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圍獵節上戰狼妖

三人說笑著去了昨日的早餐鋪。河碧放開點了八樣吃食,對著老板大氣一指;“他買單。”程景平笑著付了錢,三人坐下慢悠悠地品嚐早點。程景平也乘機了解了什麽是“圍獵節”。

圍獵節是小鎮的一個傳統節日。早年山上多野獸,時常有野獸傷人的事情發生,鎮上便組織了獵人隊伍上山狩獵。為了調動獵人的積極性,便有了比試,按獵物大小和數量多寡來比試,獲勝的人便能得到“獵人王”的稱號。時間久了,傳到現在,山上早已沒了大型猛獸,可這比試卻慢慢發展成了鎮上最熱鬧的“圍獵節”。如今沒了猛獸,便比試誰的獵物更珍稀,並且還增加了遊行和開獵儀式,獎品也變成了真金白銀。

程景平聽後也頗感興趣,似乎是和家鄉過年差不多的一個節日,想想也十幾年沒過過年了。吃完早餐,三人又來到老鋪巷,這裏便是遊行的主要路段。

巷子兩旁的商家今日也休息一天,隻是卻沒有關門,早早地便忙碌起來,準備著節日所需的免費吃食。

不多時,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都是來看遊行的人們,街邊的商鋪裏也飄出了誘人的香味。人們臉上洋溢著喜悅,大聲交談著等待街頭的遊行隊伍出現。幾個孩子太矮了,便由大人抱著,一邊吃著小食,一邊等著遊行開始。

日上三竿,街頭終於響起震耳欲聾的鑼鼓和鞭炮聲,隻見幾個穿著勁裝的漢子敲著鑼鼓在前麵開道,後麵幾個身著奇異服飾,頭戴麵具,腳踩竹竿的人緊隨其後。再後麵幾個漢子抬著一座彩台,台上幾個半大孩子穿著戲服,臉上畫著濃厚的彩妝,似乎在扮演獵人,正表演著獵人打獵的場景,又唱又跳,好不喜慶。

隨著鑼鼓的節奏,抬杠人踏著節奏向前行進。兩旁的觀眾大聲喝彩,興高采烈。河碧也放下嘴邊的冰糖葫蘆,一邊拍手,一邊叫好。程景平雖然聽不懂台上唱的什麽,可這氣氛讓他感覺很是溫暖,於是也跟著鼓掌喝彩。

待遊行的隊伍過去,街邊店鋪裏的人們便拿出做好的各色美食,供人們免費品嚐。人們吃著美食,不住叫好,場麵熱鬧非凡。程景平和河碧也像凡人一樣擠著去搶吃的,隻有曾叔嘴角掛著笑容,卻仍然冷靜的守著河碧,不讓她發生任何危險。

早上的遊行後,下午便是開獵儀式。

鎮中心的大廣場上,烏壓壓擠滿了人。廣場中心的台上彩旗飛揚,正是開獵儀式舉行的地方。一場場歌舞過後,隻見一個身材微微發福,衣著莊重的中年男子站到台子中間,大聲說到:“百年前,我們的祖輩遷徙至此地。那時的我們生活艱苦,食不果腹,就是上山找點野果野菜,都要冒著被野獸吃掉的危險。是我們的獵隊,是我們的獵人,不僅解決了野獸的危險,更是靠著這些野獸的肉,讓我們度過了最初最艱難的歲月!敬我們英勇的獵人們一杯!”說完舉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台下的數十個獵人也各自端著一碗酒,一飲而盡。

“今天,是我們小鎮一年一度的圍獵節,讓我們再看看獵人的風采,莫忘祖輩的英勇!現在,我宣布今年的圍獵節,開始!”中年男人大聲宣布道。

台下的獵人們將酒杯一摔,大喝一聲,便準備上山狩獵去。

圍觀的人們大聲喝彩,祝福這些勇士們能獵到最珍惜的獵物。

正在此時,台上突然竄出數隻巨狼。為首一隻白色巨狼對天長嘯一聲,咧嘴一笑:“不用找了,我們來了。弟兄們,圍獵開始!”話音剛落,台上的中年男子已經身首異處,被一隻灰狼一抓斃命,噴濺的鮮血將整個台子染成了刺目的猩紅色。幾隻巨狼躥下台去,對著獵人們就是一抓,數個獵人慘叫著被分屍,紅的白的落了一地。

鮮血濺到旁邊人群中,驚恐的人群這時才發出嘶聲力竭的叫聲,慌亂逃跑。一時間廣場上人擠人,人推人,大家不顧一切地要逃離這個修羅場。前麵的人被推倒了,後麵的人便踩了上去。

原本喜氣洋洋的整個廣場,瞬間變為修羅地獄。

程景平和河碧二人本站在最外圍津津有味地看著儀式。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連他們也是一愣,直至廣場上尖叫聲四起才反應過來。

此時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手上拿著咬了幾口的冰糖葫蘆,滿臉眼淚地哭道:“娘~~娘~~娘你在哪兒啊?娘~~”而他的娘,此時卻已經被擠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一隻黑色巨狼聽到小孩的哭聲,轉頭看來,凶相畢露。正準備一躍而起撲向小男孩,卻聽為首白狼一聲嚎叫,隻得停下身來,繼續追殺殘存獵人。

程景平一聽到男孩的哭聲,腦中便閃過自己娘親的墳墓,墓碑上寫著娘親的名字:莫念。

莫念,卻念了十三年了……

程景平隻覺胸中有一口鬱氣,不吐不快。見黑狼欲殺男孩,顧不得還有傷在身,大喝一聲,兩眼通紅地衝向了那頭黑色巨狼。河碧回過神來,飛入場中,將男孩抱起,帶到安全地帶後安慰了幾句,再次回到廣場。

曾叔上前一步攔在河碧身前,低頭說道:“小姐,不可莽撞。”

河碧眼中有火,卻也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如今若生意外,怕是會影響大計。當下強忍怒火,冷冷地看向為首白狼。

此時廣場上人群漸漸散去,程景平三人便顯得特別顯眼。白狼見程景平衝向了黑狼眉頭一皺,它沒想到這個小鎮上居然還有修士,正要上前幫忙,卻又感覺到一道冷冽的殺氣鎖定了自己,回頭一看,一個紅衣女子正冷冷地盯著自己,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白狼停頓的一瞬間,程景平已經衝到了黑狼身前,沒用上任何道法劍訣,純靠肉身之力,一拳揮向黑狼腹部。黑狼剛準備去捕殺殘餘獵人,卻沒想到場上會有個修士,全無防備之下,硬生生受了程景平一拳,倒飛出去數丈遠,撞塌了數幢民房,被埋在倒下的磚瓦中,生死不知。

程景平雙眼通紅,憤怒、悲傷、不甘……各種情緒衝散了他的理智,也不管廣場上其它巨狼,再次衝向黑色巨狼,一拳舉起就要擊中黑狼頭部,結果了它。

為首白狼見狀,顧不得紅衣女子一方的殺意,急速飛出,趕在程景平之前來到黑狼身前,對著他一聲嚎嘯。震耳欲聾的聲波衝向程景平,殺紅了眼的他沒有任何準備,好在石靈明自動護住,靈明劍甲瞬間附體,這才沒有被聲波直接震碎。饒是如此,程景平還是被這一聲狼嘯震得五髒劇痛,倒飛出去數丈遠。

好在這一吼也讓程景平回過神來,不再被負麵情緒所控製。

此時,白狼見獵人已經全部斃命,又是一聲狼嘯,將眾狼聚集到一起,免得被那幾個人類修士逐一殺死。身後的黑色巨狼也緩緩起身,搖了搖頭,吐出一大口鮮血,望著程景平的眼神殺氣四溢,低聲嘶吼一聲。

白狼瞥了它一眼,突然全身一陣白光閃耀。片刻後白狼消失,一個身穿白色短打勁裝的男子昂首挺胸出現在白光中。身材高大,麵龐棱角分明,五官雖不俊朗,卻耐看,羈傲不遜地望著程景平,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不是對手,都先回去吧,按計劃撤離,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黑狼似乎有些不甘,但還是聽從白狼的命令,同其它巨狼一起向著鎮外飛速奔去。

程景平此時卻是一聲冷喝:“殺了那麽多人,想走就走嗎?”說罷運起疾風劍訣,數道風刃朝著狼群急射而去。狼群卻對風刃全無防備,絲毫不準備回身防禦,因為它們的族長說了——這裏,交給它。

果然,化身人形的白狼妖手中出現兩柄刀柄在中間,兩端都是弧形刀刃的奇形長刀,一個閃身來到狼群身後,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過後,輕鬆接下所有風刃。白狼妖戲謔地望向程景平:“小子,你就這點實力?”

程景平周身狂風大作,疾風——疾如風。程景平將疾風運用到極限,化出數個殘影圍攻白狼妖。卻見白狼妖竟然能跟的上他的速度,同樣化出數個殘影將他的攻擊一一化解。隻見廣場上飛沙走石,無數個身影閃爍,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卻不知道是從何處傳來。曾叔見狀,帶著河碧向外退去。

程景平隻見白狼妖又是一刀劈來,靈活的向旁邊一閃。卻見白狼妖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手中一道白光閃過,隻見白光穿過程景平身邊,向著身後射去,他的身後——正是河碧!

白狼妖的目的竟是河碧。

白光瞬間來到河碧身前,現出真身,卻是一條捆仙索,將河碧困得結結實實。白狼妖手指一勾,捆仙索帶著河碧回到了他的身邊。

曾叔一時不察竟被白狼妖得手,綁走了小姐,此刻臉上殺氣騰騰:“勸你不要節外生枝!”白狼妖卻將河碧擋在身前:“嘿,我可不想和這小子打生打死的最後被你們給收拾了。想要這丫頭的命,就幫我殺了這小子。”說完手中長刀橫在了河碧脖子上。

河碧看著曾叔,沒有一絲害怕,隻是冷冷問道:“曾叔,現在我可以出手了吧!”說完也不等曾叔回話,大喝一聲,周身爆發出一股強悍的肉身之力,竟是生生將捆仙索撐斷。之後一個下蹲躲過白狼妖的刀鋒,起身一個上勾拳擊中白狼妖的下巴,將他打的離地三丈高。再一個躍起,閃至白狼妖上空又是一套組合拳,將白狼妖生生轟入地底三尺有餘。擂台被轟出一個大洞,煙塵四起,不可視物。

電光火石間,剛才還看著穩操勝券的白狼妖便被看似嬌小無力的河碧揍得毫無反抗之力,程景平也是一臉驚呆,原來河碧的肉身之力竟還在他之上!

河碧一個俯衝,正要再大展神威,卻見地底下一道人影暴起,白狼王瞬間衝至河碧身邊,躲過她的回身一腿,一刀砍向她的脖子。

程景平一閃而至,石靈明高舉,架住了這致命一刀。卻感到一股巨力襲來,以自己的肉身之力竟也無法匹敵,連帶著河碧一起,被擊退數丈遠。

此時河碧心神中響起曾叔的傳音:“小姐,我來吧。”河碧卻回到:“曾叔,幫我壓陣,這一戰讓我來!”曾叔無奈,隻得囑咐到:“小姐小心,萬不可暴露功法。若有危險,我自會出手。”

河碧應了一聲,轉頭對程景平說到:“呆鵝,會遠攻的功法嗎?”

程景平微微一愣,呆鵝是叫自己麽?隻是當下也理會不得許多,點頭道:“會是會一點……”

河碧不等他說完:“那就行了,你遠攻,我近身。”

程景平一愣,一個姑娘家的要近身肉搏?當下驚疑道:“這個……我近身也不錯的,要不我近身吧。”

“廢什麽話,就這麽定了!”河碧白了他一眼道。嘴裏卻嘟噥著:“本小姐要是會遠攻還用問你麽?”

定下戰術,河碧一個閃身向白狼妖衝去。程景平換了轟雷劍訣,一道雷霆劍氣襲想白狼妖,掩護河碧近身。

白狼妖的計策被破,措不及防下又生生受了河碧一套組合拳,氣息卻是絲毫不減。麵對二人的配合攻擊,臉上沒有半分慌張,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個子力氣倒不小,來,我們比比肉身之力。”雙刀自動飛出,將程景平襲來的雷霆劍氣一一擋下,自己則迎上河碧的攻擊,隻是眼睛仍時不時地瞄向曾叔,關注著他的動向。

程景平受傷,並且不能用“蛇蟠陣”,河碧也不能暴露自身功法,白狼妖以一敵二還要防備曾叔突然插手戰局,曾叔答應了河碧讓她去戰,於是戰局就這個詭異的維持了一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