，恰恰相反，他是這裏的原住民。
他也會死。
但是因為「認知之錨」的原因，他會在某個時間節點重置，而每次重置後他將獲得三次死亡的豁免，次數使用殆盡後將觸發新的重置。雖說不可言狀告訴他，陳舊有無數次機會去試錯，可陳舊心中隱隱感覺「認知之錨」的觸發，並非沒有代價……
隻是他暫時還不清楚，代價是什麽……
這時他突然發現周圍人正對著他指指點點，態度十分厭惡。
陳舊方才意識到，因為自己殺了討伐團的成員，成為了凶徒，以至於原住民們對他充滿了惡意。抬頭看著自己頭頂鮮紅的名字，陳舊頓時升起一抹緊迫感。
蘇梅爾的事情還沒解決，那個女瘋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殺過來，他可不想被迫再自殺一次。
“喂，這邊！”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角落裏朝他招手。
正是陳鳶。
她一路小跑過來，不由分說的將他落到了僻靜處。
“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我在村子裏等了你好久！”
俆清漣那個世界的時間和《無序之門》的時間同時流動的，外麵世界過了幾個小時，《無序之門》中已經過了幾天。
“蘇梅爾在找你！”陳鳶麵色凝重：“討伐團的人昨天才從村子裏離開，還帶著幾個幽暗城的巡查兵。”
“另外，這個遊戲絕對出問題了，我之前去報警，警察查了遊戲公司的後台之後居然說沒有你這名玩家！陳舊，你得跟我一起去作證，要不然別人都以為我瘋了！”
聞言，陳舊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憐憫。
“無序之門不是一款遊戲，是不會有遊戲公司的。”
不是遊戲，自然就不會有玩家。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陳鳶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
“沒什麽。”
他不留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沉聲道。
“等我處理完了事情，再跟你約線下吧。”
陳鳶不明白，有什麽比自己的安危還要重要呢？
陳舊並沒有過多解釋。
而是徑直朝村子中走去。
“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吧！”陳鳶跟了上來，她現在覺得這個世界說不出的詭異，隻有跟在陳舊身邊才有安全感：“現在這世上就我們兩個正常人了，咱們一起走還能有個照應。”
陳舊沒有拒絕。
頂著“凶徒”的名字，確實十分的惹眼，饒是陳舊心性堅韌，也擋不住來來往往的村民對他指指點點。有些玩家甚至躍躍欲試，想要砍下他的頭去領賞。
“艾爾西納，快出來，我有急事找你！”
再次來到熟悉的巷口，陳舊顯得有些急切。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什麽人是姑且能夠信任的，也隻剩下這個身份不明的瞎眼牧師了。
蘇梅爾的實力過於恐怖，如今陳舊甚至麵臨官兵的通緝，僅憑他一個人想要解決麻煩，無疑是有些困難的。
他需要幫手。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確認艾爾西納的立場。
陰影隨之移動，艾爾西納從巷子中緩緩走出，剛到外麵她就微微皺眉。
“年輕人，我從你身上聞到了血腥的氣息。”
“我遇到了討伐團，為首的叫蘇梅爾，是個豐饒孽種，我殺了她幾個手下。”說這話時，陳舊嚴密注視著艾爾西納的臉，想要從中讀出這位年邁牧師的態度。
“豐饒孽種？！”艾爾西納麵色微變，旋即嘴角微揚：“殺得好！那些男娼女盜的玩意，早就該死了！”
見艾爾西納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像作假，陳舊稍稍安心。
“艾爾西納，我需要你的幫助，那個女人過於強大，我不是她的對手。”
“我也想幫你，可我失去了雙眼，失去了一部分力量……”艾爾西納顯得十分無奈。
作為一名不信仰四大主神的牧師，艾爾西納對這四位神祇的信徒充滿了厭惡。
屬於那種城裏見了得互噴，野外見了得互砍的類型。
對於陳舊對豐饒孽種出手的行為，她十分的讚許，拍手叫好。若放以前，她怎麽著也得給陳舊上個BUFF。但現在她失去了雙眼，自顧不暇，那還有餘力去幫助陳舊？
“我找到了你的一隻眼睛。”陳舊說著將那枚左眼拿了出來。
感受到了眼睛的存在，艾爾西納顯得十分激動，隻見那雙眼睛居然長出了黑色的、猶如蜘蛛腿一樣的玩意從陳舊手中跳了起來，主動落在了艾爾西納的手中。
再像小蟲子一樣，一路順著胳膊爬到了空洞的眼眶之中。惡心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一圈，隨後固定，渙散的瞳孔也開始有神聚焦。
整個過程看的陳舊頭皮發麻。
“我做錯了一件事情……”艾爾西納痛苦的捂著腦袋，似是想起了什麽：“我違背了誓言，錯怪了好人，以至於神明降下刨目之罰……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聞言，陳舊心中一動，心想這件事肯定和守衛有關。
“您還記得守衛嗎？”
“守衛……”破碎的記憶在艾爾西納的腦海中閃現，旋即，她說出了一句讓陳舊始料不及的話。
“我們村子……沒有守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