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的博士
愚人眾士兵按下了一旁的機關,機器發出劇烈的嗡鳴聲,罐子中的邪眼開始緩緩旋轉起來。一絲淡薄到幾乎不可見的霧氣飄散出來,從全身各處侵入到巴諾的體內。
此時的巴諾隻感覺身上所有的毛孔傳來冰涼的感覺,劇烈奔跑造成的傷勢在這股氣息的作用下逐漸痊愈。接著冰涼的氣息覆蓋了每一束肌肉,越來越厚,等到了一定程度時,開始向外拉伸起來。
“啊....”猝不及防的劇痛傳來,巴諾忍不住叫出了聲。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以一種暴力的方式變得強壯,甚至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變強,如果是在這種狀態,巴諾覺得他一定能逃出這裏。變強的感覺讓巴諾有些欣喜,但是肌肉一絲絲分離,變粗,再擰成一股,這樣的方式帶來的痛苦是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
博士靜靜的看著劇烈掙紮的巴諾,他**在外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虯結鼓起,擰成一個個疙瘩。他的臉頰漲得通紅,太陽穴處的血管充血到了極致,他的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眼淚、鼻涕、口水不受控製地流出來,顯得狼狽至極。
“這...他真的能堅持住嗎?”一旁的愚人眾士兵看的心驚膽戰,不由得擔心起來。
“這隻是開始,他也遠遠沒到極限。”
聽到博士的話,愚人眾士兵緊緊的盯著巴諾。這時候的他已經發不出慘叫了,喉嚨好像卡殼的機器一樣發出嗬嗬的聲音。隨著邪眼散發出的黑色煙霧越來越濃厚,巴諾整個人被包裹著形成一個黑色的繭,從外麵看不到他任何動作,隻能從他腳下浸濕了一大片地麵的汗水和血液的混合物,才能知道此時他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此時巴諾疼的快要失去意識,他隻覺得那股冰涼的氣息開始蔓延向他的心髒,形成一層惟妙惟肖的殼,接著慢慢的向裏收縮,雖然此時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到了承受極限的巴諾,突然之間意識變得異常的敏感,他能感覺到博士冰冷的目光,還有和他目光一樣冰冷的心髒;也能感受到愚人眾士兵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聲。他突然從心底覺得有些可笑,沒想到第一次從他身上覺得恐怖的竟然是對手。
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想法接連蹦出腦海,他想到博士的研究成功,愚人眾的實力一定會大增,那時候的蒙德該怎麽抵抗呢;又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能變得這麽強大,騎士團的大家一定會瞪大眼睛,長大嘴巴,想到這裏,他幾乎要笑出了聲。遙遠的呼喊聲傳來,巴諾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否則怎麽會聽到雷恩的聲音呢。
“巴諾!”
不對,真的是雷恩!巴諾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雷恩站在門口一臉急切的望著他,他鬆了一口氣,歪著頭暈了過去。
此時,原本漆黑如玉閃爍著光澤的邪眼已經變為灰色的空殼,靜靜的躺在罐底。雷恩看到頭發緊緊貼著頭皮,臉色無比蒼白的巴諾,心中湧起無法抑製的怒火。他舉起巨劍,揮向一旁的愚人眾士兵。
三位愚人眾士兵連連後退數十步,才堪堪站穩腳步。雷恩正欲乘勝追擊,突然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仿佛身體裏的血液全部被凍結,雷恩的動作慢了下來,他艱難的轉身,看向靜靜站在原地的博士。
“你是誰?”
“愚人眾執行官,博士。”
“愚人眾?”雷恩瞳孔急劇收縮,“你們想要挑起戰爭嗎?”
博士諷刺的笑出了聲:“嗬嗬,戰爭?不不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平。隻不過,總要有人犧牲不是嗎?”
博士托起巴諾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鬆開了手,說道:“我想,作為騎士團的一員,巴諾先生的理想不正是這個嗎?”
雷恩看著腦袋重重垂落的巴諾,眼睛好像要冒出火來。他清楚的知道,麵前的博士是迄今為止他所遇到的最強大的對手,隻是站在博士的麵前,他已經快要無法動彈,但今天他不想像以前一樣落荒而逃,他要對這座高大的冰山,傾盡所有的怒火。
雷恩隻覺得身體十分僵硬,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才剛剛舉起巨劍,又費了好大力氣,將劍鋒對準了博士。
麵前的巨劍搖搖欲墜,好像一陣風吹過,就會將它吹落一樣。博士的嘴角彎起了一道嘲諷的弧度,他說道:“你的勇氣令人讚歎,但是憑你的力量,又能對我造成什麽程度的威脅呢?雖然不知道你又是如何進來的,但我沒有興趣知道這些了。”
博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走向雷恩,說道:“我一向覺得戰鬥就像是一場實驗一樣,每個環節都有嚴格的標準,無謂的勇氣並不能成為手中的利刃,不是嗎?我想你也準備好為和平獻身了。”
說著博士將手中的匕首對準雷恩的心髒,慢慢刺了進去。不過剛剛碰到雷恩的皮膚,堅硬的觸感讓博士有點詫異。他看向雷恩的胸膛,隻見一團藍色的冰正在慢慢的從雷恩心髒處生成並蔓延開來,形成一道屏障,牢牢地擋住了他的匕首,並且沿著刀刃緩緩地向上蔓延。
博士心有所感,看向雷恩的脖頸,一團明亮的藍色光芒正在逐漸凝結,形成一枚神之眼的模樣。
“看來實驗出現了變量。”
博士沒有動作,他看著那團光芒越來越濃鬱,知道快要成為固體。就在這時,一股黑色的能量悄然間從雷恩心髒伸向了快要形成的神之眼,在最後一刻將其染成了黑色。
“這是....”博士仿佛想到了什麽。
“有趣,十分有趣,我期待你的成長,雷恩.勞倫斯。”博士轉身走向遺跡出口,愚人眾士兵緊隨其後。
身上的寒意漸漸消散,雷恩再也無法堅持,手中的巨劍掉落在地,他大口地喘息著,就像一條被丟上岸的魚。
這時實驗室裏突然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很快將那台機器吞噬,並快速的向外擴散。
雷恩顧不得休息,扶起昏迷的巴諾,踉踉蹌蹌走出了遺跡。
天空微微泛白,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在遺跡裏呆了一個晚上。雷恩辨別方向,朝著蒙德城的方向走去,恍惚間看到前方有道人影朝著自己跑過來,雷恩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