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說,你沒打過老四?
老朱的心裏很是欣慰,可表情依舊嚴肅。
“勤於練習武藝沒有錯,將堂堂燕王府弄成演武場的樣子,雖然不妥,問題也不算嚴重。可是,這院子裏麵,已經滿足不了你練習騎術的需要了麽?”
“趁著咱不在宮裏,私自出宮,你要翻天?”
“還在鬧事區騎馬衝殺,踩踏百姓。你自己說,該怎麽懲罰你合適?”
“父皇,孩兒知錯了。”
“這王府的院子雖然大,可終究隻是個院子,根本沒有戰場上那種策馬奔馳的感覺。孩兒練武心切,私自出宮,應該受到懲罰。”
“更何況,孩兒騎術不精,誤傷了百姓,心中萬分懊悔。”
“雖然大哥已經做了善後,可兒臣的心裏依舊過不去,本打算今天練武完畢,和大哥申請一下,出宮去探望那受傷的老者。”
抬起頭,朱棣懊悔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邊上的太子朱標有些詫異。
剛才我讓你去探望一下受傷的老者,你不是說不去麽?
怎麽一會功夫,就變成了你早就打算出宮探望去?
老朱也是有點意外,握著馬鞭的右手不由得漸漸鬆開。
這老四,平時就是喜歡鬧騰,所有皇子裏麵,就他一天惹得事多。
今個這是怎麽了,說的話如此大義?
難道是自己忙於朝政,和孩子們的溝通太少,以至於根本沒有真正了解他們?
不對啊,自己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可到底哪裏不對,一時半會還是想不出來。
“父皇,兒臣踩踏百姓,雖是無意,可畢竟是造成了後果。”
“您就懲罰孩兒吧,今個,打多少鞭子,孩兒都認。”
瞅著老朱已經漸漸鬆開的馬鞭,朱棣使勁擠出了兩滴眼淚。
嗯?
老朱頓時反應了過來。
從小到大,這老四隻有在自己揍他的時候,才會痛哭流淚。
他這是害怕受到懲罰,給咱用的苦肉計啊。
“朱棣,你真的打算今天去宮外看望那被你踩傷的老者?”老朱的眼睛微微一眯。
“是的,孩兒打算今天去。”
“太子,老四可曾和你告假?”老朱的目光看向了朱標。
“父皇,四弟他,他。。。”
“別想著替他說好話,若是不如實說,你就是欺君之罪。”老朱在桌子麵上猛拍一下。
太子的為人,老朱清清楚楚。
寬厚仁義,什麽時候都是一個老好人。
尤其是大臣或者其他皇子犯了錯,總是第一個站出來說情。
若不是看他已經成年,老朱真想給幾個巴掌。
仁義是沒錯,可做皇帝,光仁義哪行?
該嚴厲的時候必須嚴厲,該無情的時候,必須無情。
鎮壓不住大臣,想要以德服人,那是無稽之談。
“四弟沒有和兒臣告假。不過,可能是四弟打算練習完畢才和兒臣告假的。”
“你給我閉嘴。”老朱大吼一聲。
“告假就告假,沒告就沒告,哪有那麽多的可能不可能的。”
“老四啊老四,咱今個差點被你騙了。若是你顧及百姓,怎會出事之後要別人去收拾殘局?”
“還說什麽對踩踏百姓一事感到懊悔,慚愧。我看你是害怕咱的鞭子是真。”
老朱站了起來,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啪”的一聲,就抽在了朱棣麵前的沙土地上。
塵土飛揚,朱棣頓時渾身篩糠般的顫抖起來。
就連邊上一直跪著沒起來的晉王,吳王,小腿肚子也抖的嘩啦啦直響。
“瞧瞧,瞧瞧,還說什麽練習騎術,將來帶兵驅逐殘元勢力。一道鞭響就顫抖成這個樣子,你有那個勇氣?”
“私自出宮,該打。踩踏百姓,該打。花言巧語欺騙咱,更應該打。”
“你自己說,今個打你多少合適?”
“每個錯誤一鞭子,父皇就打三鞭吧。”
看見老朱識破了自己,朱棣也不敢繼續狡辯,委屈巴巴的低下了頭。
“三鞭子?三鞭子是不是有點少了?依咱看,三十鞭子或許能讓你長一些記性。”
“父皇,四弟還小,這三十鞭子還不打的他皮開肉綻。要不,您就象征性的懲罰一下便是。”
“又替他說情?你給咱回禦書房去。”老朱白了一眼朱標。
“父皇。。。”
“回禦書房,將咱案幾上的奏折,再批閱一遍。”
“那些奏折,兒臣已經全部批閱了。”
“全部批閱,為何還留在咱的案幾上?要你監國,奏折都給咱留著,你監個什麽名堂?再批閱一遍,分發下去。”
“是,兒臣遵旨。”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兄弟,朱標無可奈何的走出了大門。
“來來來,老四,咱這第一鞭子,讓你明白欺君的後果。”
看見太子離去,老朱揚起馬鞭,對著朱棣的屁股便抽了上去。
眼看著鞭梢就要落下,老朱右手輕輕一頓,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量。
心中雖然生氣,可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抽打幾下,讓他長個記性就好。
打重了,自己心疼。
最主要的是,他娘那裏也不好交代。
“咣當。”
馬鞭擊中了朱棣身上的鎧甲,聲音很是響亮。
“啊。。。父皇饒命。。。”
朱棣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似乎感覺光嚎叫還不夠逼真,臉部誇張的抽搐著,眼睛使勁的擠了幾下,硬生生將眼淚又給擠了出來。
有這麽疼嗎?咱已經卸去了九分的力道。
老朱瞅了瞅手中的鞭子,又瞅了瞅朱棣身上的鎧甲,剛剛泛起的一點憐憫之心,又被怒火給壓了下去。
裝,又給咱裝。
不光是言語騙咱,行為動作更是想欺騙咱。
“來人,將他的鎧甲給咱扒下來。”
隨身的幾名護衛相互看了看,磨蹭的朝著朱棣走去。
“磨蹭什麽,你們也想挨鞭子麽?”老朱吼了一嗓子。
幾名護衛瞬間小跑起來。
“父皇,您回宮了?兒臣參見父皇。”
大門口一道聲音傳來,秦王朱樉牽著一匹膘肥體壯的軍馬,朝著老朱急忙行禮。
“嗯?你也來練習騎術?連禦賜的踏雪都牽來了?”
老朱看向秦王朱樉,一臉的生氣。
幾個小的胡鬧就算了,你秦王怎麽說也十六歲了,眼看著馬上就藩,也跟著一起胡鬧?
“回父皇,兒臣是和四弟對戰,將踏雪輸給他了。”
“對戰輸了?”老朱一愣。
“你是說,你沒打過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