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黃海的反製
之前趙小葵帶人攻進東海宗後,立即派人抓緊清算了對方的財富。
論經濟體量東海宗跟明誠宗相差不大,包括武器彈藥、裝甲車輛、宗主及宗門高層個人財富在內的資產,加在一起有5億上下。
蘇安能分到2億多。
大頭還得是固定資產,即東海宗名下的各種產業,那不是一杆子買賣,而是能年入一兩億的財源,安夏宗跟琉璃宗依然是五五平分。
不過得到這類資產需要時間,需要等待它們被降妖司充公之後再發賣的時候,蘇安跟張震林暗箱操作一下。
其實也不需要太多暗箱操作,發賣犯罪宗門的產業時,參與、幫助過降妖司平定該目標的宗門,本身就有優先收購權。
劉組長在明誠宗審問出的,另外兩個跟明誠宗一起勾結妖魔的宗門,自然就是東海宗與炎火宗,故而琉璃宗的行動名義上也是受降妖司調派。
後續瓜分戰利品不會有任何問題。
“打明誠宗的時候,安夏宗使用了大量原力高爆彈與手雷,人員傷亡也有一些,是真正的槍炮一響黃金萬兩。
“但這回卻是一來就解決了戰鬥,付出幾乎等於沒有。除了巨額財富收入,還能招降不少超凡者,真是大賺特賺。”
念及於此,蘇安心情大好。
他不得不暗暗感歎:果然還是有朋友好辦事。
幹掉向東海的好朋友張雨櫻與趙小葵,一起走過來跟蘇安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炎火宗與幾個二星宗門即將趕來,據可靠消息,有巡捕方的便衣跟在其中,我們要怎麽對付他們?”
這可是兩個三星宗門的六級超凡者,她們問完話後居然就靜靜看著蘇安,等他這個三級戰兵決定後續行動方案。
很顯然,今晚的行動完全是以蘇安為首,他才是那個唯一的決策者。
這一幕若是讓外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但在場的人卻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跟修為境界無關,而是蘇安作為戰鬥發起者,已經用他的果敢行動與周到安排收獲了兩人的信服。
蘇安正要說話,張雨櫻接到幾個電話與幾條信息。
收集完情報,張雨櫻誇張地朝蘇安吹了聲口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小鬼,麻煩大了。
“幾個距離近的二星宗門已經趕到附近,他們正在各個路口布置陣地,咱們離開的通道已經被截斷。
“巡捕房的人手業已到場,他們以抓捕凶殺罪犯的名義,在那些宗門的配合下設立哨卡,攔截、檢查沿途車輛。”
趙小葵臉色一變。
黃海的布置無疑是將他們困在了這裏,如果他們強行衝卡,必然跟巡捕房產生衝突,那就是正麵對抗官府。
縱然他們正在協助降妖司執行公務,但巡捕房同樣也在辦差,隻要對方不退讓,他們總不能直接動手。
降妖司跟巡捕房可以扯皮,但隨著時間流逝,黃海的人會陸續到位,說不定還會增強力量,時間越久他們越難走出泥潭。
安夏宗能夠以協助降妖司抓捕妖魔的名義,進攻明誠宗、東海宗,那麽黃海的人也能說安夏宗窩藏罪犯,要求他們去巡捕房協助調查。
如果安夏宗反抗,那就是坐實與殺人凶犯勾結的罪名,對方可以立即動用武力,到時候巡捕房的人都能直接下場。
蘇安意識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損失慘重處境極為不利的黃海,為了鏟除安夏宗已然是無所顧忌。
黃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跟張震林可以說是徹底撕破臉皮,不惜在明麵上針鋒相對,要鬥個你死我活了。
對蘇安而言,他今晚一切戰術的實現,都是以運動戰為前提,一旦被困在這裏無法移動,那就失去了最大的競爭優勢。
然而蘇安麵不改色,瞟了張雨櫻一眼,還有閑心跟她打趣:
“小櫻啊小櫻,你也在被包圍被打擊的範疇內,你這種處境是怎麽笑得出來的?”
這句話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稱呼,果不其然,張雨櫻當即俏臉一黑咬牙切齒,殺氣騰騰地道:“你叫我什麽?”
恰在這時,蘇安的電話響起,他大咧咧地接起走到一邊,佯裝沒有看到張雨櫻吃人的眼神:
“哪位?哦,是孫宗主啊,幸會幸會。你可是大忙人,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
黃嶽文正在車裏跟黃海視頻通話。
“交戰聲已經停止,如果沒有意外,東海宗應該已經沒了。”黃嶽文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隻是到了此時此刻,他再如何努力克製,也無法像平常一樣心如止水、無動於衷,嘴角有著無法抑製的細微**。
以往他自視為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強者,不把黃崢、蘇安這種在他看來跟螻蟻無異的角色放在眼裏,自然可以做到冷麵無情不動聲色。
但是現在,他們的三個重要核心宗門,已經被蘇安在眨眼間解決掉了兩個!
己方戰力大減,而安夏宗卻逆勢壯大,眼下居然還多了一個琉璃宗跟他穿一條褲子!
實力的折損與處境的變化,讓黃嶽文不能不心生恐慌。
他再也無法將蘇安視作螞蟻,相反,他覺得自己如今正在麵對的,好似是一頭獠牙外露、利爪森寒,張著血盆大口的凶惡虎狼!
“東海宗沒了就沒了,你緊張什麽?”
視頻中的黃海看起來很鎮定,他坐在寬敞華貴的沙發上,攝像頭正以仰拍的角度對著他,這讓他看起來高大威嚴,富有壓迫感。
這份威嚴以往總是帶給黃嶽文巨大壓力,但是現在,他卻意外收獲了幾分安全感。
“安夏宗傾巢而出,後方必然空虛,調一個宗門去他們基地,一把火把基地給我燒了,能毀掉的一切東西都毀掉,能抓的人都給我抓走,聲勢盡量製造得大一些。”
喝斥過黃嶽文讓他安定不少的黃海,緊跟著下達指令。
黃嶽文雙眸一亮,這樣安排必能讓蘇安心神失守,沉重打擊對方的囂張氣焰,說不定還能讓對方心焦難耐、舉止失措。
“再派一個宗門去明誠宗,他們在那裏留了人清點物資,務必要一個不落的抓回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黃海下達第二條命令。
黃嶽文重重點頭:“明白!”
如此一來,安夏宗就不可能帶走明誠宗的戰利品,自身反而會損失慘重。
這兩個安排都是以安夏宗被困在東海宗附近為前提,隻有對方動不了出不來,這兩個布置實施起來才不會受到任何幹擾
黃嶽文當然明白,黃海的用意不止於此。
等蘇安接到相應消息,一定會心急如焚、怒火攻心,屆時很有可能著急回援,那就會強衝巡捕房的關卡,他們的人隻要稍微運作一下,就能讓對方“失手”打死打傷巡捕房的官差!
殺了普通人不過是普通殺人犯,殺了官差後果可嚴重得多。
一旦那種局麵出現,蘇安就完全成為了國家機器的敵人,罪名根本無法洗刷,縱然有降妖司的任務在身、有張震林庇護,巡捕房也可以放手施為強行將其逮捕,甚至是當場擊斃!
誰攔都不好使!
“各個巡捕房的力量正在出動,你趕到現場後,指揮人手完善封鎖網,務必不能讓安夏宗、琉璃宗、神仙宗的人逃出生天!敢明目張膽跟我作對,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是,父親!你放心,我絕對完成任務!”
掛斷與黃嶽文的通訊,黃海沉默著思索片刻,再度撥通一個號碼。
“我需要人手,你手下的三星宗門借我用一下。”黃海道。
他現在聯絡的,是黃家的其他官府實權人物。
黃海有兄弟姐妹族人親朋,這裏麵的一些人在冀州市官場地位不低,其中就有像他一樣可以調動社會宗門的存在。
電話那頭的人歎息一聲:
“張震林今天已經放出話來,你跟蘇安的爭鬥是你們倆的事,若有旁人下場參與,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張家的觸角可不僅限於降妖司,他們在冀州市的勢力並不比我們弱,雙方全麵開戰對我們沒有好處。”
黃海聽得臉黑如墨。
對方已經表明態度,他不可能求著別人辦事,當下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而撥通另外一個電話:
“叔,今晚我必須解決蘇安為黃崢報仇,這不僅關係我個人的權威,也影響著家族聲勢,現在我需要一點幫助。”
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而沉穩:“這件事張家的人已經跟上麵通了氣,上麵的意思就一個:事態不能擴大。
“張家也好黃家也罷,都是冀州市的顯貴,體麵不能丟。如果張、黃兩家全麵開戰,那得是多大的亂子?上麵不想看到那種局麵。
“所以,爭鬥隻能局限在你跟蘇安兩人身上。
“你不會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都處理不了吧?”
黃海被最後一句話問得老臉一紅。
的確,他堂堂東平區巡捕房探長,居然真的淪落到連一個高中學生都對付不了,需要靠家族支援來渡過難關的地步了?
這個問題僅僅是想一想,都讓黃海羞愧得無地自容。
而更讓他覺得丟人的是,情況好像還真是這樣!
黃海的臉色劇烈變幻,像是打翻的染缸一樣精彩紛呈,肉眼可辨的痛苦與憤怒,爬滿了他的每一條麵目肌肉。
片刻後,黃海冷靜下來,再度撥通一個號碼。那是隱藏在通訊錄末尾位置,平日裏他根本想不起來,也不願意去看的號碼:
“我要三個三星宗門的戰鬥力量。
“三個億?你們怎麽不去......這個價格未免太貴了些!
“行了,我要兩個。”
放下電話,黃海臉色陰晴不定。
他剛剛聯絡的,是冀州市的隱秘雇傭兵宗門。
這種宗門不經營產業,靠出賣武力為生,出戰不問是非黑白隻看錢,戰鬥力比一般宗門強不少。
但因為他們的存在不合法,經營代價很大,故而出動一次的報價很高。
黃海沒想過擁有眾多宗門羽翼的他,有朝一日也會雇傭這種黑暗殺手組織。
這種事一旦暴露,他這個探長肯定是不用當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黃海實在不願行此下策。
一下子花出去兩億,黃海的心在滴血。
他的財富確實很多,但他花錢的地方也多,除了打點上下關係,其餘大部分都用在了各種愛好上,比如美酒美人、珍玩字畫。
如果錢財不能提供享受,不用於提高生活品質與個人逼格,那他賺那麽多錢幹什麽?
倉促之間,他能拿出來的現金就這麽多。
如果他提前想到要雇傭殺手宗門,肯定會多準備一些錢,但他事先哪能料到今晚會是這種局麵?多給他兩顆腦袋,他也想不到蘇安能給他造成這麽大的麻煩!
靠上沙發,黃海閉目養神。
有巡捕房封鎖街區,有人突襲安夏宗基地與明誠宗,事情已經比較妥當,雇傭兩個殺手宗門不過是保險起見,確保局麵萬無一失。
現在他又擁有了三個三星宗門,而安夏宗、神仙宗、琉璃宗加起來,頂多也就相當於三個三星宗門的戰力。
他還有五個二星宗門助陣,優勢很大。
黃海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