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你到底是誰?
程景平聞言驚訝道:“解雨臣你不會真看上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了吧?你可要想好了,你這次可是要去救你爹的,不是去遊山玩水的,真要帶著這麽個不知道跟腳的女子?”
解雨臣語氣凝重:“不知道為什麽,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隱隱覺得我見過她,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隻是潛意識中一直有種感覺:這個女子對我很重要!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是中了她的媚術,但我可以肯定,這不是媚術,是我自己的本能。我似乎恍惚間會看到一些我和她的片段,這個叫白姬的女子,必定與我有著什麽關係。”
程景平聞言疑惑更甚,自己也覺得這名叫白姬的女子似曾相識,隻是卻沒有覺得這名女子有多重要,不過可以肯定這個白姬,必然有問題。
程景平將自己的感覺說出,解雨臣也是皺眉,但最終還是下了決定,留下白姬。不管她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隻有將她留在身邊,才能得到答案。
不過喝了口茶的時間,兩人便將主意打定。解雨臣給白姬夾了口菜,笑道:“不知姑娘家住哪裏?你不回家麽?”
白姬聞言,低下頭來,低聲緩緩說道:“小時候趕上了一場大旱,赤地千裏,家裏雙親都死了,要不是師傅救了我一命,我也便去了。隻是如今師傅和師門都不要我了,我不知道還能去哪。”
解雨臣趕緊安慰道:“抱歉抱歉,又提起了姑娘的傷心事,我們要去趟北溟,姑娘若是願意便與我們一同前往吧,隻是其中多有凶險,我們也無法保證姑娘的安危。”
白姬慘笑一聲,搖頭自嘲道:“安危?在這修行界,沒了師門庇佑,我一個修為低下的散修,哪還有什麽安全可言?兩位少俠若是不嫌棄,小女子自是不怕那凶險的。”
解雨臣大笑道:“既如此,姑娘便與我們一起吧。待我買完最後一種丹藥,我們便起程。姑娘可以先回去收拾一下,咱們便在回春堂見如何?”
白姬起身作揖,說到:“白姬謝過兩位少俠,這便去收拾東西。”說完轉身便走了。
程景平見她走遠,這才皺著眉頭開口道:“她的身世……似乎是說給我聽的,同我小時候的身世一樣,若不是我一早就提防著她,此刻怕是已經因為共同的經曆,不由自主的就站在她這邊了。隻是……她怎麽知道我的身世?”
解雨臣也是奇怪道:“這女子雖天生媚骨,但方才你可有發現她施展媚術?”
程景平搖搖頭,這倒真是沒有發現。
解雨臣皺著眉頭不解道:“可我心中的那種感覺又加深了幾分,此女必然與我有大關聯,隻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這種關聯是什麽。我並不認識她,卻又覺得如此熟悉,甚是奇怪。”
程景平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說到:“別想了,她若是有歹意,路上必然會顯露出來,我們小心看著點就是了。”
解雨臣點點頭,付了賬,帶著程景平回了之前正要去采買的那家丹藥坊,也就是他同白姬約定好的匯合地點——回春堂。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白姬背著一個小包袱來到了回春堂,三人不再逗留,啟程向北方飛去。
解雨臣飛在最前方帶路,白姬跟在他身後,程景平則飛在最後隨時盯著白姬。
一路上,二人外鬆內緊的防備著白姬,表麵上說說笑笑似乎非常融洽,實則二人時刻緊繃著身體,隨時準備出手。但是白姬這一路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除了她似乎更喜歡和解雨臣聊天而不太搭理程景平這一點。
個把月後,三人來到了一座名為“北礁”的城市。這是人間最北邊的城市,正挨著北溟海,從這裏再往北去,便再也看不到任何城池了。因此,三人決定在這裏稍作休整,明日再去北溟海。
北礁雖然地處人間最北處,中年冰雪,生存條件極為艱苦,但卻有著不少極寒之地才有的特產和美食。這天夜裏,程景平便和二人分開,獨自踏上了尋找美食之旅。而解雨臣則一臉興奮地帶著白姬去了一處極為偏僻,卻風景絢麗的海灘去數星星。
海灘上空無一人,或者說,這方圓十裏內都空無一人,也不知道解雨臣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他同白姬躺在沙灘上,一邊欣賞漫天的繁星,一邊天南地北地相談甚歡。他們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讓解雨臣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此生終於遇到了一位紅顏知己。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經到了五更天,再過一會兒,夜色便要淡去了。這時,夜空中忽然泛起一陣絢爛的光彩。
白姬興奮地跳起身來大喊道:“是萬彩磁光!謝公子快看,是萬彩磁光!我娘說過要是能看到萬彩磁光的話便會走好運了!”
解雨臣卻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晌,白姬見解雨臣沒有說話,轉頭問道:“謝公子,怎麽了?”
解雨臣苦笑一聲,說到:“這裏了無人煙,程景平也不在附近,你還不動手麽?我可不會真帶你回家。”
白姬滿臉疑惑道:“謝公子你在說什麽?”
解雨臣搖了搖頭,歎道:“好不容易遇到個紅顏知己,卻心懷鬼胎,唉,解雨臣啊解雨臣,你可真是命苦啊!白姬,說吧,你打得什麽主意?”
白姬一愣,笑道:“你是說我是你的紅顏知己?”
解雨臣皺眉道:“別繞圈子了。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你似乎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我明明不認識你。說吧,你是怎麽做到的,又有什麽目的?是玄天宗派你來殺程景平的?還是來殺我的?又或者在打我家族的主意?”
白姬突然大笑起來,笑的很放肆,很開心,似乎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終於能鬆口氣了。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邊哭邊笑地說道:“你還記得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了我,一定不會……”
解雨臣皺著眉頭疑惑道:“我們……真的認識麽?見過你之後,我的腦海中偶爾會閃過我們在一起的畫麵,可是我很確定我們從沒見過。你,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大笑了一會,半晌後,似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笑光了,白姬終於停下了笑聲。她看著解雨臣,笑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至於那個程景平,我壓根沒放在眼裏,他的死活與我無關。至於我是誰……以你現在這麽重的戒備心,我說什麽你會信麽?”
解雨臣望著她無辜的大眼睛,歎了口氣,他確實不會相信。
這時,程景平從遠處閃身而來,冷冷道:“還是說說吧,若是你沒有惡意,為何要跟著我們。而且,我為何也覺得你熟悉?”
白姬捂嘴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那是因為,我們真的見過啊。”
程景平冷哼一聲:“不管如何,今日把話說清楚吧。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接近我們?”
白姬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笑道:“小朋友,別那麽凶嘛。今天太遲了,你們倆戒心又這麽重,我說了你們也不信,下次吧,下次姐姐再和你們細說。我就先走了,下次見。”
見白姬這便要走,程景平閃身到了她的身前,手中雷光閃爍,一言不發。
白姬沒有看程景平,轉頭看了眼解雨臣,見他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開心地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打我——即便是現在的你。解雨臣,下次再見了。”
說完,她的身影忽然模糊起來。程景平見狀不妙,手中雷劍激射而去,卻撲了個空,白姬,就這麽神秘的消失了。
程景平連忙以天人合一尋找她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不禁大驚,如此短的時間內,難道她便已經脫離了天人合一的感知範圍?
解雨臣此時才回過神來問道:“跑了?”
程景平點點頭,沉聲道:“可能是個高手,起碼速度方麵遠超過我。”
解雨臣笑了笑,說到:“既然如此,那便無妨了,她若對我們有惡意,我們哪還能活到現在?或許……她是友非敵也未可知。”
程景平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會是真看上她了吧,這種神秘莫測的人物你還是少招惹的好,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解雨臣哈哈大笑道:“程景平你肯定是嫉妒本公子。好了,閑話少說,天都亮了,我們趕緊上路吧,我那倒黴老爹還在等我呢。”
說完,他丟給程景平一顆藍色的透明珠子,說到:“避水珠,過會下水千萬跟緊我,我家的防禦陣法可不認人。”
程景平接過避水珠,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解雨臣是要去北溟海中的什麽小島上,沒想到是要進海中。
解雨臣手持避水珠,迅速潛入了北溟海中。程景平見狀,急忙跟上,隨他一同潛入了海底。
海中不時有五顏六色的魚群在程景平旁邊遊過,初升的陽光照射在海中,呈現出不同色度的藍來,光怪陸離的色彩讓第一次潛水的程景平也是大為讚歎。
隻是二人並不是來欣賞海中景色的,隨著深度的增加,四周漸漸漆黑,直至完全被黑暗所籠罩。二人潛到了海底,一路前行,程景平能感覺到他們一直在向下潛去,卻不知有多深了。
一天後,程景平已經習慣了四周的黑暗,隻是驚訝於解雨臣的家怎麽會在這麽深的海底,不知道他家到底是做什麽的。
解雨臣在前麵一言不發地趕路,顯然心中還是頗為著急的,程景平也便沒有問他。
二人再行進了一天後,解雨臣終於開口傳音道:“快到了,你跟緊我,周圍會有不少禁製陣法,要是不小心觸碰到就麻煩了。”
程景平自然沒有異議,以他們家所處的位置便能猜出肯定不是什麽尋常人家,這禁製的威力怕是不會小,他可不想體驗一下。
又是一個時辰後,解雨臣終於停下身形來,拿出一塊令牌,上書“通天”二字。前方的海水似乎晃動了一下,程景平這才發現前方應該是有一個什麽禁製陣法在。
解雨臣傳音道:“走吧,我們到了。”隨後一步跨出,消失在了程景平麵前。
程景平連忙跟上,就在他感覺似乎是穿過了一層薄膜後,一個小院子和一座高大的閣樓映入眼簾。程景平從空中躍下,前方有兩名身穿黃色長袍的老者匆匆跑來,單膝跪地,口稱:“恭迎少主回家。”
解雨臣連忙扶起他們,說道:“陳伯,王叔,都說了別來這一套了,您二位是我的長輩,我可受不起這禮。”
走手邊的禿頭老者眼中含淚地說道:“少主,你有十年沒回家了!”
解雨臣歎了口氣,苦笑道:“陳伯,你也知道,我這人的性子隨意,實在不合適管理這通天閣啊。這事還是我弟弟擅長,可你們非要讓我來接手,我可不得逃嘛。”說完,他轉頭對一臉驚訝的程景平說到:“從沒和你說過家裏人,重新介紹一下,我是通天閣二閣主的長子,我爹就是修行界口中的那位‘暗夜君王’。這是陳伯,那位是王叔,都是我的長輩,也是通天閣中的高層。”他再轉向二老說道:“程景平,我在劍宗的好兄弟,你們的情報裏應該都有,就不用我介紹了。對了,我爹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爹已經進去快一年了,按約定原本四個月前就應該出來的。可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也無法聯係上爹,派去搜尋的人也一個都沒回來。這麽大的事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要怎麽辦,隻能叫你回來商議下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不多時,一名書卷氣十足的白衣男子快步走出。
解雨臣對程景平介紹到:“我弟,謝文軒。”他轉身問道:“文軒,到底怎麽回事,詳細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