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沉默的老宰相
公主本以為路上巡夜的兵丁甚多，她這一嗓子不說把紈絝子弟嚇跑，也至少能讓兵丁們注意到前麵的那夥人。
萬萬沒想到，那夥兵丁在聽見了叫喊聲之後卻是走得更快了，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街角之中。
被嚇了一跳的鄭萬庭也終於從愣神之中清醒了過來，正欲發作。
發現前來製止他的是與懷中之人無二的美嬌娘，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
“喲，今天本少爺真是賺著了，居然還有人主動送齊人之福上門，善哉，善哉！”
話音剛落，鄭萬庭便伸著爪子直奔大離公主而去。
大離公主眼疾手快，一個側步，便讓鄭萬庭一頭撞在了碗口粗的柳樹上。
“哎喲，疼，疼死我了。”
刹那間，鄭萬庭的腦袋上長出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包。
紈絝子弟們急了，不約而同站成了一個圈，將大離公主圍在了中間。
“爾等惡賊要幹什麽。”
不等她說完，就聽見躺在地上的鄭萬庭一邊呻吟，一邊大吼。
“上，把他給老子抓到榻上去，今天老子要是不讓她求饒十次，決不可能讓她雙腳沾地！”
紈絝子弟們正要撲上去，卻隻覺得腰上一緊，然後整個人都飛出了幾丈遠。
公主正驚訝於來人的神力，卻發現前來救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有些微醺的李陽。
“你又算是什麽東西，也敢管小爺的事？”
鄭萬庭推開手下，走到李陽的正前方。
李陽滿是不屑地笑笑，想這個國家之內，除了父皇幕後還能讓它忌憚三分，其餘的能算上什麽。
老宰相權傾朝野又怎麽了，在他李陽的腳下不也是要俯首稱臣的麽？
“那你又算是什麽東西，也敢自稱小爺？”
鄭萬庭惱羞成怒，抄起一塊瓦片便向著李陽打來。
可惜的是，鄭萬庭少年時期起，便已然萬花叢中過，雙腿打顫落。
一個連走步都尚且不穩的人，還有什麽力氣打人呢？
甚至為了表示對於鄭萬庭的輕蔑，李陽都懶得上手，隻是走到一旁，伸腿一絆。
鄭萬庭便跪倒在公主麵前，隨即摔了個狗啃泥。
“服了嗎，如果不服的話，站起來咱們再行比過。”
自知不是對手，鄭萬庭哪裏還敢再去跟李陽打，趕忙服軟保命。
“不……不敢了。”
李陽哂笑一聲，拉起公主的手便走。
然而剛走出幾丈遠，就聽見鄭萬庭在遠處叫囂。
“你給小爺等著，你看小爺弄不弄死你！”
聽見聲音的李陽一回頭，卻隻見鄭萬庭和他的一眾小弟們作鳥獸散，四下飛奔逃竄。
“怎麽樣，有沒有嚇著？”
大離公主搖了搖頭。
“沒事，咱們還是快些走吧，路燈似乎是要熄滅了呢。”
李陽四下看了看，尋了個馬車將公主送了回去，緊接著又快馬加鞭回到了府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陽穿戴整齊和文武百官一齊來到了淩雲殿之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萬歲！”
禮畢，李陽獨自一人站在了皇子位上。
大皇子因為誣告，被罰禁府幽閉思過一個月。
二皇子涉嫌同謀，被禁足於府，直到查清事情來龍去脈為止。
五皇子由於撒謊，同樣被禁足於府休養。
沒了他們幾個，李陽終於可以好好聽一聽朝堂的聲音了。
“陛下，河西道總管昨日來信，說黃河堤壩出現裂痕，請求提前修繕。”
“陛下，山東正直旱災，糧食減產。”
“啟稟陛下，西側羌人最近新成了一股勢力，名曰於乎兒。”
聽完了各省奏報，又聽了君臣博弈，朝會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來到了尾聲。
“眾愛卿可還有事要奏？”
李陽見眾位大人的國家大事終於商討完畢，這才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報了出來。
“啟稟父皇，昨天晚上，兒臣看見一眾紈絝子弟當街調戲良家婦女。”
“巡夜衛兵因其家中位高權重，竟都不敢上前勸阻，實在是丟光了大夏的臉麵！”
話音剛落，右都禦史立刻站了出來。
“陛下，臣認為茲事體大，決不能姑息，一定要把那些枉法之人處以重刑！”
有了右都禦史的帶頭，其餘眾人也紛紛加入了對於紈絝子弟的討伐之中。
“陛下，紈絝子弟們丟的可是文武百官的臉，文武百官的臉要是都丟了，就隻能丟您的臉了。”
“所以，老臣提議，一定要按圖索驥，抓出作案人，給大夏京城一個交代！”
論起爭功搶賞，刑部尚書怎麽會甘於別人之下？
“啟稟陛下，吏部剛剛劃撥了一批新人到我刑部，臣認為應該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此次抓紈絝子弟的任務交給他們正好！”
皇帝老兒覺得眾人說的都有道理，於是便將話題挑回了李陽一邊。
“皇兒，既然你說你親眼所見紈絝子弟不軌，那想必他們的衣著樣貌你還記得幾分吧？”
在皇帝老兒詢問的過程中，老宰相的眼睛就從未離開過李陽身上，生怕他張嘴就是一句“犯人是鄭萬庭”。
李陽察覺到了這一樣的眼光，當即瞪了回去。
“啟稟父皇，兒臣自然記得。”
“那帶頭的紈絝子弟生得臥蠶眉，丹鳳眼，顴骨高隆，雙腮塌陷，一副病榻殘軀之相。”
“另外，那人穿的是上好的蘇州蜀繡，拿的扇子是《小居春山圖》，踩的鞋子是上好的金縷靴，想必隻要照著這些線索去找，應該不難。”
皇帝老兒連連點頭，畢竟京城之內的官宦之家就那麽多，散出人去確實不難找到這個始作俑者。
可還沒等他說話，李陽便調轉矛頭直指老宰相。
“鄭老大人，您身為兩朝宰相，怎麽竟不發一言呢，是認為偷香竊玉無關大雅，還是認為律法光芒照不到你那一畝三分地上呢？”
李陽句句咄咄逼人。
換做平時，老宰相定會不苟言笑，以理相駁。
但今天，他卻支支吾吾，瞻前顧後。
“我我……這這……我。”
皇帝的臉色頓時凝重無比，這要是讓眾人知道百官之首老宰相的兒子是百惡之首，恐怕以後大夏在各諸侯國間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好了，三皇兒，護城軍現在既然已交你掌管，你便嚴加巡邏吧。”
李陽作揖。
“兒臣領命。”
接著，皇帝掃視文武百官，危容盡顯。
“至於你們，各個把子嗣都給朕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