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活的真憋屈

湯玉麟嚇得一哆嗦,跳了起來大罵:"誰呀?"

頭山滿緩緩的站了起來,歪著頭看著門口,臉上的表情很淡定,仿佛天塌下來也跟他沒關係。

湯玉麟和馮德麟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清秀的少年穿著短衫,兩隻手插在衣兜裏,倚在門邊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著他們,露出四顆大白牙。

湯玉麟嚇得退後一步,一屁股坐在茶桌上,茶壺茶杯坐得碎成一片片,滾燙的茶水燙得他嗷的一聲:"哎呀臥槽!"

頭山滿微笑著鞠了一個躬:"是陸爾君吧?第一次見麵,我是黑龍會的頭山滿。"

陸爾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站在離他們五米遠的地方,冷笑一聲。

"不好意思,我對小鬼子姓什麽叫什麽不感興趣,那個誰,頭什麽玩意兒,我今天不是衝你來的,我來這,是我幹爹有幾句話要我說給馮老三和二虎子聽。"

馮德麟罵了一聲:"小犢子,我特麽再怎麽說也是你幹爹的拜把子兄弟,你特麽的就這麽跟我說話?操你麽的,就是張小個子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算個雞…."

他話未說完,被已經被陸爾一隻手掐著脖子給舉了起來,湯玉麟隻見人影一閃,陸爾已經舉著馮德麟站在他麵前,這一下,把他嚇得瓷片紮進屁股都不知道疼。

"馮老三,你特麽敢罵我?是不是活擰了?你個老王八犢子,勾結小鬼子,興風作浪,你還要我好好跟你說話?你去死吧!"

陸爾的眼中充滿了殺氣,眼睛都有點紅了。

湯玉麟慌忙一把抱住陸爾的胳膊,連聲叫道:"哎呀呀,大侄子,你的驢脾氣又來了,你馮伯伯就是嘴巴臭了一點,這個你幹爹也清楚啊!好大侄子,你別衝動,你要是掐死馮老三,你幹爹不是也得背上一個待人刻薄的名聲嗎?"

陸爾斜睨著湯玉麟,一聲不吭,但他的手指卻在緩緩收緊,馮德麟的喉嚨哏哏直響,被掐的直翻白眼,他的腿越蹬也越無力。

頭山滿平和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慌張,他雖然見到陸爾闖進來,但並不緊張,一是別說陸爾,就是張大帥都不敢輕易動他,他作為黑龍會的二把手,隻要他受傷或死亡,那麽敢傷他的人,就要準備承受黑龍會的怒火和無窮無盡的追殺。

二是這裏畢竟是扶桑領事館,後麵軍營駐紮著關東軍一個精銳中隊,還有馮德麟的一個營和湯玉麟的一個排。

不客氣的說,這些兵力,就連討逆軍都不敢輕易攻擊,否則勝敗還未可知。

但是陸爾的軟硬不吃,讓他覺得自己有點想當然了,顯然這是個初生的牛犢,根本不怕虎,這個馮德麟還有用處,自己絕對不能讓他死。

"陸君,請息怒,我代替馮桑向你道歉,為了平息你的怒火,我想一萬大洋應該可以讓你能放過馮桑吧?"

陸爾斜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像是要飯的人嗎?"

頭山滿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少年的胃口太大了,要知道,一萬大洋可是一個旅一個月的軍餉,結果在陸爾的口中,卻成了要飯的了,但是陸爾已經留下了餘地,一萬大洋是打發要飯的,那麽五萬呢?十萬呢?

"唉…"頭山滿長歎一聲,什麽個怪事情?他是個梟雄,不拿錢當回事,可這錢掏的也太憋屈了。

"陸君,放手吧,十萬,我給你銀票!"

陸爾冷笑一聲,一群傻狗,要不是幹爹一再囑咐,要留馮德麟一條狗命,他今天就送這個馮三爺升天,陸爾手一鬆,馮德麟掉在地上,翻著白眼,喘著粗氣,萎靡不振,再也沒有了剛剛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

頭山滿打開了保險箱,伸手拿了十萬兩銀票,可看著保險箱裏頂上了膛的手槍,卻躊躇了一下,這個時候抓起手槍,回頭一槍,豈不是既出了氣,又省了錢?

正在此時,房門一開,秦九笑嘻嘻地走了進來,他沒有拿槍,依舊是柳葉刀在指尖如神龍一般,不停的飛舞。

秦九在陸爾耳邊低語了幾句,陸爾笑了,這該死的鬼,湊一塊兒了,辮帥張勳在兩個扶桑人的陪同下,向頭山滿的房間過來,還沒到門口,就被製服了。

頭山滿不是個笨蛋,他很清楚,這個陸爾不會自己一人,膽大包天闖進領事館,先不說自己是否有那一擊必中的槍法,如果開了槍,打死了陸爾,那他的手下衝進來,自己三人也難逃一死。

他心裏的僥幸在秦九進來的一刹那,消失殆盡,世界還很美好,頭山滿沒想過這麽快就為天皇效忠。

他將銀票遞給陸爾,剛要說話,卻被陸爾拿著銀票扇了一個耳光。

"納尼?八嘎!"頭山滿怒了,這一記耳光,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八你媽嘎!小鬼子,你別以為你藏了一把槍,我不知道咋地?咋不拿岀來崩了我呢?"

頭山滿一愣,這個小子眼神也太尖了吧?這麽遠都能看到?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陸爾的眼尖,而是秦九的眼睛銳利,他一進房間,就一眼溜到頭山滿伸手想去拿槍,秦九這才把柳葉刀置於最佳的發射位置,他有信心,在頭山滿舉槍的一刹那,就一刀要了他的命。

"陸君,你誤會了,我…"

"我誤不誤會不要緊了,北平城這場複辟鬧劇,你們三位是幕後的黑手,還差一位就全了,就是那個小辮兒,來,帶進來。"

秦九把門一開,簡又軍帶著五個士兵,把張勳等人推了進來。

一個扶桑青年,穿著和服,被推進房間,還沒看清房間裏的人,就破口大罵。

"八嘎呀路!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在領事館撒野…."他的罵聲突然斷絕,喉嚨上出現了一條紅線,緊接著紅線裂開,鮮血湧了出來,扶桑人捂著喉嚨,撲通跪倒,眼睛瞪得圓圓的,都快努出來了。

秦九把柳葉刀在張勳的軍服上擦了擦,張勳嚇得直突突,這是什麽人呐?一言不合就揮刀殺人?太凶殘了!他把嘴閉得牢牢的,連氣都不敢喘。

頭山滿也嚇了一跳,至於馮德麟和湯玉麟,更是嚇得麵如土色。

"陸爾,你知不知道你們殺的是什麽人?他是我們扶桑領事館的參讚小鬆平一郎?"

陸爾冷笑一聲:"參讚怎麽了?我始終認為,死了的小鬼子才是好鬼子!"

頭山滿氣得快暴走了,但理智告訴他,消停的,否則下一個躺在地上直抽抽的就是自己。

陸爾不耐煩了,一擺手。

"綁了!"

簡又軍等幾人,掏出繩子,把幾個人綁上了,湯玉麟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挨了兩個電炮,這才老實。

秦九轉了一圈,提著一個皮箱,看樣子挺沉,這把頭山滿心疼的喲,這可是他保險箱裏的錢財,足足一百二十萬兩銀票,還有三斤金條。

"不磨嘰了,張勳,想活嗎?"

張勳一怔,慌忙回答:"想,請小英雄饒了老夫一命!"

"兩個選擇,第一,我現在殺了你…"

"我,我選第二。"

陸爾笑了,老東西,還挺上路。

"讓你的兵放下武器,你通電全國,向東北張雨亭大帥投降!"

張勳這回,連奔兒都沒打,立馬點頭。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還不是為貪生怕死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