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笑麵虎

葛彪說完後,夏鬆等人都是一愣。

他們認為,諸位門主多日不歸,必然與霸刀門脫不了關係,很可能就被留困在此,今日來這裏就是要向霸刀門討個說法,看他們怎樣回應。

哪知這霸刀門總管葛彪卻將之推了個一幹二淨。

嚴闊向葛彪道:“諸位門主都是為赴你們霸刀門什麽狗屁會武才離得宗門,現今久久不回,不知去向,即便你們不知情,但也不能說一點責任也沒有!”

“對!”蔡子鋒鐵冠與鮑大興都跟著附和,夏鬆謝堯侯勝也不住點頭。

葛彪笑了笑,道:“這個你們可就誤會了,諸位來此詢問時,門衛就已經將此事告知於我,我隨即派人多方去打聽各位門主的下落,哪知卻是杳無音信,著實令人失望。”

聽完,夏鬆等人互相對望,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那份鬱悶和無助。

“奶奶的!”隻聽嚴闊破口大罵,扔掉手中的果子,一把揪住葛彪衣領,衝著他大喝:“少在這兒胡編亂造,糊弄我們!我敢說幾位門主就在你們這兒,你們把他們藏哪兒了?快給我交出來!”

“嚴闊兄不可!”夏鬆侯勝急忙上前,將嚴闊給用力拉扯了開。

“我這位兄長生性莽撞,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侯勝朝葛彪致歉。

“好說,好說。”葛彪幹笑了幾聲,卻見嚴闊依舊一臉怒氣地看著他,便轉過頭去。

夏鬆侯勝又返回座位坐下。

隻聽夏鬆道:“幾位門主失蹤既與貴門無關,那我們就不再叨擾了,但可否請貴門出動人手相助我們尋找幾位門主,若能如此,我等感激不盡。”

“這個自然,你們大可放心。”葛彪笑道。

“那就多謝了。”夏鬆回道。

葛彪又道:“諸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還請在此歇息歇息,用些果品茶水再走。”

“哼,真會說話。我們早就在客店歇了多日,剛剛又等你這麽久,還請我們在此歇息?真好笑。”嚴闊哼聲道。

葛彪不以為意,笑道:“這位兄弟性子直爽,讓人喜歡,隻因在下事物繁忙,所以才來得晚了,還請諸位見諒。諸位快吃些茶水果品,也讓在下稍補其過。”

嚴闊冷笑著走上去,將那張放置果品的桌案拉到夏鬆等人跟前,說了聲:“吃!”隨之拿起數個果子,大口啃了起來。

蔡子鋒,鐵冠,鮑大興也上前拿起數個果子吃了起來,謝堯也拿了幾個果子,遞給夏鬆和侯勝,卻見夏鬆和侯勝都搖搖頭,表示不吃,隻因他們二人心中尚有多事未解開,所以實在沒有吃東西的心情。

葛彪笑吟吟望著夏鬆等人,說道:“諸位都是各自門派中的佼佼者,天資出眾,少年英才,前途當真不可限量。哎,我霸刀門若是能有你們這樣的青年才俊,日後還有何愁?”

“葛彪總管過獎了。”夏鬆笑了笑回道。

葛彪看向夏鬆,問道:“這位想必就是天武門的夏鬆兄弟吧?多曾聽聞你的大名,都道你是天武門第一弟子,年輕有為,為天武門處理了多項緊急要務,前些日子更是力敵黑狼幫三大幫主,將之重傷,黑狼幫不久也因之覆滅,真是令人深感佩服。”

夏鬆暗想:“這霸刀門的消息倒也真靈通。”當下謙遜幾句,隻將消滅黑狼幫的功勞推給縣府,說自己也隻是略盡其勞。

接著,葛彪又相繼將謝堯,侯勝,嚴闊,蔡子鋒,鐵冠以及鮑大興都先後讚揚了一番。

聽到讚揚終究是令人高興的,即便是對葛彪不太感冒的嚴闊,在被葛彪一番誇讚後,也是露出了笑容。

……

夏鬆等嚴闊他們用完茶水果品,就起身向葛彪告辭。

葛彪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留諸位了。”接著喚來一名仆人,讓他帶引著夏鬆等人離開。

夏鬆七人向葛彪告別後,在仆人的帶引下,轉身而去。

沒曾想沒走幾步,就聽撲通一聲,是嚴闊重重摔倒在地,緊接著,蔡子鋒,鐵冠,鮑大興也相繼摔倒在地,最後是謝堯。

夏鬆侯勝都大吃了一驚,急忙俯身去察看嚴闊等人的狀況,發現他們都口吐白沫,已然昏厥,知道是中了毒。

那名仆人此刻早已不知去向。

“是那些果品和茶水!”夏鬆侯勝頓時明了,於是轉身將目光投射向葛彪。

“葛彪總管,這是怎麽回事?!”夏鬆出聲喝問。

“哈哈哈哈。”隻見葛彪放聲大笑,隨之麵現出陰沉凶獰之色,“一群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竟敢來我霸刀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夏鬆望著葛彪,霎時間都明白了,幾位門主失蹤必然與霸刀門有關,適才葛彪之所以表現得那麽熱情,無非是欺騙他們,欲對他們不利,若非如此,也不會哄騙他們去食用那些已下了毒的果品茶水了。

“你究竟要做什麽?”侯勝衝著葛彪高叫。

葛彪陰笑道:“自然是要將你們拿下。”一聲呼哨,接著便聽到腳步聲沙沙作響,一大隊手持巨刀的彪形壯漢從客廳側門湧入,跟著又是一隊壯漢從前門奔來,將夏鬆和侯勝圍困了住。

局勢的陡然變化,讓夏鬆侯勝都有些猝不及防。

其實他們早先已經隱約對眼下這種情況有所預感,卻還是被葛彪一番言語所惑,導致疏於防範,放鬆戒心,讓己方陷入險境。

“怎麽辦?”侯勝向夏鬆急聲問。

“殺出去。”夏鬆低沉著聲音回答。

“那他們呢?”侯勝看向地上嚴闊等人。

夏鬆歎道:“顧不上了,先殺出去再說。”

侯勝點頭:“好!”

隻聽葛彪冷笑道:“你們殺得出去嗎?”當即向一眾壯漢下令:“將他二人拿下!”

一眾壯漢齊聲應喝:“是!”於是各揮巨刀朝夏鬆侯勝凶猛衝來。

夏鬆已拔刀在手,急喝著迎上。

侯勝從腰間取下他的武器三節棍,將節口處擰緊,形成一根堅硬細長的鐵棒,迅猛揮舞間,也迎向攻來的一眾壯漢。

……

一個個壯漢的巨刀劈砍而出,勢夾勁風,猛力十足。

夏鬆與侯勝的刀棒與之激碰後,都感虎口發麻,渾身震顫。

交戰多時,兩人竟感到難以招架。

“該死,這些人力量太大了。”侯勝在被一壯漢的巨刀擊退出去後,不禁罵道。

接著夏鬆也是被震退出數步,站到侯勝身旁,說道:“霸刀門中人修煉的都是巨刀,所以力量都頗強,與他們硬碰硬殊不可取,隻能撿其弱點,靈巧進攻。”

“說的是。”侯勝點頭,“我靈猿門正好強於速度和身法,這就跟他們好好周旋一番。夏鬆兄弟你也好乘勢出擊。”

當下兩人再度揮動刀棒攻上。

這次兩人都靈活出手,不與一眾壯漢的巨刀硬碰,而是各施身法在一眾壯漢之間來回閃移縱躍,讓敵方揮劈來的巨刀盡數落空。

一眾壯漢攻擊連連失手,都不禁氣惱急躁起來,而這時夏鬆與侯勝卻頻頻出擊進行幹擾,刀棒落擊在身,對皮肉粗厚的他們來說雖不太痛,但也不勝其煩。

為了要給這一眾皮糙肉厚的壯漢帶來足夠傷害,夏鬆侯勝不得不動用出了武學。

在將這一眾壯漢攪得破綻百出後,夏鬆當即施展出“碎石拳”,侯勝也使出他們靈猿門武學“靈猿掌”,兩人各朝一名壯漢強擊而出。

一拳一掌接連落在所瞄準的壯漢身上,拳掌上所攜帶的強橫力量,直將這兩名壯漢,連帶旁近的多名壯漢都給遠遠擊飛,接連砸入後方的龐大牆壁內,隨著轟然聲的響徹,泛起滾滾煙塵,無數碎石激射。

其餘壯漢都被夏鬆和侯勝所發出的強力一擊給震驚了到,不由停止進攻,麵帶忌憚地望著他們二人。

遠處的葛彪見此一幕,便朝一眾壯漢高喝:“愣著做什麽,給我繼續上,拿下他們!”

雖然懾於夏鬆侯勝二人武學的厲害,但總管的喝令卻也不得不遵從,一眾壯漢隻得再次震喝著,揮動巨刀,朝夏鬆侯勝繼續攻到。

夏鬆侯勝繼續如前一刻那樣,以靈敏身法應對,等到將一眾壯漢搞得破綻大開時,便趁勢發起武學強攻,繼而又是擊倒了多名壯漢。

就這樣隨著時間推移,圍攻夏鬆侯勝的壯漢已是減少大半。

“不愧是天武門,靈猿門的優秀弟子,果然名不虛傳。”葛彪見了,不由發出感歎。

壯漢雖已減少過半,但由於一直縱躍閃轉,又不斷發動武學,夏鬆和侯勝各自的體力和元氣也損耗不小,這時兩人都停止縱躍,落於地上,口中不住喘著粗氣。

“敵人所剩不多了,我們一鼓作氣將他們都幹掉。”侯勝對夏鬆道。

“好,但務必要保留些力氣,以備逃離。”夏鬆又提醒。

兩人隨之又各揮刀棒,向著所剩不多的壯漢強衝而上,各施武學。

夏鬆使出武學“追風刀法”,侯勝使出武學“靈猿迅棍”,霎時間一道道刀影棒影如幻影般爭相浮現,勢如狂風暴雨,將其餘壯漢盡皆籠罩!

刀棒猶如細密雨點般強力落擊在一個個壯漢的身上,此刻夏鬆侯勝的刀棒都是內含元氣,威力十足,被打擊在身,即便這一眾壯漢皮肉堅硬,也感到陣陣劇痛,難以抵禦之下,接連被擊倒在地。

一番強攻過後,在場所有壯漢終於被夏鬆和侯勝盡數擊倒。

而連番動用武學後的夏鬆和侯勝,也是氣喘籲籲,渾身酸痛,大感疲累。

“快走!”夏鬆向侯勝提醒,抓著他向外急衝,哪知手上一沉,卻見侯勝竟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在地。

這時葛彪已然冷笑著朝他們飛衝過來。

夏鬆自知力量損耗太多,難以與之相敵,便想馱起侯勝一同逃離,沒曾想剛抓起侯勝胳膊,葛彪卻已近在咫尺,無可奈何之下夏鬆隻得放下侯勝,隻身逃去。

……

夏鬆依稀記得來時路徑,一路狂奔,所幸沒記錯路,奔到了霸刀門屋外的空地上。

幾個閃躍間,夏鬆已翻越過霸刀門那堵高高的圍牆,成功逃離出去。

逃到外麵的夏鬆依舊不敢大意,繼續以迅疾如風的速度朝著遠處急奔,一口氣奔過好幾條街道,終於在一處偏僻陰暗的無人角落停下。

精疲力竭的夏鬆頓時倚著一麵屋牆蹲坐而下,大口喘著粗氣,當即盤坐運功起來,約一頓飯工夫,體力終於有所恢複,便停止運功。

一想起侯勝謝堯等人身陷在了霸刀門,隻有自己一人逃出,孤立無援,不禁喟然長歎。

又想到除侯勝外,謝堯嚴闊等都中毒在身,性命堪憂,著實也讓他愁悶不已。

“那總管葛彪笑裏藏刀,真是一個險惡歹毒笑麵虎,大家落入這等惡人手中,隻怕凶多吉少。”夏鬆連聲哀歎。

當此時局,孤身一人的他,也不知如何應對,是返回天武門將這一情況告知段振天?還是暗留在此,暗中觀察霸刀門的下步行動?還是向當地縣府狀告?

此處離得天武門頗遠,一來二去花費太多時間,考慮到這點的夏鬆,便打消了返回宗門的念想。既然如此,他便隻能暗留於此,繼續觀察霸刀門下步的動作。

至於是否要向縣府狀告霸刀門的陰險惡行,在想起謝堯對他說過的,霸刀門是在當地連縣府都不敢招惹的存在這句話後,也將這一想法取消。

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他獨身一人沒有助援,是斷然無法與霸刀門抗衡的。

而今,段嘯海與諸位門主下落不明,謝堯侯勝等人也身陷在了霸刀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妙的局勢又進一步惡化。

一籌莫展的夏鬆,不住仰天而歎。

……

“大人您行行好,給我點吃的吧。”一個顫巍巍,虛弱無力的聲音這時忽然傳入夏鬆耳中。

夏鬆低頭一看,隻見一個衣衫襤褸,蓬頭亂發,麵目髒汙的老年乞丐,正舉著一個布滿缺口的飯碗,跪在他身前。

夏鬆心中煩悶,本不想理這老丐,但看他實在可憐,便從衣袋中取出幾兩碎銀子放入乞丐碗中,說道:“我沒吃的,身上就這幾兩銀子,你拿去吧。”

老丐聽了便將飯碗放下,將這幾兩碎銀子取出,揣入衣兜,又麵帶感激看向夏鬆:“謝謝大人。”

夏鬆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

老丐並未離去,而是上下打量了夏鬆一番,開口問:“大人不是平峰縣的吧?”

“是,我是外地的。”夏鬆答道。

“那……那大人來此有何貴幹?”老丐又問。

聽老丐又發問,夏鬆不覺厭煩,但他終究脾氣和順,便耐著心回答:“有點事情,特為此趕來。”

本以為老丐會就此離去,哪知老丐卻又問道:“能問下是什麽事嗎?”

夏鬆忍耐不住,便皺眉道:“這與你有什麽相幹,快快走吧。”

哪知老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夏鬆呆愣了住,“如我所料不錯,大人一定是來找霸刀門的吧。”

發現老丐好像知道些什麽,夏鬆便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卻聽老丐輕輕歎了口氣,道:“前些年,霸刀門請來不少門派的高手來這裏會武,這些高手在進入霸刀門後,就沒了半點消息。不久後,這些門派的許多弟子便來詢問,接著也沒了蹤影。就在半個多月前,霸刀門又開始邀請各大門派的高手來此會武,其後這些高手依舊沒了蹤影,這樣一算,這些門派的弟子也該到了。我見你穿的是武者的服飾,就猜到了。”

“霸刀門多年之前就做過這等事,隻是我們天武門離著平峰縣太遠,所以對此並不知情。”夏鬆恍悟。

當下夏鬆向這老丐問道:“那您是否得知,這些失蹤的門主和弟子,是否都被霸刀門所拘禁?”

老丐點頭:“沒錯,他們都已被霸刀門所害。”

一聽此話,夏鬆大為震驚,若真是如此,那段嘯海以及侯勝等人情況將無比糟糕,想到這裏,夏鬆就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又聽老丐歎道:“原本這平峰縣多家宗門並存,並非霸刀門一家獨大,然而近些年霸刀門開始不擇手段的巧取豪奪,又強壓縣府,以此威脅其餘宗門,勢力逐漸擴大,成了這平峰縣的霸主,其餘那些宗門,不是被他吞並就是滅殺,門中之人要麽被殺,要麽遠走他鄉避禍,要麽便在此地淪為乞丐,淒慘度日。”

“不瞞你說,我便是被霸刀門滅掉的宗門裏的其中一人,宗門被滅,門主被殺,眾弟子轟然而散,大多數都遠走高飛,我是宗門的老仆,沒有本事,又無依無靠,也威脅不到他霸刀門,所以就僥幸撿了一命。從此在這平峰縣整日乞討,吃些別人給的東西,再去撿些別人不要的剩飯,倒也這麽活了下來。”

聽完老丐的講述,夏鬆心中不覺湧上一股酸楚,繼而便是對霸刀門凶惡行徑的強烈痛恨。

“老丈,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找些活計。”夏鬆對老丐道。

老丐苦笑:“我這老胳膊老腿,早做不動活了,別人又怎會要我?”

“無妨,如你願意,可到我天武門做個傭人,我天武門正缺人手。”夏鬆笑道。

老丐麵露喜悅之色,道:“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年老笨拙,我一定好好幹,不叫大人失望。”說著將手中飯碗放到一邊,不住向夏鬆磕頭。

夏鬆連忙將之扶起,想起霸刀門一事,又不住歎氣。

“大人是在想怎麽對付霸刀門的事吧?”老丐問道。

夏鬆皺眉點頭。

“大人不必太過擔憂,我知道一人,現今正招募人手,準備對抗霸刀門,大人若願意,我便帶大人前去拜訪。”老丐說道。

夏鬆聞之,大感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