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半闕——之重建薊北鏢局

楔子

一刀起斬不斷少年武魂,一刀收忘不掉夢中俠影!

江湖,曾幾何時那是我們這代人憧憬向往的地方,但卻又在忙碌的奔波中遺失了曾經的向往!

不知從何時起,俠客們好像都應該是為國為民的;

不知從何時起,公子們好像都應該是身邊美女如雲的;

不知從何時起,武者們好像都應該是去追尋武道頂峰的!

中年人的江湖裏麵,沒有了少年人鮮衣怒馬、快意恩仇的豪情;也沒有了青年人臥躺隆中、胸懷乾坤的躊躇;更不會有老年人怒發衝冠、回首來路的豪邁!

也許中年人的江湖,應該是暗流湧動的、平淡無味的、安安穩穩的;但那些都隻是應該,也僅僅是應該!

接下來我所要講的故事,發生在一個普普通通中年人夢中的江湖裏,在這個江湖裏他習慣稱呼那些和他相似的人們為刀者!

遐想自己是用刀混跡江湖的人們,大都是有些執拗的。他們不像佩劍之人那般的自命清高,也不像持槍之人那麽的直來直往;更不像拉弓之人那樣的善於偽裝;

他們往往自詡為隻是浩瀚茫茫江湖裏麵最普普通通的大多數!

這類人在人群中往往都是特別有辨識度的,因為他們像刀的刃一樣執著的有些呆板;像刀的背一樣厚重的有些生硬;像刀的攻擊方式一樣喜歡厚積薄發!

麵對這種人、這種刀,江湖上很多人說他們傻;也有些人說他們固執;但還總會有一小部分人認為他們是還不算不錯的!

很多時候刀對他們來說,不隻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份堅守,是一份對自己內心信念的堅守。

人生百態,生活無常。刀者們隻是選擇了去堅守一顆善良、仁義、公道的心去麵對風雨飄搖的江湖,去直麵本可以逃避的困境。

他們所選擇的躺平,隻是不再去顧慮成敗、思考得失,而是選擇靜靜的努力讓自己過得安心、活得心安!

第一章山村裏的老實人

清風難散青雲心,綠水岸旁自行人!

清爽的秋風帶走了盛夏的燥熱,拂過這不高的小山。

大凡山腳下都有一個小山村,山名府君山,村名府君村。沒有人知道“府君”兩個字的由來,是先有的府君山,還是先有的府君村。就像世間很多的事情一樣,都是由上了年紀的老人們一輩一輩、口口相傳地傳下來的。

這是一個樸素的小山村,村裏的人們大都過著平淡的生活。府君村雖然不算大,隻有百十戶人家,農戶們的生活大都還算殷實,所以在村子的主街還經營著一家沒有名字的賣酒的鋪子,這家酒鋪隻有在農閑時節才會開放一陣子。

今年有著一個還算不錯的秋天,雖沒有大豐收,但農戶們交完糧食後,除了可以安逸地過到下一個秋天之外,剩下的糧食還夠喝點酒的。

此刻正值晌午,隻有一張桌子的酒鋪門口已經坐滿了喝酒的老農。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著酒,享受著這還算不錯的年份。

人群聚集的地方往往都會加強人們談天說地能力,這家酒鋪雖然不是常年營業,供給人們聊天的地方也隻是露天的門口。但就是這簡單到有點簡陋的酒鋪,卻承載了農戶們一年中大部分的快樂!

享受著快樂的人群中隻有一個人是真正認真喝酒,從不開口聊天的,在這裏大家都叫他小王。沒有人知道他全名叫什麽,隻知道五年前他出現在了村子裏,他姓王,看年紀不老不少。

小王長的麵圓口方,鼻子大大的,耳朵大大的,待人接物總是一副憨厚的樣子。他雖然很少說話,但卻很受村內孩子們的喜歡;他雖然衣著樸素,但卻經常幫助村內的老人;他雖然身形不高,但幹起活來卻有一身勝過耕牛的氣力;所以不覺間村內的人們很自然地都習慣了有他的日子!

村子裏往往都會有一兩個出去闖**過的老年人,當這類老年人第一次見到小王的背影時,都會麵色凝重。因為單單從背影,老年人就能清晰的感覺到小王是不屬於這裏的,他是早晚會走的。

有些時候這類老年人們大都是古板的、固執的、也是守舊的,但有時卻又不得不承認,這類老年人的眼光大都是準確的。

雖然老年人自認為猜出了小王的一些情況,但是卻沒有一個老年人把看出來的說了出來,也許是因為他們早已過了多嘴的年齡,也許可能是因為他們知道小王對這個村子是沒有害的!

隨著太陽偷偷地溜走,秋風也漸漸地停下來休息了,酒館裏的人們也慢慢地散去了不少。小王蹲在夕陽的餘暉下,也終於認真的一抿一抿地喝完了碗中的酒。同時小王半閉的眼睛也終於睜開了,他起身和餘下的農戶點頭打個招呼後,就背起了他一刻不曾離身的黑盒子離開了小酒鋪,向他那間小屋不快不慢的走去。

那盒子看上去好像是生鐵做的,但顏色確實是烏黑的沒有半點金屬光澤;這個盒子長餘四尺,寬餘一尺;看大小應該算不上沉重,但每當小王看向盒子的時候,他的眼神總會變得格外的空洞!

小王剛出現的時候,還總會有人好奇地問問小王裏麵裝的是什麽,小王卻總是傻笑著不說,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再去問他了。

雖然這世上多嘴的人也許很多,但真正好事的人其實很少,也因為每個人都會有那麽一兩件不想讓他人看到的“心事”吧!

山村裏的路大都不是很寬,不寬的入村道路上,突然揚起了一陣急促的灰塵,瞬間驚醒了準備去休息的村民。

四個人、四匹馬、四把刀,人是身餘八尺的壯漢,馬是高頭健體的良駒,四把刀都安靜的插在壯漢腰間暗紅色的刀鞘中。人騎在馬上滿臉的驕橫,刀在鞘中安穩平靜。雖然路人們無法看到刀的模樣,但是從四名壯漢驕傲的臉上,就已經足夠讓人想象出鞘中刀的強橫了!

四個人在不寬的道路上整齊的策馬前行,當馬匹經過小王身前的時候,四匹高頭大馬齊刷刷地停住了。馬蹄停下來的一瞬間四名壯漢也從馬上跳了下來,剛好封堵住了不寬的道路。

小王依舊低著頭認真地走著,這時路上忽然間變得極其的安靜,原本在道路上嬉笑的人們也消失不見了。也許這世上喜歡看熱鬧的人雖然不少,但喜歡管閑事的人終歸不會很多!

“站住!”為首的大漢怒目圓睜看向小王大吼了一聲道:“你就是薊北鏢局的少東家王叢吧!消失了五年,讓我們兄弟四個好找啊!”

小王原來叫王叢,王叢聞言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向他們深鞠一躬後說道:“大哥們,我是叫王叢,已經好多年沒有回過薊北鏢局了,你們走吧。”

“走?五年了,我們兄弟四人為了殺你我們苦練屠刀殘陣共殺了132人,為了找你花了足足1萬多量白銀,今天就是我們為大哥報仇的日子,拿命來了吧!”左邊的大漢陰冷地撇著嘴說道,說話間他的刀已出鞘,刀光一閃從正麵直取王叢的腰眼處。

與此同時,其他三人配合拔刀大漢瞬間封住了王叢的各個角度,拔刀劈砍一氣嗬成,從詭異的三個方向朝著王叢膝、胸、頭三處劈去。

王叢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輕輕地歎了口氣,全無躲閃之意。

刀是百煉的鋼刀,用刀之人是綠林中刀頭舔血的亡命之人,運刀的陣法是四名壯漢苦練了五年的陣法;刹那間四把刀已同時劈在了王叢的身上。

刀與肉的碰撞,隻有硬度強的一方才不會被砍折,但這世上比鋼刀更硬的肉身貌似不會很多。

還好江湖上有一種人盡皆知的外門武功叫十三太保橫練,這是一種練到極致後,可以讓肉身比鋼鐵更硬的武功,但江湖中卻很少有人會去修練,因為這是一種隻能抗打的武功!

在崇尚武力的時代,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將全部的精力,用來修煉能夠殺人成名的武功!隻有很少的人會去修煉研究被動挨打的功法,但可笑的是大多數被殺的人,往往都是精通殺人武功的人。

還好王叢不但修煉了十三太保橫練,而且還練的好像還很不錯!所以四把刀都整齊的斷了,四個壯漢也都整齊的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十米多遠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王叢看了看倒在地下的壯漢們又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走吧!當年殺你們大哥我也是無奈,他是強盜,我是鏢師,我沒法不殺他,現在我不是鏢師了,你們走吧!”

為首的大漢聞言後雙眼通紅,仰天長嘯道:“沒想到五年過去了,王鏢師的功夫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了,看來我們兄弟四人此生是報仇無望了!但我們蒼狼山五狼豈是貪生怕死之徒,我們更不會受殺兄仇人的恩惠。大哥啊!兄弟們今生無法替您報仇,所以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更沒臉見您了,但絕不會丟蒼狼山五狼的臉!”

話罷,四個壯漢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以袖遮麵紛紛拔刀自盡了。

王叢看著地下的屍體歎了口氣,向村中唯一的棺材鋪走了過去,用光自己五年來所有的積蓄,盡自己所能的“厚葬”了四名壯漢。

喪事草草辦完後,平靜的山村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唯一不同的是府君村內從此少了一名老實人小王!

與此同時本不平靜的江湖中,多出了隱退五年的薊北鏢局少東家王叢!

也許因為王叢一直在想著重出江湖,也許因為王叢本不喜歡平靜生活,也許僅僅是因為王叢不希望有人來破壞這給過他平靜的小山村!

太多太多的也許,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叢又回到了多事的江湖,江湖中又將有薊北鏢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