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阮氏三雄
王倫自然明白阮氏三兄弟的猶豫不定是為了什麽,現在阮氏兄弟的心中還是想要過太平日子,而且家中又有老母在堂,不想跟著王倫在江湖上冒險。
王倫更知道現在還是時機未到,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雖然還不清楚這個時代中的一切會以怎樣的一種形式發展,這些後世傳說中的人物,他們的命運軌跡將會產生怎樣的變化,這阮氏三兄弟是否還會像水滸傳中所說的那樣去劫取生辰綱,最後與晁蓋、吳用等人一起上了梁山,甚至還可能會與自己來一場火並。
但是自從穿越過來到現在,也已經有將近兩年的時間,通過這兩年的觀察,王倫發現,雖然這個時代一些人物的生命軌跡已經發生了變化,與曆史記載或者小說中描寫的有所差別,比如自己遇到的一些人,像嶽飛、林衝、馬麟等人,他們的人生境遇就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但這個時代的天下大勢卻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大宋孱弱,朝廷腐敗,軍備糜爛,四周強鄰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北宋末年的天下大亂必定還會到來。
等到天下大亂,末日來臨,這世間再無一處太平之地,到那時又豈是你阮氏三兄弟想過天平日子就能過的嗎,至於說到將來有可能發生的火並,我王倫可是從來就沒有怕過,兩世為人的特戰精英應付這種小場麵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聲水鳥的鳴叫,將王倫從沉思中喚醒,大船已經駛到了水泊深處,王倫抬眼望去,八百裏煙波浩渺的梁山水泊,呈現出一個月牙形狀,從三麵環抱著梁山,隻在水泊北麵分出一個小岔,便是石碣湖,而湖岸邊上就是石碣村。
水波**漾之中,王倫乘坐的大船已從梁山水泊駛入了石碣湖,剛剛滑進灣來,就見蘆葦叢中,搖出一隻小船。
小船上立著一條大漢,頭戴一頂遮日黑鬥笠,身上穿個棋子布背心,敞開了胸襟,露出一身精鐵打就似的黑肉。
那大漢臉上怪肉橫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腮邊幾根淡黃胡須叢生,兩隻怪眼向外突出,眼中寒光橫掃,好似閃電一般,正是阮氏三雄中的老三活閻羅阮小七。
“小七哥!”王倫見阮小七搖船過來,便高聲喊道。
“伯仁大哥!”阮小七抬頭一看,見船上竟是王倫,便高聲喊道:“是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
王倫笑道:“我要下山一趟,路過你這,特來討杯酒喝。”
“好!好!好!可是請都請不來呢。”阮小七大笑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伯仁大哥隨我上岸吧”。
阮小七說罷,便搖動小船引著王倫的大船向村邊碼頭駛去,等小船靠了岸,阮小七先行跳上岸去,接過陶宗旺拋過來的纜繩栓好,再搭好跳板,接王倫幾人上岸,陶宗旺也將馬匹牽到岸上。
等王倫等人上了岸,阮小七又再次向王倫見禮,陶宗旺與阮小七自是老相識了,大笑著打了招呼,待等阮小七看到王倫身後還跟著兩位少女,卻是沒有見過。
隻見這兩名少女年紀相仿,都是明豔動人,美麗的不可方物,在山光湖色的映照下更顯嬌麗,阮小七看得目眩神搖,竟是一時呆住了。
小舞與萍兒初見阮小七,隻見這阮小七的相貌竟比杜遷、宋萬還要凶惡上幾分,本來心中還有些許懼怕,但等看到阮小七被自己二人的美貌所懾,一副傻傻呆呆的樣子,不由好笑,一時忍不住一起笑出聲來,這笑聲有如銀鈴玉磬,阮小七更是癡住了。
王倫見狀,卻隻是笑而不語,因為王倫了解,這阮小七最是個直快爽利的漢子,從無半點邪心,剛才隻是因為從未見過像小舞與萍兒這樣美麗的少女,一時呆住了而已。
過了半晌,阮小七才一拍腦門,歎道:“這兩個妹子怎麽恁地好看!”
“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舍妹小舞。”王倫等人都是哈哈大笑,王倫拍拍阮小七的肩膀,先是介紹了小舞,又指著萍兒說道:“這位是我的好友,萍兒姑娘。”
萍兒見王倫向阮小七介紹自己時,竟是稱自己為好友,心知這是王倫疼愛自己,有意在外人麵前抬高自己的身份,萍兒心中感激,美目流轉之間望向王倫,嘴角卻已盡是笑意。
小舞早就知道萍兒與自己哥哥兩人之間的關係,此時見到萍兒的神情,便伸手到萍兒腰間,嗬她的癢,引得萍兒又是一陣嬌笑。
王倫與陶宗旺對小舞和萍兒之間的嬉鬧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可卻把阮小七又給鬧了個大紅臉,隻得紅著臉與二女一一見禮,小舞和萍兒見到阮小七的窘樣,不由得又是一陣掩口而笑,這下阮小七連臉上的疙瘩都紅了。
王倫見阮小七有些手足無措,便給他解圍道:“二哥和五哥在家嗎?”
“在的,在的!兩位哥哥都在,我這就帶你們去找。”阮小七連聲答應,說罷卻再也不敢看向小舞和萍兒一眼,隻領著眾人向村內走去。
一行人走得幾步,過了一座小橋,路邊有一座賭坊,站在坊外便能聽到裏麵人聲嘶鬧,震人耳骨,阮小七挑起門簾,讓王倫等人入內,陶宗旺則在坊外等候。
王倫等人進到賭坊之內,隻見裏麵擺著十數張賭桌,百餘人聚在裏麵正在開賭,中間一張長條大桌,十幾個漢子圍在一起,口中大、大、小、小地呼喝著,正是在賭骰子。
阮小七見人多紛亂,便喊了一聲:“五哥!”
這一聲甚是響亮,竟是蓋過了賭坊內眾人的喧鬧聲,王倫不禁心中暗讚道:“這阮小七好深厚的內力!”
賭坊內眾人被阮小七的喊聲所震,都回頭尋聲望去,阮小七倒也罷了,眾人都是熟識的,卻見阮小七身旁站著一男二女三個陌生人。
中間的男子英姿挺拔,氣宇軒昂,一左一右的兩名女子更是美豔不可方物,三人看似隨意的一站,所站之處卻仿佛忽地亮了起來,而賭坊之中其它各處卻一下變得暗淡無光,賭坊內眾人全都仿佛呆住了一般,一時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開呀,你這荷官,傻了不成!”突地一聲大喝,將眾人驚得回過神來,卻原來是坐在桌邊背對門口的一條大漢正在對著荷官喊叫。
那荷官口中哦、哦幾聲,伸手按在骰蠱上,卻怎麽也開不了蠱,氣得那大漢以手拍桌,隻拍得震天價響。
王倫向那大漢看去,隻見那大漢精赤著上身,露出一身赤銅般的筋肉,背上刺著一個青鬱鬱的虎頭,兩條鐵棒似的臂膀拍打著桌麵,震得肩背上的青筋爆跳,背上的虎頭呲牙咧嘴,麵目更是猙獰。
“五哥,莫賭了,看是誰來了。”阮小七見那大漢還在賭,便高聲喊道。
“誰呀?”那大漢甚是不耐煩,老大不情願地回過頭來,卻正是阮氏三雄中的老二短命二郎阮小五。
阮小五轉身看見卻是王倫站在自己身後,連忙站起身形,以手擊額,大聲笑道:“啊呀!怎的是伯仁大哥,剛才賭發了,沒想到是伯仁大哥,失禮了,莫怪!莫怪!”
王倫也大笑道:“打擾了五哥賭性,五哥莫怪,五哥先完了這局再說。”
阮小五搖頭笑道:“不賭了,不賭了,賭了一晌,盡是輸,不說這個,走,隨我家去,咱們痛飲幾杯。”
阮小五說完拉著王倫向外就走,王倫大笑跟隨,在路上王倫也向阮小五介紹了小舞和萍兒,阮小五大笑著打了招呼,卻不似阮小七那般失態。
當下阮氏兄弟二人在前引路,眾人走得幾步,來到一處所在,隻見四周都是水,水麵上密密的長滿了蘆葦,岸邊一條小木橋鋪陳開去,順著木橋上了水中的一座小島,小島之上樹木茂密,林木掩映之間,閃出七八間木屋,此時已至午時,但見炊煙嫋嫋,映襯著湖光山色,好一派水鄉景象。
阮小七快行幾步來到門前,喊道:“二哥在家嗎,伯仁大哥來了!”
隻聽“吱呀”一聲,木屋小門打開,一人走將出來,卻是一個彪形大漢,但見這大漢一身粗布衣衫,赤著雙腳,臉上絡腮連鬢的胡須,相貌極是威猛,目光卻甚是沉穩,正是阮氏三雄中的老大立地太歲阮小二。
阮小二看見是王倫到來,連忙拱手施禮,笑道:“不知是伯仁大哥駕臨,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王倫快步上前,拉住阮小二雙手,笑道:“二哥太客氣了,自家兄弟何必多禮。”
“是,是。”阮小二連聲答應,拉著王倫的手,將眾人讓到屋內。
漁家木屋雖然簡陋,但也甚是寬敞明亮,眾人進到屋內倒也不覺局促,屋內阮氏兄弟的母親與阮小二的妻子張氏連忙起身相迎,王倫等人也快步上前見禮。
阮母與眾人寒暄幾句,便進裏屋去了,阮小二的妻子張氏倒是個手腳麻利,言語得便的爽快之人,一邊忙著與眾人看茶落座,一邊與小舞和萍兒吱吱咯咯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