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元功

時間悄然流逝,眨眼間已過了數日。

在這數日裏,天武門一方並未探查到黑狼幫有任何舉動,但段振天夏鬆等人並未因此寬心,反倒是愈發警惕,畢竟他們不知黑狼幫會在暗中做些什麽。

平陽縣的助援在這期間也已趕至天武山,來人是平陽縣縣署“銅牌巡捕”齊誠,還有他所率領的數百名士兵。

巡捕是大炎國各級城市都常設的一個重要武職,負責一城之內的治安,緝捕追拿罪犯,以及協助縣守調查諸多案件,傳喚被告人與證人等諸多事務。

級別高低,按照所佩戴的腰牌材質而論,共劃分為金牌,銀牌,銅牌,鐵牌四個級別。較小縣城內的巡捕都是鐵牌級,大多數縣城都是銅牌級,隻有稍大些的縣城或是小的郡城,才有銀牌級的巡捕,至於金牌級的巡捕,隻有大郡城才有。

平陽縣雖不算小,但放眼整個大炎國卻也隻是個普通縣城,所以這裏的巡捕級別頂多也是銅牌級。

雖是如此,但銅牌級的巡捕,在所在地域也算上是令人所尊崇的高手了。

這位平陽縣齊誠巡捕,與段振天一樣,也是凝元境初期的修為。他的如約到來,讓一直為黑狼幫即將來襲而倍感苦惱的段振天,內心安定了許多。

段振天早已為齊誠一眾安排了住宿之處。

這幾日齊誠等人便一直留居天武門,每日都與段振天等人商討應對黑狼幫的辦法,在那之餘,段振天也會帶引他們去參觀遊覽這廣闊壯麗的天武山,並觀看門中一眾弟子的習武生活。

這期間,早聽說夏鬆大名久已的齊誠,便請求段振天將夏鬆請出來與之相見。

在見到眼前這名相貌堂堂,氣度英武不凡的青年時,齊誠麵露欣賞之色,上前握著夏鬆的手,笑道:“段門主能教出夏鬆兄弟這樣的青年才俊,真是天武門之幸。”

段振天謙笑道:“齊大人過獎了。”

齊誠又向夏鬆勉勵道:“好好修煉,夏鬆兄弟,日後你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夏鬆點頭道:“多謝大人看重,夏鬆一定努力。”

齊誠笑笑,忽然道:“此間無事,不知可否能與夏鬆兄弟你切磋切磋?”

“大人說笑,夏鬆怎是你的對手。”夏鬆笑著婉拒。

“不必在意,隻是簡單活絡一下,點到即止。”齊誠勸道。

段振天知道,這齊誠大人是因為這幾日在天武山上太過閑暇,疏於活動,又知道夏鬆武力出眾,所以極想見識見識,這才有了這樣一個與之切磋的想法。

於是段振天便對夏鬆道:“鬆兒應了吧,你們相互間切磋一番也都各有好處。”

聽到段振天發言,夏鬆也不好再推辭,便答允了。

當下夏鬆與齊誠便來到開闊十足的習武場上,準備切磋較量。

聽到夏鬆師兄要與平陽縣來的巡捕大人過招,瞬間將正散布在各處習練中的一眾弟子都給吸引了過來圍觀。

這其中便有小師妹段媃,以及那位暗戀段媃的蘇帆。

……

夏鬆,齊誠分別站定,一番簡單熱身活動後,便各自拉起架勢,準備好切磋。

隻見齊誠笑道:“待會我會有所保留,所以就不讓先你出招了。”剛一說完,就見他低喝一聲,飛身如風般向夏鬆進擊過來。

夏鬆道聲好後,也動身飛衝迎上。

一時間兩人交上了手,隻見得一道道拳掌猶如幻影般浮現,充斥在這寬闊的習武場中。

一陣陣沉悶厚重的拳掌碰撞之聲接連不斷響起,讓人聞之不覺心顫。

兩人一連對拆了五十招以上,竟是難分高下。

旁觀眾弟子都看得呆了。

領教到夏鬆的不俗身手後,齊誠暗暗喝彩:“不愧是天武門第一弟子!”隨之戰意大增,攻勢陡然加強,拳掌每每出擊,都夾帶淩厲無匹的勁風。

夏鬆察覺齊誠加強攻勢,當下也不再保留,將所修習的幾套拳法掌法盡皆使出,這才將齊誠發來的各項攻擊都給抵禦化解了開。

又連續拆了兩百餘招,齊誠攻勢不減反增,再看夏鬆卻已是防守多,出擊少,落了下風。

“這位巡捕大人身手果然不簡單,是到動用武學的時刻了。”夏鬆暗想。

在勉強拆解掉齊誠發來的幾記拳招之後,夏鬆便閃身而退,齊誠急追而上。

“回風掌!”夏鬆低喝一聲,手上已運集元氣,掌隨身轉,一股強勁風流呈流線般擴發而出,將追擊來的齊誠逼退開後,又以迅猛的勢道繼續向齊誠衝擊過去。

“好!”齊誠喝彩一聲,隻見他並不閃避,一雙手掌如靈蛇般開始舞動,股股勁流由此而出,將夏鬆發來的強勁風流給化解卸移而去。

“這是天靈門的靈蛇手。”夏鬆見了,不由暗呼一聲,“這齊誠大人原來是出身天靈門的武者。”

與天武門一樣,天靈門也是大炎國東昌郡內某一處頗有聲望的武者宗門,門內出了不少身手超群的優秀弟子。這巡捕大人齊誠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夏鬆這短短疏神間,齊誠又已向他飛攻而至,一雙靈蛇手施展而出,隻見一道道手影爭相閃現於四麵八方,竟是將夏鬆大部分動身挪移之處都給封死。

不得已間,夏鬆隻能不住往後飛退,齊誠便挺身舞拳直追。

緊急之中,夏鬆施展出天武門身法“疾風步”,登時身子快如迅風,大大拉開了與齊誠之間的距離。緊接著夏鬆便不住借助疾風步的迅捷,在習武場四周來回閃躍,避開著向他緊攻不止的齊誠。

齊誠一時攻不到夏鬆,並停止施展靈蛇手,繼而也動用出他的身法武學“靈燕步”,一時身輕如燕,迅如疾影般對著不住閃躍中的夏鬆展開追擊。

本來夏鬆的速度已夠快,不曾想齊誠比他還快,幾個眨眼工夫竟已快要追上夏鬆。

“碎石拳!”

當夏鬆見到齊誠施展出身法後,便知道終究會被對方追上,所以已經暗運元氣在手,握掌成拳,低喝一聲後,便將攻擊力強勁的碎石拳施展而出。

齊誠叫了一聲:“好家夥!”

等到夏鬆這攜帶強風的猛力一拳已迫近齊誠時,隻見他陡然施展出靈蛇手,右臂便如無骨一般,靈動如蛇般將夏鬆打來的拳頭給緊緊纏繞,隨之不住劇晃,竟是硬生生將夏鬆的拳勁給卸移而去,消於無形。

隨後齊誠又將夏鬆拳頭放脫。

夏鬆暗呼:“好厲害!”

“靈蛇出洞!”又聽齊誠低呼一聲,左掌迅疾如電,正擊中在夏鬆胸膛。

夏鬆隻覺胸口一悶,忍耐不住,往後飛退,直退出三四丈外方才站定。

齊誠本想還再追擊,但看到夏鬆已被壓製,再打下去也無意義,便收掌立定,說道:“好了,就打到這兒吧。”

“承蒙大人賜教。”夏鬆抱拳行了一禮。

齊誠笑著走到夏鬆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夏鬆兄弟果然有兩下子,我已好久沒打得這樣痛快了。”

啪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旁邊響起了一陣清脆響亮的拍掌聲,那是天武門一眾弟子在親眼目睹夏鬆齊誠二人的精彩過招後,激動之下,便開始爭相鼓掌,為此喝彩。

不少弟子都在感歎,不知他們何時才能修煉到夏鬆師兄和齊誠大人這種程度?

這其中就包括蘇帆,他在觀看夏鬆與齊誠的精彩較量時,也時不時會去偷看不遠處的段媃,隻見少女每每在看到夏鬆的精彩表現後,嬌美的容顏上都會泛起一股難以形容的崇拜與愛慕,隨後他便隻有暗自苦歎,哀傷自憐。

一番精彩的切磋結束後,圍觀眾弟子便都散去,繼續各自去習練武藝了。

齊誠與段振天也一起離去,繼續去商討要事。

夏鬆正要返回自己屋舍,準備繼續閉門修煉時,卻見段媃小師妹快步跑向他,緊緊拉住他的手腕,激動道:“夏鬆師兄,你好厲害,竟然跟齊誠大人較量了這麽久!”

夏鬆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輕歎道:“齊誠大人很強,我比他還差得遠。”

段媃搖著他的手,隻道:“齊誠大人都多大了,你才多大,我敢說他像你這麽大時,恐怕連你一半實力都沒有。”

夏鬆隻是微笑不語。

遠處的蘇帆看著這一幕,萬分眼羨之餘,心裏酸溜溜也很不好受。

段媃想繼續纏著夏鬆,可夏鬆卻一心想要修煉,畢竟在適才與齊誠的一番切磋中,讓他也發現了自己的一些不足,這讓他迫切想要抓緊彌補。可小師妹卻這樣在身前粘著不放,也著實讓他煩惱。

“小……小師妹,我想去修煉了,等我修煉完畢後,再來陪你,如何?”夏鬆心有歉疚道。

“啊,這樣啊,那好吧。”段媃撅撅小嘴,放開了拉住夏鬆的手,有些掃興地轉身離去了。

看著小師妹失落而去的背影,夏鬆不由心生歉意,忍不住歎了口氣。

“夏鬆師兄。”

就當夏鬆剛要邁步,準備離開時,一個有些發顫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夏鬆轉身看去,見是與他從未怎麽說過話的蘇帆師弟,不由一怔:“蘇帆師弟?有事嗎?”

隻見蘇帆一臉拘謹,一雙眼睛也不怎麽敢看夏鬆,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艱難開口:“夏鬆師兄,我想……我想……我想讓你教我修煉……”

夏鬆一笑:“我當是什麽,就是這事?盡管放心,你練功之時一旦有什麽困惑不懂的,直接來找我便是,就是我嘴笨,可能總是講不明白,這點到時還要請你諒解。想當初我教小師妹練功時,她就總是笑我是大笨牛。”

蘇帆一聽“小師妹”三字,便心頭一酸,又為夏鬆的寬和厚道而感激,對小師妹與他之間的親熱而產生的嫉恨也大為減弱。

“那多謝夏鬆師兄了,我……我就先走了……”蘇帆衝夏鬆笑了笑,接著轉身,匆匆而去。

夏鬆看著蘇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歎:“蘇帆師弟一向沉悶內斂,很少與人說話,也不知他整日在想些什麽,這次竟然來向我主動請教,想必是見了我與齊誠大人的較量,有所觸動所致吧……”

之後,夏鬆便朝自己的屋舍走去。

……

返回屋舍,夏鬆盤坐於**,運功調息一番,想起有段時間沒與師父聖陽聯絡了,便取出聖陽戒,觸碰額頭,意念一動,金光浮現,他的身影便在床榻上消失不見。

再次來到這片神秘的金光空間,夏鬆便呼喚起聖陽。

金光閃耀,聖陽隨之出現,看向夏鬆,笑道:“許久沒來了,看來最近一切順利。”

夏鬆苦笑道:“並不順利。”於是便將自己那晚離去後的遭遇,以及黑狼幫即將進攻來一事告知了聖陽。

聖陽聞之,隻是淡淡一笑:“這些宵小之徒,竟也敢如此興風作浪。”

夏鬆苦笑道:“他們對師父來說,自然是宵小之輩,可對我們來說卻是大敵。”

聖陽點頭,又輕哼了聲:“對付這些小賊,我彈指之間即可做到,但我不屑那樣做,還是交於你們。”

夏鬆道:“我這次前來,一來是看望下師父,二來是向師父求教,怎樣才能再提高修為和戰力?”

聖陽感知了下夏鬆的氣息,說道:“你剛剛突破至納元境中期,這期間需要沉澱穩固力量,不可再急於提升修為。”

夏鬆頷首:“我知道,但以我目前的實力,恐怕在黑狼幫攻來之時,也隻能擊敗一兩名修為弱的,而那罪魁禍首卻是難以對付,雖有門主與巡捕大人在,但我總怕這黑狼幫還會藏有其他什麽厲害手段。”

“所以你想向我求教,有沒有可以一種在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特殊武學?”聖陽道。

“若真有這種辦法,自然極好。”夏鬆說道。

聖陽沒有立刻回應,隻道:“你所修習的天武門功法心訣,可否念與我聽聽?”

夏鬆不知聖陽何意,但猜想必有用意,便依言將他所修習的《天武心訣》緩緩念出,等到念誦將近一半,聖陽便叫停。

“這套功法心訣,在基礎類功法當中算是不錯的了,但它所為你指導的修行路線,也隻能停留在凝元境這一階段,日後若再想提升,就沒可能了。”聖陽說道,“同樣是基礎功法,你不如修習這一套,正好可對應你體內的融合的火種之力。”

說著,就見聖陽手掌輕揮,一本薄薄的書冊浮現而出,飛向夏鬆。

夏鬆伸手接住,低頭一看,隻見書封上寫著“火元功”三個字。

夏鬆開始翻閱,粗略瀏覽了一下這本功法所敘述的各種導氣修煉之法,發現竟與自己所修習的《天武心訣》頗有不同。

《天武心訣》所述,是意念感知天氣元氣,將之牽引吸收入體,納入丹田,需要動用之時便調動而起,進行施放。而《火元功》卻是將元氣在納入丹田之後,再不住淬煉,以煉化出焰火,使之形成一種特殊的火之元氣。

也就是說,《天武心訣》所練的是最為純粹的元氣,而《火元功》練的卻是火係元氣,更貼切的說法是煉火,以火煉體,以火攻敵。

雖同是煉化元氣,但明眼人一看便知,《火元功》所煉化出的火之元氣,在威力上要遠強於《天武心訣》所煉化的普通元氣。

除了這些修煉內容不同之外,《火元功》在許多元氣運功路徑,與施放方式等方麵與《天武心訣》也都有所不同。

“若是修習這本《火元功》,我的實力必能大增!”夏鬆麵現振奮之色。

隻聽聖陽道:“一般武者若是修習這本《火元功》,必須要在元氣納入丹田之後,再經一番辛苦淬煉,以煉化出灼熱強橫的烈焰為止,這個過程十分不易,但對於你來說,卻是不難,因為你體內已融合了的火種。在你將元氣納入丹田後,隻要激發火種,使火種存儲的火之力量融入元氣,便可形成這種強橫的火之元氣,這種火之元氣其實在你修煉爆炎拳,飛炎步這兩項武學時,已經暫時動用過了,隻不過是短暫出現,而修習這本《火元功》卻是將你體內的元氣完全轉化為火之元氣。”

“這樣的話,《天武心訣》我便不用再修習了。”

夏鬆已聽明白,《火元功》在威力上明顯要比《天武心訣》強出太多,在有了這本功法後,《天武心訣》就已沒有了再修習的必要。

“師父為何沒有在我融合火種之時,將這本《火元功》給我?”夏鬆又問。

聖陽答道:“那時還有點早,即便給了你這《火元功》,以你的身體恐怕還有些承受不住所煉化出的火之元氣。所以我就想等你修為再高些再給你,現在給你,是因你的修為又已提升,再者你也說到強敵將至,也是因為這些,才現在將它給你。等你煉化出火之元氣後,雖然你已適應火種的熱度,但這種火之元氣所帶來的熱度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到時你隻要咬緊牙關挺過去,之後便會適應了。”

“我知道了,師父。”夏鬆點頭道。

聖陽又道:“《火元功》有附頁,其上記載著三項火係高級武學,等你感覺時機可以時,就可抽空修習。”

夏鬆聞言,便將《火元功》翻到附頁,看到了上麵所載的三項高級武學——

玄火勁,玄火掌,玄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