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漂洋過海的老朱父子
眼見著自家老爹這般不要臉的話都說出來了,朱棣差點沒臉見人。
娘咧,要是以後跟自家大兒子相認了,想起這些事兒,那這當皇爺爺、當父王的,還有啥麵子?
可轉過頭朱棣就暫時不打算想這些事情了。
實在是,銀礦一事太過誘人了。
哪怕朱棣隻是一介藩王,也眼饞!
實在是大明朝廷太缺銀子了。
大明的白銀儲量本就低,翻遍整個大明也沒能找著什麽大型的銀礦不說。
最要命的是曆朝曆代的地主豪強、世家勳貴都有個很不好的習慣。
那便是藏銀子!
往豬圈裏藏、往地窖裏藏,往各個犄角旮旯裏想盡辦法藏。
然後再換上繡娘精心織就的“粗布麻衣”,扮演個“耕讀傳家”的模樣來。
這就是這些人這麽些來獨有的智慧。
尤其是在元朝統治時期,一為避稅,二為避禍,家裏的銀子那可是藏得死死的。
哪怕如今到了大明,積重難返之下,這“狡兔三窟”“留條後路”“惠及子孫”的習慣還是傳承了下來。
故而,大明無論開采多少銀子。
最終這些手握大批良田、老家還有無數佃農附庸的地方豪族,總能想辦法用糧食、桑麻等各種東西把國庫的銀子弄走,然後埋起來。
這已經成為這個時代的頑疾了。
正因為如此,無論是朱元璋還是朱棣,對於朱高煜口中所說的銀礦格外的感興趣。
但朱高煜怎麽可能讓他們倆如願。
這可是將來自己老爹起事之後跟朱允炆對抗的資本,可是老底子來著。
能告訴眼前二位一聲,已經說得上信任有加了。
同時,朱高煜也在感歎,到底是商賈啊,眼見著有銀礦的消息,這眼珠子都紅了。
平日裏張老爺子可是一臉的淡定來著。
想到這裏,朱高煜覺著逗逗這老爺子也挺有意思的。
因此,裝作一臉感慨的模樣說道。
“老爺子、李叔,你們這麽眼饞這銀礦,在下倒是能理解。”
“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嘛!”
“可平素裏一些小錢或者不甚重要的買賣,帶上你們發發財也就算了。”
“也算是不枉你們相信在下的一番富貴。”
“但那銀礦不一樣,那可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銀礦。”
“光是那白銀儲量,就占了如今整個世界的三成以上,是能挖掘百年以上的超級大礦!”
“這天大的富貴,在下豈能輕易拿出來與人共享?”
“要知道,這可是我將來打算用作我父王起事的底牌!”
朱元璋和朱棣聽到這話,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全世界最大的銀礦?
雖然這父子二人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大,但是單單就這銀礦能開采百年以上這一條,就足夠二人開始打起腦筋了。
老朱家農戶出身,馬上打天下,而眼前這父子倆又是最信奉強權那一套的,這眼瞅著有筆天大的買賣在眼前,能忍住才奇怪了。
朱元璋嘿嘿一笑,似乎絲毫不在意剛剛自家大孫子的拒絕一般,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友,你如今有船隊能出海,之前聽你所說,人手怕是也不缺,那你為何不直接先把那銀礦占了呢?”
這問題,屬實有些超綱了,但朱高煜隻是楞了片刻,便玩味的看著眼前的這位老爺子道。
“道理其實很簡單,如今在下不過是個沒見光的藩王私生子。”
“若是讓人知道手頭有了海量的銀錢,那無異於稚子持金過鬧市,別說我自己了,就是我父王也保不住我!”
“畢竟,這數量委實有些多了!”
這話一出,朱元璋父子倆倒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倒是頗為實在。
不過……
朱元璋仔細的打量了朱高煜一眼,心中暗暗感歎道:“自家到底是怎麽出這麽個生而知之的麒麟兒的?”
“這年紀輕輕手段高超也就算了,少年天才也不是沒見過。”
“可為何這同樣年紀輕輕的,比起那允炆來,不僅手段老辣了不止凡幾,關鍵是這心性強了何止百倍?”
“允炆隻是因為立儲一事,就能在朝會之上大驚失色、舉止失措。”
“可高煜卻明明幹的是這最駭人的大事,卻滴水不漏、處處打埋伏。”
“唉……人比人氣死人,這麽些年允炆到底學了些什麽東西。”
朱元璋再次感歎齊了自己對於皇宮裏那個孫子的教育失敗,雖然往日裏太子還在的時候,他也沒太過注意也就是了。
可朱棣卻沒想那麽多,他就一個想法。
自家大兒子,對自己太好了。
固然這提前好些年就為自己將來造反、登基的事兒做準備,說起來有些嚇人。
但從這些天自家大兒子的那些安排、舉措來看。
一樁樁一件件的,拿出來都是花了大心思的。
那是這下了大力氣的。
不說其他的,看看眼下這個巨大無比的地下城鎮,還有大量的工坊、人手、糧草、兵刃乃至火器。
這些事情,可都是為了他的將來做的準備。
隻要將來真出現朱允炆登基消藩的情況,那麽燕王府立刻就能以這些家底迅速崛起,而後瘋狂擴張。
朱棣固然對自家老爹那是實打實的敬仰、佩服,也絕不敢在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有什麽其他心思。
可若是老爺子不在了,真要是朱允炆那小子登基,那就不好說了啊。
自己可看不上那小子,而且那小子似乎從小就跟自己不親,看自己跟看仇人似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何必畏畏縮縮?
想到此間,朱棣心頭一片清明,頭一回在老爺子麵前挺直了腰杆,一把親熱的摟過自家大兒子的肩膀,笑著說道。
“小哥,你若是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畢竟誰還沒點秘密不是?”
“但是將來攻打東瀛的時候,記得下手狠點,老子早就看那幫小矮子不順眼了!”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到底是咋知道東瀛那邊的銀礦的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