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後的對決
八度酒吧。
應付完巡捕的黃崢坐在辦公室裏，聽取手下們的調查匯報。
“我們順著外麵的監控一路追蹤，在一條偏僻小巷發現了杜哥的車，但那裏是監控盲區，神秘人與杜哥就此齊齊消失。”
八度酒吧的副經理說著他們的忙碌結果。
四海娛樂城、山情酒店的人查到的情況差不多，沒有露臉的神秘人都是在監控盲區消失。
用膝蓋想眾人也知道，對方離開監控盲區後肯定會摘掉帽子、口罩，改變外在形象，這樣就能不著痕跡地匯入人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方對東平區十分熟悉，他消失的地方都是監控稀少的區域，而且周圍道路的攝像頭都被事先破壞過，明顯是他刻意為之。”
巡捕房捕快張巡在窗前接完電話，回頭跟黃崢交流巡捕房內部人員的調查情況，“這家夥很不簡單。”
麵沉如水的黃崢寒聲道：“那家夥能消失，被他劫持的人卻不會，以蔣文婧等人為目標物，不能在周圍區域將他們找出來？”
張巡歎息一聲：“這就是他不簡單的地方。
“他破壞的攝像頭不少，而且很有針對性，這就導致我們要排查的範圍很大，不是一時半刻能有結果的。
“此外，我合理懷疑被他劫走的蔣文婧等人，都被他在監控盲區披上了偽裝，衣服一換，假發一戴，外貌特征就不好辨認。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沒法排查，還是那句話，難度加大了，需要不少時間。”
張巡的意思很明確，縱然巡捕房的巡捕與黃崢的手下通力合作，要想在天亮前找到對方也幾乎是一種奢望。
“這個混賬！”
黃崢一拳重重砸在辦公桌上，“我就不信找不出他！東平區是我們的地盤，他在我的領地裏胡作非為了，還能成功消失？”
他向自己的手下們咆哮起來：“都給我去找，天亮前找不到他，我讓你們都給我陪葬！”
手下們不敢多言，連忙湧出門去。
靠著窗台的張巡點了一根煙，皺著眉頭給黃崢出主意：
“順藤摸瓜不容易，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你想想，你平時跟誰有過衝突與競爭，他們中有誰具備請得動超凡者的實力？”
這正是黃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東平區跟他實力相當的人物，都知道他在巡捕房有庇護者，誰敢跟他死磕？再者，他這段時間確實沒有跟人起過衝突。
至於實力比他強的更高層麵的存在，一方麵雙方的利益涇渭分明，競爭不到一塊兒，另一方麵，對方要對付他會用更簡單直接的方法。
見黃崢不說話，捕快再度轉換思路：“杜榮有可能是被脅迫，也有可能是內鬼，查查他這段時間跟什麽人往來密切過。”
黃崢接受建議，一麵在自己人中展開調查，一麵讓對方梳理杜榮的通話記錄。
一番忙碌，毫無結果。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什麽實質性成果都沒得到的黃崢，一刻比一刻焦躁。為了不在張巡麵前失態，他幾度跑到衛生間大發雷霆。
與此同時，黃崢漸漸有了一種無力感。
一種被人肆意戲弄，而他卻連反擊都做不到的無力感。
這讓他覺得分外受挫。
如是忙碌大半夜，眼看距離天亮的時間越來越近，黃崢心中的恐懼愈發濃鬱。
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在黃海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等待他的一定是對方的雷霆之怒。
對方未必會殺了他，但絕對有可能就此拋棄他。
他的上升階梯、榮華富貴會就此中斷！
就在黃崢絕望漸濃之際，張巡忽然出聲：“光明小區的那個家夥你處理掉沒有？”
衣衫被自己扯得不成樣子的黃崢，幾乎是癱軟在椅子上，“這種時候我哪裏還顧得上那小子？”
家都被偷了，還想著去搶別人的東西呢？
他現在麵對的是一個能出動超凡者，甚至可能策反了杜榮的強大敵人，與之相比蘇安算得了什麽？
捕快道：“他不是幹掉了你幾個手下？”
“那是因為他有手雷。”
“原力手雷？”
“不會，我看過手下拍的現場照片，原力手雷不會就那點威力。”
“他們跟降妖司有合作？”
“那又怎麽樣，蘇堂鏡都在野外被妖魔襲擊失蹤了，降妖司還會幫助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雞仔？”
“萬一呢？蘇堂鏡能跟降妖司合作這麽多年，在裏麵肯定有自己的鐵關係。”
“可出麵的是一個超凡者，蘇安還能是超凡者不成？”
“如果降妖司幫他，他就有可能是。”
黃崢大感啼笑皆非。
張巡也不說話了，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
半晌，張巡再度開口：“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後，剩下的選項無論看似多麽不合理，都極有可能是唯一答案。”
黃崢興致缺缺：“那你說怎麽辦？”
“反正你現在也沒有方向，與其在這裏幹等著調查結果，不如派幾個人去光明小區看看。試一試又不會損失什麽。”
“行吧。”
黃崢稍稍坐直身體，呼叫外麵的小弟進來。
張巡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頭疼不已的黃崢強忍著不適：“查監控，看那小子有沒有出門，有沒有帶人回來。”
張巡不置可否：“如果那人真是他，以他表現出來的縝密，進出小區不可能走有監控的大小門。”
黃崢微微點頭，想想也是，對方有杜榮的槍，不僅可以自己不走大小門，還能脅迫蔣文婧等人翻牆。
如果蘇安真成了超凡者，甚至可以打暈人質帶著他們翻牆。
“小區除了門禁有攝像頭，內部路口與樓口也有，他總不能避過所有監控吧？”
黃崢道，“如果他不想被攝像頭拍到自己帶了人質回去，那就得毀壞一些監控。
“我隻要檢查三號樓附近的監控是否完好，就能基本判定這件事。”
張巡鼓著掌麵露微笑：“你說的不錯，但犯了一個最根本的錯誤。”
黃崢怔了怔：“什麽錯誤？”
“這件事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我們隻要確認蘇安是超凡者，其它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所以，直接上門就好。”
“對啊，直接打上門，看看他到底什麽實力！”
黃崢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正打算動手，忽然想到什麽，“可如果，他不在家呢？”
張巡：“......”
黃崢接著道：“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沒必要留在光明小區等著我們查到他頭上去，大可以在外麵租個房子安置人質。
“這樣一來我們找不到他，豈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張巡黑了臉：“先去看看再說，想這麽多不去實踐有什麽用？”
黃崢興致下降了不少，但考慮到繼續呆在酒吧確實沒意義，便決定帶上人手去光明小區走一遭。
一旦確認蘇安是超凡者，他那些手下可不頂用，必須得他自己親自出麵才能解決問題。
黃崢腦子轉得很快，一麵穿外套一麵對捕快說道：
“你帶上人跟我一起。萬一確認蘇安是超凡者，你就找個借口傳喚他去巡捕房，這樣省事得多，還能避開降妖司。
“他能跟我鬥，還敢跟巡捕房大打出手不成？”
張巡笑了笑：“如果他真敢跟我動手，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僅是襲擊巡捕這項罪名，就能讓我們隨意拿捏他。”
他跟黃崢一樣都是一級超凡者，就算蘇安是超凡者還選擇反抗，他倆一起怎麽都足夠壓製對方。
出辦公室的門時，黃崢自嘲般苦澀一笑，搖著頭道：
“我真不認為這件事是蘇安那小子幹的，更不信他是超凡者，這完全沒有道理，估計我們這回得白跑一趟。”
成為超凡者可不容易，每一級的修煉法門、原力藥劑都需要錢去購買，關鍵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得有官方核準的相應資格。
黃崢就沒有那份資格。
他能成為超凡者是因為黃海的栽培，而因為相應資源過於珍貴，黃海都沒有無底線支持他，所以他現在還是一級戰兵。
並且就算有修煉法門，修煉起來也不容易，過程緩慢不說還得節欲節酒——黃崢很清楚其中的門道。
正說著話，黃崢忽地目光一凝、腳步一頓，臉上刻滿驚訝之色。
走在他旁邊的張巡，在同一時間身形一滯，不可思議地看向走廊盡頭，眼中寫滿了意外。
原本空****的走廊盡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材頎長、氣質散漫的家夥，這會兒正抱著雙臂靠在牆壁上，當他倆看向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向他們投來揶揄的目光。
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而讓黃崢與捕快精神緊繃的原因，則是這人的穿著打扮。
對方戴著棒球帽與口罩！
那身形那模樣，他們在監控裏看過太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你？你居然敢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黃崢先是驚愕再是狂喜，最後又不免疑惑。
蘇安聳聳肩：“事情總要有個結尾，我來給它畫上一個句號。”
捕快的職業素養讓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麽知道黃老板在這？”
蘇安離開牆壁邁步走向兩人，用稀鬆平常的語氣道：“這裏死了人來了巡捕，黃老板怎麽能不過來處理首尾？”
眼看著蘇安動了，黃崢卻沒有輕舉妄動。
這裏是他的地盤，一樓有他的手下，可他現在誰也沒見到，這說明對方悄無聲息解決了他們！這份戰力令他心生忌憚。
同樣的一級戰兵，實力也是有差別的，這跟武術技藝、戰鬥經驗等因素息息相關。
“你千方百計遮掩自己的行蹤，讓我們無法及時調查出你的身份，現在為什麽又要露麵？”捕快的職業病讓他無法忽視這個矛盾。
蘇安笑了笑：“我需要一點時間。
“不用太多，幾個小時就成。然後，我就有把握穩穩吃掉黃老板，不擔心他從我手裏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