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卑微者的尊嚴
憤怒的咆哮歌聲，傳到遠處的亂磚頭下，一隻人手費力地朝上推著，想要將其掀開……
城樓下。
曹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都特碼要死了，你鬼嚎個錘子啊！”
嘣！
噗嗤、哇！
齊渾的生命已走到了最後階段，眼前一片漆黑，費力地伸出右手摸向前方。
突然，溫熱的感覺從手掌心傳來，身體被拽得倒下。
“天，天哥，是你，回來了嗎？”齊渾不斷吐著血，嘴角卻揚起笑意，雙手握著旗杆，遞過去。
拽他之人根本不是李天一，而是庇護所裏出名的怕死鬼-姚重。
齊渾久久沒等到他接過軍旗，本能地以為是因西門就快失守，李天一在生氣。
用力地撞了撞姚重。
他內心極其掙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齊渾的狀態越來越差，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殺給給！”
小鬼子的喊聲讓他清醒了些，費力地爬到射擊孔上，笑著拉燃捆在腰間的炸藥引信。
“天哥，齊渾去也！”
轟、轟隆隆！
大爆炸聲震醒姚重，重重朝自己臉頰甩耳光，罵道：“你這個懦夫，懦夫！
人家，為了信仰和尊嚴，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卻如卑微的爬蟲般，處處遭人白眼，受人欺淩，活得連一條狗都不如！
不，我不要再做爬蟲，我要做人，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為了尊嚴，為了尊嚴，為了尊嚴！”
突然，姚重的眼神變得極其堅定，撿起三班軍旗，拽起地上的槍，朝城樓下瘋狂掃射。
兩個小鬼子瞬間被打成篩子。
“怎麽還有人？”曹諸躲在障礙物後，滿臉疑惑。
小鬼子隊長也一臉懵逼。
“情報有誤，是不是暫緩進攻？”漢奸狗腿。
“不能停，給我繼續攻擊！”
鬼子隊長親自帶人衝鋒。
同時，姚重來到加特林處，麻利地換好子彈，朝鬼子群掃射。
重火力壓製，他們暫時衝不上去。
“四零火，幹掉他！”
兩架四零火已鎖定射擊孔。
姚重急速翻滾，終於在炮彈落下前衝到安全位置上。
漢奸狗腿指著城樓吼道：“那不是懦夫，姚重嗎？”
“什麽？”
曹諸的怒火直衝頭頂，吼道：“不想你家裏人出事，就給老子打開城門！”
“哈，哈哈！”姚重雙目血紅，狀若癲狂，“老子窩囊地活了三十五年，今天，老子就讓你們重新認識下我！”
噠噠噠！
密集子彈又重創了好幾名小鬼子和漢奸。
“這憨批瘋了，攻不上去！”狗腿甲。
“攻不上去也得攻，皇軍盯著呢！”狗腿乙。
嗖嗖！
兩顆雷落在衝鋒的狗腿隊伍中，嚇得他們轉身逃走。
劇烈爆炸，帶走了十來人，還傷了二十多個。
姚重望著鬼哭狼嚎的敵人，眼中閃過興奮，喃喃道：“原來做英雄的感覺這麽爽啊，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邊說邊收割著敵人。
小鬼子和漢奸們終於膽寒，貓在障礙物後，再也不敢露頭。
“哈哈！”姚重靠在城牆後，拽著喊話器，“曹豬（曹諸），你真是人如其名，豬得沒邊啊！”
“娘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曹諸徹底暴走，剛起身，就被一梭子嚇得趕緊趴下。
左肩膀位置傳來赤痛。
如果被別人打傷，曹諸絕不會上頭，姚重在他眼裏連爬蟲都算不上，被這樣的人傷到，臉麵實在掛不住。
“獸化基因！”
手下們頓時向後退了些，眼中閃過驚恐。
鬼子隊長朝幾名手下點了點頭，他們直接給自己注射獸化基因，身體在急速變大。
古怪聲響傳到姚重耳中。
“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奪下西門！”
姚重目光越發堅毅，抄起AK和一箱手雷，轉移到正中央位置。
咻咻！
子彈落在獸化鬼子身上就掉在了地上。
姚重趕緊看向四周，搜尋更厲害的武器，目光落在個擲彈筒上。
衝過去，就給敵人來了兩發。
最前麵的魔化鬼子被炸得稀碎，後麵的也傷得不輕。
“小鬼子，狗漢奸們，來啊，繼續來啊！”
曹諸肺都要被氣炸，怒火直衝天靈蓋，不管不顧地衝向城門。
姚重巴不得他前來，就盯著他打。
二人都沒怎麽閃躲，各自都中了好幾槍。
“哇，呸！”姚重強撐著身體，瞄著城門口的敵人，心裏升起無力感，喃喃道：“看來還是沒能守住，哎！”
費力將手雷箱拉到身邊，等著敵人。
轟！
轟隆隆……
一箱雷很快就扔完，還活著的敵人已不足二十人，且多數帶傷。
“值了，真值了！”姚重因失血過多，眼前都已出現重影，手足冰涼，提不起力氣。
費力探出頭，瞄到曹諸正在靠近，抓起兩顆擲彈筒炮彈，縱身躍下。
“卑微者，也是有尊嚴的！”
兩聲驚天爆炸後，西門外隻剩下殘肢斷臂和無數彈坑……
中門，城樓。
馬友善親自指揮著戰鬥，敵人的數量卻遠超守軍，剛將前麵的敵人殺光，後麵的又衝了上來。
“營長，用炮連吧！”戴小虎紅著眼。
“庇護所是指導員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毀掉外庇護所！”馬友善說道。
他卻不知道，要是李天一在這裏，別說炮轟外庇護所，就算將它夷為平地，都不在話下。
突然，敵人的進攻變得極其瘋狂，叫聲猶如野獸。
“我草，是獸化基因！”馬友善的臉色很難看。
戴小虎用眼神叫走了心腹，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不久後，遠處傳來巨大轟鳴聲。
三輛坦克衝出城門，和敵人絞殺在一起。
“弟兄們，給我滅掉他們！”
“殺，殺，殺！”
喊聲和槍炮聲震天。
戴小虎衝開敵群，已看到了曹垢，坦克速度被瞬間拉滿，徑直撞過去。
“炸了他，炸了他！”
曹垢心裏慌的一批，手下人卻全都遠離了坦克。
轟、隆隆！
炮彈呼嘯，敵人成片、成片倒下。
再加上履帶碾壓，城門外三百米內都見不到一個敵人。
馬友善將一切看在眼裏，欣慰地擠出笑容，“不愧為虎將的後人，勇冠三軍啊！”
丟下AK，拽著霸王槍，衝入戰場。
營長帶頭衝鋒，戰士們嗷嗷叫地跟隨，很快就殺得敵人潰不成軍。
曹垢眼中閃過絕望，手裏卻多了幾支針劑，一股腦注射到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