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存在的玩家（3）
如何證明自己不是瘋子？
很簡單。
盲從。
“你為什麽要殺我的女兒？！你不得好死啊！”年邁的婦人瘋狂的拍打著玻璃門，傾瀉著自己的憤恨。
穿著製服的警察一臉嚴肅的對著杜醫師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所謂的病人早在三個月前就開始尾隨受害人，對受害人展開瘋狂的搔擾，甚至依靠外賣小哥的身份不止一次騙開受害者的房門……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次積蓄已久的謀殺！”
杜醫師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是本院前不久出具的精神鑒定報告，那小子確實有非常嚴重的妄想症，半年前就到我院進行治療……”
“既然有精神病，為什麽不收治？”警察質問道。
“收治精神病患是有一套嚴格手續的，不是什麽人都能被關起來，隻有那些具備暴力屬性以及社會危害麵的重度病人能夠被收治，而他沒有表現出攻擊傾向。
事實上在我們過往的治療中，他都展現得十分理智溫和。”
杜醫師的解釋顯然不能服眾。
警察不死心的問道，企圖將陳舊送進監獄中。
“他的具體症狀是什麽？”
“他覺得自己是神。”杜醫師的鏡片放光：“他的體內好像有四種人格，一個叫小當家，是個外賣小哥；一個叫迷霧，是個奸詐的樂子人；一個叫黑潮，好像是個沉默寡言的傻子；最後一個叫不可言狀，是個睿智溫和的中年男人……”
“哦對，剛剛好像出現了第五個人格，叫陳舊。”
“好家夥，瘋子傻子都湊齊了，這他媽還不把他關起來？”警察破口大罵：“你們也敢放他在外麵跑？”
“我說過了，他沒有展現出攻擊傾向！”杜醫師不得不再一次重申：“我們是正規病院，不是雷電法王的後花園，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警官，我求求你，我的女兒不能白死啊！她才剛剛大學畢業，人生才剛剛開始！”老婦人咬著牙：“我要他償命！憑什麽瘋子殺了人能免除刑罰？這世間還有公道嗎？！”
警察也十分無奈。
誰讓這小子是個瘋子？
“我會讓權威醫院的醫生過來再對他進行一次精神檢查，女同誌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
陳舊艱難的睜開了眼，長時間的昏睡讓他的四肢都有些不受控製的癱麻。
他費力的思考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企圖找到一條能夠貫穿其中的邏輯。
但他失敗了。
或許真如不可言狀所說的那樣，汙染已經侵蝕了他的腦子，篡改了他的認知，將他變成了一個瘋子。
也不算完全瘋了。
至少在「認知之錨」的作用下，他還能保留這段時間的記憶，否則要是這段記憶也缺失了，他就真的隻能任人擺布，別人說啥就是啥了。
他雖然被綁在**不能動彈，可思維卻十分的活躍。
在如今這種局麵下，他必須認定一個參照係，來確保自己不被其他人所影響。
不管外麵的世界是真是假，《無序之門》的世界無疑是真實的。
這是他唯一能夠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世界連接起來的錨點。
就算《無序之門》是假的，他現在也隻能認為是真的！
有了參照係，思考起來就更為通暢了。
首先，他登出了遊戲後，回到了俆清漣的世界，然後在俆清漣的世界開著跑車撞大樓之後，來到了眼前的世界。且不論這兩個世界誰真誰假，眼前這個世界更像是自己破除了第一層幻象後，所生成的第二層幻象。
其目的，就是為了改變他的認知，最終將陳舊汙染。
根據這個想法，陳舊心中的恐懼漸漸平息。
隻要這裏是幻象，總歸是有破除的方法。事實上就算不破除幻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像俆清漣的世界，他在沒有破除的時候不也活的好好的？
可緊接著一個問題又擺在他的麵前。
他該如何再次進入《無序之門》中？
陳舊可不認為這個時候會有人給自己遞來一個遊戲頭盔。
旋即。
他想到了死亡。
自己每次在《無序之門》中死亡後，就能穿越到其他世界，那自己在這個世界死亡，能不能也穿越到其他世界，或者回到《無序之門》之中？
想到這，陳舊果斷咬爛了自己的舌頭！
咬舌自盡其實並不是痛死的，而是舌頭堵住氣管窒息而亡。
陳舊現在就在瘋狂的抖動，企圖讓自己的舌頭堵住氣管。
鮮血從他嘴角兩邊止不住的溢出，染紅了床單。
很快，他的身體一陣抽搐，麵色也變得醬紫。
病房內的監視器開始閃爍起紅燈。
杜醫師衝進病房，撬開了陳舊的嘴巴，將卡在喉嚨裏的半截舌頭硬生生摳了出來。
“患者有嚴重的自殘傾向，快！給我按住他！”
“嗚嗚……”陳舊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瞪著杜醫師，企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在先進的醫療技術麵前，陳舊終究是被救了回來，但他也因此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我#￥%！！”陳舊激動的對著杜醫師破口大罵，嘴型瘋狂變換，雖然聽不清具體在罵些什麽，但顯而易見不是什麽好詞。
“你這又是何苦呢？”杜醫師勸慰道：“就算得了精神病，也不至於自殺呀！你要相信科學，精神病終究是可以攻克的！”
見陳舊依舊冥頑不寧，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隻有對你進行物理療法了，把他推到電療室去，我要親自治療他！”
陳舊：？？？
幾個五大三粗的女護士不由分說的將陳舊推到了電療室，按在鐵**，給他周身纏滿膠帶，安裝好各種各樣的儀器。
杜醫師則走向控製台，露出一個悲天伶人的神情。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電極扭動，刻度針指向1，酥酥麻麻的電流瞬間將陳舊包裹，針刺感遍布全身。
“怎麽樣？好些了嗎？”杜醫師沉聲問道。
隻見陳舊顫抖著手，比出了一個中指。
他的嘴型變動：“我可去你媽的吧！”
杜醫師麵色一沉，用力將開關撥到了2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