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愛不恨是遺憾

任飛沉默了很久。

久到方雅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卻又耐心的等著答案,甚至以為任飛都已經睡著的時候,才聽到這男人的回答。

“應該會離婚吧……對……離婚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了,我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跟她走下去了,哪怕這三年來她完美得讓我無可挑剔。”

“你恨她嗎?”

方雅小心的問道。

任飛搖搖頭:“不……我不恨她,哪怕我知道她背叛我的時候,哪怕她當著我的麵帶著證據離開的時候,我都沒恨她。

我……我隻是覺得挺遺憾的。

我以為我會是她的全部,會是她心裏最重要的人。

然而她選擇的卻是報答王興學的恩情。”

“那時候你一定很傷心吧?”

方雅輕輕的靠過去,握住任飛的手。

任飛稍稍躲一下還是讓方雅給握住了,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握住方雅。

“是很傷心,但也是那麽一會,我很想知道她既然想好好跟我過日子,為什麽還是選擇了離開去幫王興學。

但似乎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她選擇了離開,就已經把王興學的位置擺了我之上了。

我跟她或許都高估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

我也僅僅是難過了一會……”

方雅猶豫一下繼續問道:“那你還愛她嗎?”

“愛!”

任飛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這三年她對我的關心照顧,對我的付出,都值得我去愛,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甚至有時候我覺得,她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優秀更好的男人。

但既然她選擇了我,我就要為她付出全部的努力,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說到這個……我其實覺得挺虧欠的……你知道嗎?

結婚的時候她幾乎什麽都沒要,彩禮都是免了的,隻是我媽覺得過意不去,哪有姑娘家過門都不給彩禮的,這才給了八萬八的彩禮。

這些彩禮張靜在過門後也帶回來,用來貼補家用了。

結婚時她說她想要一套房子,想在川城有個自己的家,我努力了三年才攢夠了首付款。

張靜媽媽那邊要求,有房子了再要孩子,這樣孩子的成長環境好一些,我沒有理由拒絕。

所以當初你找我要那十萬的時候我不願意給你,不是舍不得,我真的需要這筆錢去兌現一個遲到三年的承諾。

我需要這套房子,讓張靜名正言順給我生個孩子,這不僅僅是我的期望,也是我媽一直以來的期盼。”

方雅追問道:“那現在房子買了你們卻分開了,房子怎麽辦?”

任飛沒有猶豫的回答道:“給她吧,我當初想的就是房子直接給她,買房子的時候房產證上都隻寫了他的名字。

前些天她想賣了房子幫我,我有機會把錢拿回來的。

但我想還是給她吧……雖然遲到了三年,但我至少兌現了這個承諾,後續我會慢慢還這個房子的貸款。

我給她這個家,隻是家裏沒了我……”

方雅有些感慨的說道:“你是個好男人,可惜她沒有珍惜你。”

“你錯了,其實她很珍惜我,隻是她有不得不得做的選擇。”

任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借著伸懶腰抽回了自己的手:“當個好男人有什麽用?好人被雷劈啊。”

話音剛落,外麵還真響起了一個炸雷。

“我草,該不會真的劈我吧?”

任飛錯愕的罵了一句。

沒想到,在這一聲炸雷之後,方雅如同受驚的兔子一咕嚕鑽進了任飛的懷裏。

任飛緊張的不敢亂動:“方雅,你這是幹什麽?這是在別人家啊?”

方雅身子有些顫抖的說道:“我怕打雷,我從小就怕。”

“打雷是自然現象而已,沒什麽好怕的,隻有做虧心事的人才怕打雷。”

任飛鼓勵道。

“我小時候放學有一天下大雨打雷,我媽媽來接我,就在電閃雷鳴的時候,一輛車子撞向了我媽媽,我親眼看到了我媽媽倒在了血泊當中,雷聲一陣接著一陣……”

方雅渾身在顫抖,聲音帶著幾分抽泣。

任飛本來還渾身僵硬,聽到方雅這番話後,心有不忍的將她摟在懷裏,拍了拍的後背:“別怕,有我在。”

雷聲持續了一陣,似乎飄灑了些雨水,但很快就停止了。

任飛再看方雅的時候,她已經縮在自己的懷裏睡著了。

本想自己騰個位置睡覺,但方雅卻死死的抱住了他。

無奈之下,任飛隻能這樣摟著方雅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任飛是在陳獻的幹咳聲中驚醒的。

方雅抬起頭睜開朦朧的眼睛,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驚炸的跟任飛分開。

任飛轉了轉眼珠子,讓自己的思維盡快清醒過來。

陳獻在餐桌旁坐下說;“我老婆做了早餐,你們一起來吃點不?”

任飛不客氣的坐了過去,隨手拿起一個雞蛋剝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會找機會逃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昨晚我們不是談好了嗎?我也沒必要跑了,真害你去坐牢了,我可能這輩子心裏都會過意不去。”

陳獻苦笑著給任飛倒了一杯豆漿。

任飛將剝好的雞蛋放在一旁對方雅喚到:“過來吃點早餐吧,另外吳律師什麽時候過來?”

“他在來的路上了。”

方雅坐了過去,自然的拿起雞蛋吃了起來。

陳獻看看兩人,表情有些微妙的說到:“飛哥,你跟這姑娘感情挺好啊,處著呢?”

任飛連忙糾正到:“別瞎說,方雅隻是我的同事而已,我的事情她一直在幫忙。”

“哦哦哦,明明白白。”

陳獻給了一個過來人的眼神。

任飛也難得去多做解釋。

很快吳律師開車來到景山城。

陳獻跟老婆女兒告別之後,就跟車任飛上了車。

臨到局子了,陳獻才擔心問道:“我去改口供的話,我自己會不會有什麽事情?我聽說作偽證的話判刑還是挺嚴重的。”

吳律師解釋道:“不會,你最多就構成誣告誹謗,我們不追究的話,你不會有任何處罰,而且可以認定你是檢舉失實。”

“那就好,那就好。”

陳獻慶幸的點點頭。

很快來到局子裏之後,吳律師就帶著陳獻去錄口供了。

而任飛跟方雅留在外麵等待。

任飛突然問道:“你說這次王興學失算了會怎麽辦,他之前並沒意識到你會幫我,可東郊項目上的職務侵占是存在的,三千萬的120電纜卻用110的來代替,總的有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吧?”

方雅笑著回答:“給你匯款是的蘇婷婷,指使陳獻又是王興學,你說呢?

東郊項目那邊也有負責人到公司去責問了,這件事總得有個有分量人出來背鍋才行。

公司裏王興學至少得折損一個左膀右臂,總公司到時候就可以空降一個人過來監督管理。

要能再查一查王興學的事情,綠纜公司管理層洗牌是遲早的問題,這樣綠纜公司的管理權我也收回來了,任務也算達標了吧?”

任飛點點頭,卻又覺得總有那麽一些不妥,以王興學的能力,能這麽簡單的了結?

而王興學這邊在綠纜辦公室裏整理了幾份資料後交給了蘇婷婷:“把這些文件送出去。”

蘇婷婷接過資料後,幹勁利落的去辦。

王興學拿起手機,看著上麵一條陳獻發來的短信,嘴角泛起幾分不屑的笑意之後將短信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