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縣官也要買路錢

李鈴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她像第一次認識陳平笙。

再強硬的男人,她都見識過。

但強硬又如何,還能強過自己手中的鋼刀。

然而陳平笙此時表現出的硬氣。

似乎任何力量都不足以壓彎他的脊梁。

“三萬兩,一年時間。”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若交不齊,到時二龍寨有你一座孤墳。”

陳平笙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總算順利虎口逃生。

至於一年後的事,他做了縣令自然有辦法對付這群山賊。

二龍山下。

一輛馬車緩緩駛向樊城。

陳平笙故意跟李鈴鐺保持安全距離。

把這個豺狼一樣的女人留在身邊。

他總覺得走錯了一步棋。

然而所有事都不可能兩全其美。

如果他不應承下來,說不定真會被留在山上。

再者說樊城情況應該比較複雜。

一年內沒有二龍寨作亂。

他也可以解決內部問題。

騰出手再考慮剿匪一事。

“馬特。”

“這是什麽鳥路。”

“樊城縣令都是些吃屎貨。”

馬三炮跳下車後,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二當家,我說的是那些前任縣令。”

路況確實很糟糕。

可以說超乎想象的糟。

還不如天王寨和二龍寨的青石道路。

再加上連日的大雨。

馬車不時就會陷入到泥濘的水坑中。

要不是馬三炮力氣足夠大。

估計他們到天黑也進不了城。

真是窮啊!

就連生活在貧困縣的陳平笙都忍不住吐槽。

他們縣城周圍的路好歹也是柏油。

老話說要想富先修路。

沒有平整寬闊的道路,車輛便無法正常通行。

商人就無法運送貨物。

窮就會紮根在一個地方,而且越來越窮。

馬車艱難的來到城前。

望著斑駁陳舊的城牆,陳平笙無語。

這是城牆?

連天王寨的護牆都不如。

倘若真有敵人攻城,稍微猛烈一點。

就能輕易把眼前這扇破牆推倒。

城門前有幾個懶散的兵卒,正聚集在一起聊天。

看到他們的馬車駛來,連忙上前攔截,“停車檢查。”

“相公。”

李鈴鐺一副嬌怯怯的模樣躲在他身後。

這丫頭是個多麵性人物。

可鹽可甜。

但本質還是一條美女蛇,隨時都可能把人吞噬掉。

陳平笙也不急於表明身份。

他目前還未正式上任,也想看看樊城的真實情況。

那幾名兵卒色迷迷的在李鈴鐺身上巡視了一遍。

然後裝模作樣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外鄉人吧!”

“可有路引。”

“最近城中正鬧匪患,縣丞交代沒有路引不得進城。”

這個理由聽起來也像那麽回事。

細想之下就知道純粹胡扯。

二龍寨距離縣城不過幾十裏。

縣衙怎麽可能不清楚匪患有多猖獗。

還需要什麽狗屁路引才能進城。

他從幾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些家夥想敲詐銀子才是真的。

一個長著八字胡的官差湊上前,小聲說道:“公子,五兩銀子可以買個路引。”

“什麽!”

陳平笙有種想扇人的衝動。

這特麽簡直比強盜還強盜。

五兩銀子是什麽概念。

普通老百姓每月的總收入估計都湊不夠。

“大膽。”

“誰讓你們私下亂收費的。”

“可有官府公文。”

“吆!”

八字胡冷哼一聲,“少特碼廢話,官爺想收便收。”

“你區區一個外鄉人,還敢管衙門的事。”

“你這個狗日的,跟誰說話呢?”

站在前麵的馬三炮勃然大怒,一把將八字胡拎起要打。

“等等……”

陳平笙連忙阻止,這裏不是二龍寨。

以馬三炮的火爆脾氣,真敢扭斷八字胡的脖子。

如果自己不是官員,他就任由馬三炮動手了。

“怎麽,你還要替這個鳥人求情。”

“放開他。”

“這位官差也是照章辦事。”

“五兩銀子吧!我們交。”

馬三炮氣的烏呀呀亂叫。

將八字胡丟出數丈遠,手中的宣花斧狠狠砍在城牆上。

頓時一片青磚被砍的稀巴爛。

那些官差被馬三炮強大的氣勢嚇得瑟瑟發抖。

陳平笙從衣服內襯裏摸索出一塊碎銀子,笑道:“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

“還望官爺海涵。”

八字胡毫不客氣接過銀子,不耐煩的擺手道:“少羅嗦,快進城。”

真他娘窩囊!

馬三炮悻悻咒罵了一句。

聽說二當家單槍匹馬幹死了天王寨三個首領。

怎麽遇到這些老衙役就慫包了。

陳平笙一點也不心疼銀子。

反正這些銀子很快會回到自己兜裏。

而且要百倍處罰,他們總無法抵賴。

他坐在馬車上一路走,一路瞧。

街道兩側的店鋪關門的關門,開門的店內也沒幾個人。

整個縣城都蕭條的可怕。

忽然,前方的人群騷亂起來。

接著在青石路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兩側的小攤販急匆匆搬著貨物躲避,叫喊聲此起彼伏。

來不及收攤的貨物散落了一地。

隻見五六個騎著快馬的人飛馳而過,絲毫不怕馬踏了路邊的百姓。

在他們前麵還有兩個衣衫襤褸的人拚命飛奔,生怕慢一步就會被抓住。

“滾開,統統給我滾開。”

為首的是個年輕男人,二十歲上下的年紀。

身披一件紅色錦緞長袍,**騎著一匹棗紅大馬。

他伸手從背篼裏拿出強弓,瞄準前麵奔跑的二人。

嗖!

眼看鐵箭要射中那個少年,這時年齡較大的老者挺身擋在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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