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劉

往河南境內走得越深,劉守有發現這裏的農民都是麵色饑黃,衣衫襤褸;

根本就不像朝廷數據上的十分之七的貧農,十分之二中農;十分之一的富農。

劉守有看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心中無比震驚,這的是瞞報了多少數字,才可造成這令人心驚的一幕啊!

...

“劉叔,來活了。”一個衣不蔽體的小娃娃著急忙慌地跑到一個滿口豁牙的大叔麵前叫喚道。

“可算來人了!老子十天都沒開張了!兄弟們,抄家夥。”

在此人的帶領之下,約有五十個漢子,拿起大刀、鋤頭、石塊等武器,臉上用一塊破布遮掩便快步衝了出去。

官道上。

“大人,就咱們幾個人?咱們就這幾個人還騎著這高頭大馬,不是活脫脫地等著被搶嗎?”一人臉上雖然沒有表示,但語氣中還是帶著些不滿。

劉守有知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隻好耐下心來解釋道:“上麵有令,調查勳貴,士兵的情況;那麽其餘民生、信息也順便收集起來,再與咱們自己的數據結合起來,才是真正的數據。”

“大人,當初小人就是為了當兵報國,才加入錦衣衛的。結果都快五年了,一直都是蟄伏,連發下來的銀兩都不夠,要不是突然有密令前來,小人都已經忘了...”一人苦笑著說道,言語中不乏埋怨。

“哈哈,你放心,我這不是來了嗎,這次做好了,之後才能接到別的任務啊。”劉守有說道。

“來者止步!”伴隨著一聲大喝,三條牛筋繩橫亙在官道上。

“草!還真有!”那二位暗線都是武功高強之人,麵對劫匪,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都抽出刀來準備以死相搏。

眨眼間,陸陸續續出來二十餘人將劉守有三人及其馬匹上麵的商品牢牢圍困住。

劉守有看到那漢子有缺口的耳朵,再加上一嘴的豁口牙,立馬就確定了身份,一下就將佩刀放在地上,舉起雙手。

這樣的轉變,讓二位暗線有些茫然,一時間不確定該不該投降。

劉守有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所有暗線的樣貌可是都有素描的。所以根據特征他十分確認對麵那漢子就是自己本次的目標,百夫長老劉。

隻不過意外的是為何對方現在落草為寇了。

老劉等人見狀也是頗為意外,但對方願意配合自然是更好。

“綁起來,然後跟他家族裏索要贖金,這樣的有錢人不榨幹了,都對不起自己。”

隨著老劉的命令,眾人歡呼起來,一擁而上將仍然準備負隅頑抗的二位暗線以及早已投降的劉守有綁了起來。

對於劉守有而言,這些菜色漢字都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敵。要不是自己也想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些落草為寇的匪徒早被自己殺了。

...

很快,眾人被壓著進入了一個破敗的小村裏麵。

“壓下去,分別看守啊!老子要一一審訊。”老劉大手一揮,直接命令。

劉守有心中暗自震驚,沒想到都成匪徒了,還沒有忘記錦衣衛基礎的審訊方式。

“你是領頭的?跟我進來吧。”

看著簡陋無比的‘審訊室’,以及牆角的雜物,毫無疑問,這裏本來是那群土匪居住的場所。

“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直接說吧,你叫什麽,家是哪的?能出多少錢來撈你。”

老劉拿出紙筆,準備記錄。

明明是土匪,卻還做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

劉守有作為錦衣衛指揮使,對於審訊技巧而言,堪稱大明第一。

第一份自白的材料會用來判斷被審訊者的態度如何、口風如何、以及初始材料。

隨後會加入恐嚇、酷刑。

這個階段,也不問任何問題,就是打。打到筋疲力盡,對方精神渙散,然後再次開始問。

隻要有一處地方與第一次交代的不同,那就又是一頓毒打。

如果完全一樣,隻能證明對方是個硬茬子,經曆過這樣的特訓,所以更需要直接動手。

一般得到一份真實的口供,錦衣衛要經過4-5輪的驗證。

避免‘孤證不舉’的情況發生。

當每一份口供都差不多的時候,才是第一階段完成,然後斷糧給水來一輪,斷糧斷水又一輪。

三輪之後的最終口供,才是真的口供!

老劉現在笑嗬嗬的就是為了降低齊越的警戒心,為了後續做鋪墊。

...

劉守有淡然盯著老劉,然後淡然的說道:“劉老七,我名劉守有,地址是帝都錦衣衛府。你熟悉不?”

“暴露了?!”這是老劉的第一反應。

可是隨後他才想到,自己已經快十年沒有給上線傳遞消息了,別的勢力沒道理這個時間點突然挖到自己。

於是臉色一變,警惕地問道:“我的上線是誰?”

“城北破廟。”劉守有輕聲說的話,瞬間讓老劉放下了一點戒心。

這就是他傳遞信息的方式,根本就不是與活人見麵,自己的小套路被人輕易識破,倒是讓他有些害羞。

“大人,別怪罪啊。”老劉說完,但是也沒有絲毫想要鬆綁的意思,顯然還是心懷不軌。

劉守有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是一位人精。

將老李的妻子,孩子的姓名都一一爆出。

“哈哈哈,都是誤會、誤會啊。”老劉連忙上前鬆綁,一臉的諂媚。

“你先去告訴下你手下人,別把自己人給傷到了。”劉守有命令道。

“是!”

不到半炷香的時候,老劉端著茶水,重新回來了,“大人,都辦好了。”

“時間緊任務重。那些虛頭八腦就算了。你什麽落草為寇了?”劉守有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大人,我可不是寇啊。在官府檔案裏,我還是洛陽府衛所的一名百夫長。隻不過就是快一年沒發餉銀了,自己和兄弟們尋點錢花花。”老劉搓著手,訕笑道。

“那怎麽在這個村裏當落腳點?”

“找個身份掩護一下嘛。”

“武器為何如此簡陋?”

“武器都多久沒發新的下來了...而且就是一個劫道,全拿官製大刀長戩不也暴露身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