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賣女求榮
這可真是驚天一炸，上海灘的報紙是不敢發表的，可擋不住老百姓的謠言之嘴呀，短短兩天的功夫，整個上海灘都傳得沸沸揚揚，那謠言傳的都沒邊沒沿了，最牛掰的版本，新任警察局長乃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轉世，在爆炸響起的一刹那，現出原形，駕祥雲脫離了險境，並且咬死三百六十五個扶桑鬼子雲雲……
現在這個哮天犬正帶著兩個媳婦兒，一個師侄女逛街呢，身後跟著臉臭臭的陳真，孫桐沒來，他去代替陸爾在警察局辦公，四個警衛緊隨其後。
陳真悻悻的看著前麵這個便宜師父，臉繃得緊緊的，之所以臉色不好是有原因的，不管是誰被人一招幹倒二十二次，臉色都這個樣。
炫炫和寶寶一邊一個，緊緊抓住陸爾的胳膊，前天陸爾一回到飯店，就把被刺殺的事告訴了她們倆，如果按照別人的想法，就是藏著掖著，不讓家人擔心，可陸爾不這麽想，既然是夫妻，肯定就是一體，讓媳婦兒知道世事之險惡，讓她們多加幾分小心，這才是相處之道，況且陸爾明白，上海灘步步是坎，處處是險，以他的脾氣秉性，注定要得罪人，九九八十一難都是少的，他能做到的就是打，打到沒人敢惹他為止。
兩個小丫頭這兩天一直不敢離開陸爾，嚇壞了，陸爾反正對上班沒什麽興趣，索性命孫桐就任了局長助理，全麵替他管理警局，而他則帶著三個小丫頭和陳真，在上海灘四處找房子，警察局的總務處長金浩達還在醫院躺著，沒來得及給新局長安排住處，而現在總務處是一片散沙，不過這也證明金浩達在總務處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他不下去，誰也不敢上來。
連玩帶遛躂，在上海灘逛了兩天，沒有人認識他，即使見過，也不會把一個陽光少年和冷酷無情的警察局長聯係在一起。
陳真自從知道了陸爾的身份，也就不再糾結自己是通緝犯了，開玩笑？是不是通緝犯還不是警察說了算？
這上海灘著實繁華，尤其是外灘，到處是高樓，人多車多，白相的人比比皆是，不過，人多事就多，治安其差，不時地就有人被偷被搶。
陸爾一行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加上四個警衛分散開來，自然成了黑幫弟子的目標。
楊林這幾天活得很憋屈，自上次被譚四教訓了以後，回到家，被哥哥楊雙又捋了一遍，告誡他暫時不要去惹譚四，關副局長已經答應了他，待新局長這邊一消停，馬上幫他對付譚四，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就約束楊林不得搞事。
要楊林不搞事？那是不可能滴，這貨從根上講就是惹禍的苗子，在家呆了兩天，就跑岀來，帶著一幫手下，在外灘橫行霸道，隻要他到過的地方，都是人仰馬翻。
做為標準的反派，逃不過貪財好色，卑鄙下流這些，楊林也不例外，前一段時間他相中了一個姑娘，調戲不成，反被扇了一個大逼兜，這下可把他惹翻了，回到家命人打聽姑娘的底細。
這一打聽可把他樂壞了，這個姑娘姓劉，叫翠湖，今年十七歲，原籍河南，家裏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妹妹，三年前全家從河南逃荒來到上海灘，靠著打零工維持生活，沒想到她爹染上了賭癮，終日流連在賭場之中，把娘幾個替人洗衣服補衣服掙的錢，全扔在了賭場中，窮家出美女，劉大全輸耍不成人，但生的三個女兒卻是國色天香。
這個年頭，美麗就是原罪，如果美麗沒有權勢做為靠山，那麽終究會變成玩物。
楊林不光對翠湖垂涎三尺，就連她的兩個妹妹翠蘋，翠竹也是誌在必得，為此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派出碼頭上的管事黑三兒，帶著劉大全出沒於小賭場，沒出一個禮拜，就欠下了巨額高利貸，現在楊雙不讓楊林去惹譚四，反正沒事幹，楊林就一心要把劉氏姐妹抱上自己的床，他沒想到，就是這件在上海灘來說的平常事，竟惹出了驚天大戰，把青幫，斧頭幫，乃至小刀會全卷了進來……
翠湖家住在閘北，租了人家的一個窩棚住，一家五口擠在不足五平米的地方，連做飯都在窩棚外麵做。
翠湖媽是個性格懦弱的女人，生不出兒子，讓她在丈夫麵前抬不起頭來，時間一長，逆來順受就刻在了骨子裏。
劉大全呲著大黃牙，一搖三晃的回了家，不回不行，一天一夜，他輸光了身上最後一枚銅板，還欠了黑三兒三十塊大洋，沒辦法，隻能回家找錢翻本兒。
大中午的，翠湖在窩棚外熬野菜粥，她娘帶著妹妹坐在外麵縫衣服，窩棚裏太暗，看不清針線。
翠湖一聽踢遝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她那個損爹回來了，她頭也不抬，不用問，這又是輸了個毛光爪淨才回來的，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的爹，早讓她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劉大全也不在意，他一把將翠湖她娘王氏拽進了窩棚，翠湖她娘悴不及防，差點摔倒，可不敢埋怨丈夫，否則又是一頓暴打。
＂孩兒她娘，有個事跟你商量…＂
一聽丈夫這個口吻，王氏的心都揪了起來，這個死鬼一用這個語氣說話，絕對沒好事。
＂當家的，家裏真沒錢了，斷糧兩天了，我們娘幾個隻能挖野菜填肚子了。＂
＂嘖嘖嘖，你看看你，誰管你要錢了？不光不要錢，我還給你錢。＂
王氏更擔心了，她哪怕是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相信丈夫這張破嘴。
劉大全一見媳婦兒不說話，他得意地笑了，在外麵他是個小癟三，在家裏麵這地位相當高大。
＂我是想啊，這翠湖也大了，要麽找個有錢的嫁了，要麽…＂他畢竟是親爹，有些話真說不出口，他這幾天，輸了三十多塊大洋，這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黑三兒說了，要麽把翠湖嫁給楊少爺當五姨太，要麽去一壺春當舞女，這兩個選擇，不光將他欠的錢一筆勾銷，還給他二十塊大洋。
這人呐，隻要是沾上賭，就徹底完了，賣兒鬻女是必然的結局，劉大全三個女兒，不夠他在賭場玩一個月的。
王氏頹然地癱在地鋪上，不用問，這個死鬼一定是輸了大錢，這是要賣女兒了。
＂嫁有錢人？嫁誰？＂王氏的臉上木然一片。
＂嘿嘿嘿，這個人可不得了，他叫楊林，他哥可是青幫的大哥楊雙，他願意出二十塊現大洋，娶翠湖當五姨太…＂
他的話音未落，翠湖拎著勺子衝了進來，屁大點兒的地方，再小聲也聽得見。
＂我不嫁！楊林是什麽東西誰不知道？我不嫁！＂
＂什麽？＂劉大全跳了起來：＂死丫頭，你不嫁？也行，那你就到一壺春去當舞女，給老子掙錢還債！＂
翠湖呆住了，手裏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爹，你要賣我去當婊子？＂
＂什麽婊子不婊子的？是舞女，陪人跳舞，錢掙得多，還有小費。＂
翠湖的眼淚下來了，心裏絕望至極，這一天終於來了，她和妹妹們早就知道，終有一天，這個輸耍不成人的爹會賣了她們，但當這一天來臨，她又忍不住心喪欲死。
＂妮…＂王氏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翠湖心裏燃起一絲希望，看向她娘。
＂嫁了吧，妮，咱就是這個命了……＂
翠湖的淚水流得更急，心灰意冷。
忽然，窩棚外傳來了兩個妹妹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