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報紙

京都官道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而行。

車轎中,趙澈和完顏玉兒說著話。

“你打算讓這個姓葛的替你做什麽事情?”

趙澈嘿嘿一笑:

“佛曰:時間未到,不可說,不可說。”

“切,誰稀罕。”

完顏玉兒皺了下挺翹的小鼻子,將頭扭到一邊。

這時,忽聽外邊武一龍說道:

“公子,有人攔路。”

“哦?”

趙澈眉頭一皺,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可是蘇公子當麵?”

攔路那人約摸有四五十歲了。

趙澈見他穿著打扮像是個仆人,又見他執禮甚恭,疑惑說道:

“你是?”

那老仆道:

“我家大人對蘇公子才華十分傾慕,有意同公子結交,已在茶亭等候多時,請蘇公子下車一續。”

趙澈緩緩開口:

“不知貴主人是?”

“我家主人乃江浙巡撫,廣西繳費督軍,鎮遠侯辛棄疾。”

“霍”

趙澈頓時目瞪口呆,這位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

與之前曆史上不同的是,這位辛棄疾在仕途上可謂一帆風順官運亨通。

他本是淮陰辛家之後,先是考中進士,接著便投身軍伍。

在對抗金國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與被冤殺的嶽鵬將軍一樣,被稱為大驪雙壁。

隻是不知道他喊自己過去到底有何用意。

“你們在此等候。”

趙澈交代了一句,便施施然走下車。

隨著那老仆來到一處茶攤前。

趙澈一見那老者,恍然間便想起,方才在茶樓之中正是這名老者坐在角落裏低頭飲酒。

看其衣著十分儉樸,完全無法和一方大員相提並論。

趙澈連忙拱手道:

“晚輩學生見過老大人。”

辛棄疾一雙精明的眼神緩緩打量著趙澈,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

“蘇公子不必多禮,你我相交不涉身份,老夫隻是單純欣賞蘇公子的才華,且請坐下吧。”

趙澈唱了個喏,連忙欠身坐下。

天可憐見,他在皇帝老子麵前都沒這麽規矩過。

實在是對這位為大驪江山奉獻一生的老人由衷的敬佩。

等趙澈坐下,辛棄疾這才捋著胡須笑道:

“方才那個葛有道沒有難為你吧?”

趙澈便道:

“勞辛公掛念,他並未為難在下。”

“這就奇了。”

辛棄疾作沉思狀:

“那葛有道之名我也是有所耳聞的,若說他不曾為難與你,想必你的家勢亦是不俗,聽你口音似是京都人士,隻是這城中權貴,老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有哪位是姓蘇的。”

趙澈連忙接過話道:

“在下出身寒門,家世微薄,實在不值一提,辛公不曾耳聞也屬正常。”

“哦”

辛棄疾緩緩點頭,

“也罷,寒門貴子方能有所突破,今日老夫請你過來,實際上是有一事相托。不知你可願意?”

趙澈毫不忸怩,當即便答應下來,

“辛公但有所命,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辛棄疾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你就不怕我讓你去殺人放火?”

趙澈放聲大笑:

“以辛公的威名,又怎麽會做不義之事。”

“好,好,如此,大事可托。”

辛棄疾當即便將他的事情合盤拖出。

原來他這次是剛剛從廣西剿匪歸來,眼見國家衰弱,百姓困頓不堪,而富家之人則樂忠於酒色奢靡。

這種靡靡之音連讀書人都深受其害,長此以往下去,國將不國,何談收複失地,一血前朝帝後被俘之恥。

他看重趙澈之文才,希望憑借它的才華寫幾首發人深省的大作。

讓吾輩讀書人有心向愛國之心,如此,國家才有未來。

趙澈聽罷,也不由心懷激**,當即拍案讚道:

“不錯,吾輩讀書人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詩詞**巧技一道,實屬有害無益,但逢亂世,必為禍國之根。”

“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往聖繼絕學,萬事開太平……”

辛棄疾將趙澈的話反複默念一遍,忽覺心中一股浩然之氣衝破頭頂。

好似多年疑惑一朝煙消雲散。

“老夫本以為你不過是個詩詞出眾的讀書人,想不到你竟然有這般見識,我本想收你為我的學生,如今看來倒是老夫拖大了,以後咱們二人便以好友相稱如何?”

什麽什麽?收我為徒?

趙澈心眼一動,若真是能拜辛棄疾為師,他還真是求之不得,不說別的,光憑這老先生的能量,怕是他的那位親家爺也比不上。

“辛公說哪裏話了,能拜辛公為師,實在是學生的福氣。”

說完也不等辛棄疾回答,端起桌上的茶水雙手高舉過頭頂。

辛棄疾眼見他如此真心實意,也不好拒絕,便接過茶杯,算是認下了這個徒弟。

趙澈馬上長揖一禮,

“學生趙澈,見過老師。”

“趙......趙澈?”

辛棄疾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你不是姓蘇嗎?你到底是何身份?”

“學生並非有意欺瞞,”趙澈連忙解釋說:“學生之所以不報真實身份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接著便一字一頓說道:

“因為我是東宮太子。”

辛棄疾用手指著趙澈,大有馬上中風的跡象:

“你是......太......太子!!?”

“是,老師,”趙澈狀態極是恭敬,

“不過我拜您為師,真的是出於對您為人的敬佩,並非想要拉老師做我的盟友,還請老師勿怪。”

“唉”

半晌之後,辛棄疾長歎一聲,像他這樣的真君子,豈能幹出食言而肥的事情。

“罷了,罷了,既然殿下看的起老夫,老夫就收下你這個學生了,隻是此事還需稟明聖上。”

“相信父皇也定會樂見其成的。”

兩人重新坐下,接著便又說起剛才如何以詩詞改變風氣的事情。

“老師,這收覆失地,完我金甌的詩詞學生自然是做的出的,不過詩詞一道終歸是小術,普通百姓士紳或許不太關心這些,若是能夠出一種讓所有人都看得見的東西,那樣的話作用才更大些。”

辛棄疾白眉一擰,片刻間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不過轉念一想又似乎覺得此事極難。

“你這想法雖好,但是普通百姓識字者寥寥,如何讓他們知道呢?”

趙澈自信十足的說道:

“這有何難,咱們可以辦報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