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糧草
馬文才連忙阻止，道：“且慢，你們要檢查也行，但是你得先讓我確認裏麵沒有你的糧食。”
李文忠道：“那可由不得你。”
“你這是強搶。”
“我們就是強搶了，那又如何？”李文忠囂張無匹道。
...
馬文才心中一陣苦澀，看來今天是躲不掉了，道：“你盡管查吧！”
他心裏暗道：‘李文忠，老夫待你不薄，你竟敢坑害老夫！哼，這事若是被朝廷發現的話，就算你是李氏子孫，也逃脫不了罪責！’
片刻後，幾名軍士扛著四個麻布袋來到李子謙的麵前。
李子謙朝李文忠抱拳道：“李某就獻醜了。”
他掀開布袋一看，道：“這裏麵裝的全部是稻穀、麥子、豆子和小麥！”
馬文才道：“不錯，正是我們的糧食。”
李子謙又道：“除此之外，這裏麵還有不少豬肉，羊肉等各種禽類，總共加起來約莫三百多斤，這是否是貴方的物資？”
馬文才心中一震，道：“不錯，的確是我們的貨物。”
李子謙微微一笑，道：“那麽我再來看看這裏麵還有些什麽東西？”
他又拿起一個木箱子，打開一看，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
李文忠道：“這是白菜、蘿卜和土豆，還有一些蔬菜！”
李子謙嗬嗬一笑，把箱子放了下來，道：“馬叔叔，這裏的確是我們的貨品，不過我們可是花錢買的，所以你們可千萬別弄混了，不然的話可就吃虧了。”
李文忠冷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花錢買的，但是我們卻買來了這麽多糧食。你若真是我們的仇敵，為什麽要把價格抬高了五倍？”
李子謙道：“那我就告訴你原因，首先，這批糧食本來是要運往京城的，因為陛下最近胃口不佳，所以命令我等趕緊送去京城，誰料遇見了賊人，糧車壞了，我就派人把糧食換成銀子送回來了，可惜這裏的東西已經被我給處理了。”
馬文才怒道：“你這是狡辯！”
李子謙道：“我是否狡辯不重要，重要的是馬叔叔想清楚，到底是錢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他見馬文才眼珠亂轉，知道馬文才還在糾結，於是繼續道：“你也別擔心，你們隻要按照剛才的約定，把這筆賬付清了，那麽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若是馬叔叔你執迷不悟，非要抵賴的話，我保準明天早上朝廷就會收到你私吞稅款的奏折。你自己考慮一下。”
李子謙見馬文才還在躊躇，於是揮了揮手，道：“把東西帶走，我們走。”
說罷便揚長而去。
那些護衛扛著麻袋就準備離開，卻聽馬文才喝道；“站住。”
李子謙眉毛一挑，道：“怎麽？你反悔了？”
馬文才搖搖頭，道：“李兄弟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反悔的意思，而是想問李兄弟是否願意借一步說話？”
李子謙點頭道：“當然可以，請！”
二人走進旁邊屋子，坐下後，馬文才道：“我這輩子做事坦****，從來都是童叟無欺，這次也不例外。我們雖然與李兄弟有些誤會，但是也是朋友。”
李子謙聞言一樂，道：“難怪你能當上這福建水師提督，果然很識時務啊。”
馬文才苦笑道：“李兄弟見諒，我年紀輕輕就官至一省提督，可謂風光無限，可是其它地方卻有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而且我這個人脾氣又倔，所以他們就用各種方法來迫使我低頭。”
他說的這番話倒也真誠，隻是卻有些誇大了。
李子謙笑吟吟的問道：“哦，是哪位仁兄有如此威望，能讓馬提督甘拜下風？”
“這人是太監王瓊！”
“什麽？王公公！”
李子謙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急聲道：“王瓊？他怎麽來這了？他來找馬提督幹什麽？他們有何陰謀？”
馬文才奇道：“李兄弟難道不知道他來這裏幹嘛？”
李子謙搖頭道：“不瞞馬提督，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年幼，所以並不知情，而且我父親曾經告誡我，切勿參合到這兩位皇帝爭奪權利的紛爭中去，因此我對於政治不感興趣，隻想經營我這份家業。”
馬文才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那麽李兄弟你可否將那些糧食的來曆說清楚，免得讓人說我們冤枉了好人。”
李子謙道：“實不相瞞，這些糧食的確都是我李家的。”頓了頓，接著道：“我祖父乃是李淵。”
“啊？”
馬文才和李文忠都驚訝萬分的盯著李子謙，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屁孩竟然是李淵的直係子孫，怪不得這小子如此膽大妄為，原來他有這樣一層身份。馬文才道：“這……李老爺子竟然有你這般優秀的兒子，可喜可賀！”
李子謙道：“我爹娘去世後，我就跟隨著舅舅生活。我的舅舅就是王瓊。”
馬文才和李文忠更加震驚了，李家的勢力他們也聽說過，而且他們對於李文德和李子謙二人也都比較熟悉，隻怕這小子是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李子謙道：“你們應該也知道，我的舅舅乃是內閣首輔王珪，這次他派我前來購買這些糧食就是想給陛下補充糧草的。”
馬文才和李文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難怪他要把價錢壓低五倍，原來背後有內閣支持，這事就容易解決的多了，當即道：“原來如此，如此一來，倒是我等失禮了。我馬某人在這裏向李兄弟賠罪了。”
李子謙道：“馬提督嚴重了，不過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今日這種事了。”
馬文才連忙點頭稱是。
這事既然說開了，雙方的關係瞬間緩和了許多，談及到了糧食的數目，馬文才道：“這五萬石糧食是昨天晚上運來的。”
李子謙問道：“馬提督，咱們可是簽訂了契約，這錢財交割應該由你負責，我們可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馬文才點頭道：“那是當然。”說著取過一張紙來，唰唰唰的寫了一行字，然後撕碎遞給了李子謙，道：“契約已經寫了，李兄弟你檢查一下吧。”
李子謙接過來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那些護衛也將木板和麻包卸了下來。
李子謙指著那堆麻布袋道：“麻布袋裏裝的是鹽巴和棉花，剩下那兩個木桶中則裝著米粉，另外還有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