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光斷案

劉大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天下竟有這樣的縣衙!都說官不修衙門,這得花多少錢啊!”

老朱沒有開口,深深地看了一眼牌坊之後跨步走了進去。

劉大富急忙跟上。

酒館掌櫃已經來到了鳴冤鼓前麵,左手揪著官差的衣領,右手撈起鼓槌,“咚咚咚”的敲擊了起來。

“老頭,大清早的你敲什麽鼓?”看護鳴冤鼓的官差瞅著滑稽的二人,不禁問道。

“我要知縣老爺給我主持公道。”

“好好好,既然有冤情,我這就進去通知老爺升堂。”

縣衙後院,陳光一臉不耐煩的抬起雙臂,等著小月給他套上官服。

“大早上還沒睡醒就有刁民過來告狀,還讓不讓人休息了?真他娘的的倒黴。”

“好不容易清閑了幾個月,又要開始辦公。”

小月抿著嘴沒有說話。

“一會回來吃點什麽呢?唉,早點都沒吃,餓著肚子去審案,不知道能撐下來不。”陳光舔舔嘴唇。

“吃馬肉。”小月蹲在地上,雙手扯著官服的下擺,想要弄平上麵的褶子。

好久不穿,官服有些落灰,顯得陳舊了。

“馬肉?吃太多,有點膩味了,要不熬點玉米粥?”

小月站起身子,翻了一眼陳光:“收拾好了,去升堂吧,我去熬粥。”

陳光雙手一甩,滿意的背在了身後。

“走了,升堂!”

縣衙大堂裏麵,兩邊的衙役已經站立到位。

縣尉王虎挺著腦袋直直的杵在一邊。

看見陳光進來,馬上臉上堆滿了笑容,將椅子往後一拉:“老爺,您坐。”

陳光慢悠悠的走到案幾後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驚堂木看了看,又緩緩放下,朝著王虎道:“叫告狀的進來。”

“升堂。。。”王虎高呼一聲。

“威。。。武。。。”

兩邊的衙役一邊高呼,一邊將手中的棍子在地上跺的“啪啪啪”直響。

外麵告狀的掌櫃,已經放開了官差的領口,恭恭敬敬的朝著大堂裏麵走去。

隨著他的移動,後麵跟著的人群也來到了大堂門口。

老朱二人擠在人群中間,也朝著大堂看了過去。

這竹田縣衙大堂,外麵雖然豪華無比,裏麵卻和一般大堂陳列一般無二。

不過是寬敞了許多。

尤其是陳光頭上那塊“明鏡高懸”的匾,也比其他縣衙大了兩倍不止。

劉大富不屑的咧了咧嘴:“匾是挺大,就是不知道斷案咋樣。”

“看著就是,縣衙門口哪來那麽多話?”老朱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劉大富急忙低下頭,將後麵的牢騷話一股腦的咽了下去。

看著走進來便跪倒在地的掌櫃,陳光緩緩問道:“堂下何人?”

“小民是縣衙大街上酒館掌櫃張七。”

“張七?你今個擊打鳴冤鼓,想必是有冤情要伸,說,你狀告何人?”

“小人狀告縣,縣衙。。。”

狀告縣衙?看把你能的。

陳光差點沒被氣暈。

幾天沒管你們這些刁民,敢起到老爺脖子上拉屎了?

驚堂木啪的一拍:“說,你狀告本官何罪?”

圍觀的百姓哄堂大笑。

“啪,啪,啪,啪,啪。。。”驚堂木連拍了五六下。

“肅靜,肅靜。再有圍觀喧嘩者先拉進來打十五大板。”

門口安靜了,有幾名婦人更是捂住了孩子的嘴巴。

劉大富很是落井下石般,得意的笑歪了嘴,老朱則滿是失望的看著這滑稽的一幕,禁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就是竹田縣令?看起來就是個昏官啊。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衣服雖然穿著平整,可怎麽看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樣的人居然有那麽高的威望,處處受百姓愛戴?

劉大富湊到老朱耳邊:“皇上,此人一看就是不學無術,而且蠻橫無理。”

“閉嘴,接著看就是。”

酒館掌櫃張七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小民沒告大人您啊,小人告的是衙門衙役曹大。”

陳光老臉一紅:“原來告的是曹大,下次說話的時候麻利點,別擱中間大喘氣,讓人誤會。”

“說吧,你告曹大何事?”

“回老爺,小人在縣衙大街開了一家酒館,曹大多次吃酒不給錢。今個一大早小人還沒開門,曹大就在門口敲打,嚷嚷著要喝酒。”

“小人告訴他,今個喝完酒便連以前的欠賬一並結算,他答應後小人才破例開門那麽早的招待他。”

“誰知道,他喝完酒非但不給錢,還因為小人要賬,砸碎了小人酒館的兩壇子好酒。”

“加上他之前的欠賬,和這兩壇子好酒,他一共欠小人十三兩銀子了。小人越想越氣,無奈之下隻能拉著他來找老爺主持公道。”

陳光揉著額頭打了個哈欠。

這麽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也好意思勞煩老爺我一大早的就來升堂?

隻要沒出人命,那都不算事。

站在張七身邊的曹大低著腦袋,一句也不反駁。

“看你低著腦袋這副慫樣,張七說的是沒錯了?”對著曹大,陳光目光如炬。

看見陳光板著臉,聲音卻變得溫和,曹大知道自家老爺這是怒了。

“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老爺,我是真沒錢了。早上砸他的酒,也是因為他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而且,我還欠賭坊十五兩銀子,也沒給呢。”

“啪。”

陳光氣得都忘記了驚堂木,直接手掌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

“他攻擊你你就砸酒壇子?你可別忘了,你當時是欠賬不還,你不是在執法。”

“還膽敢進賭坊?你這是知法犯法啊。本官三令五申官府之人不許進賭坊參與賭博,不許騷擾百姓,你是全當作耳邊風了?”

“來人,先打二十大棍。”

不等自己的同僚上前,曹大一咬牙,上前一步撩起衣服下擺,閉著眼睛趴在了地上。

“砰,砰,砰。。。。。。”

執刑的衙役沒有絲毫的徇私枉法,手中的水火棍掄的虎虎生風。

等二十大棍打完,曹大的屁股已經是血肉模糊。

歪著腦袋,虛弱的開口:“老爺,小人知錯了。”

老朱不由得一臉的驚訝。

這縣令的威望顯然已經高到了極點,被告竟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願。

而且法令嚴明,絲毫的不包庇縣衙之人。

劉大富也是看的有點納悶。

一個衙役能這麽的服服帖帖,自己的兒孫們都沒有這樣聽話的。此人還真有兩下子,至少在馴服手下這方麵,自己得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