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落入凡間的精靈

重新回到房間裏,顏箏卻像是丟了魂一樣,她是個孤兒,三歲時就來到顏老太身邊,五歲開始學習八卦掌,十二年了,仍然在明勁邊緣徘徊,顏老太經曆過這一關,知道這已經不能靠教的了,而是要靠自己悟,練武其實就是一個打敗自己,提升自己的過程,所謂關關難過關關過,學習是沒有止境的,學武永遠在路上。

又上了一輪茶水,秦九和謝雨晴也坐了下來。

顏箏卻走到陸爾麵前,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瞅著他,瞅得陸爾心裏直發毛,寶寶不樂意了,什麽意思?你一個大姑娘,這麽瞅人家的老爺們兒,你幾個意思?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們姐妹是病貓嗎?

"喂!顏箏,別看了,這個爺們兒是我和我姐的!你…."

寶寶話未說完,顏箏打斷了她的話。

"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她一邊說一邊出掌,直奔陸爾麵門。陸爾端坐不動,單手化解她的攻勢,顏箏的八卦掌愈打愈快。

陸爾仍是坐著單手和她拆招。

"記著,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力與意合,要以意領氣,以氣運力,以身導力;以意領氣,氣沉丹田,氣遍周身方得自然,沉心!靜氣!六合合一!"陸爾的聲音如晨鍾暮鼓一般,在顏箏的耳邊轟鳴,她淩空一個翻身,輕輕落下,單膝跪地。

"顏箏叩謝師叔!"她已從明勁進入到了暗勁,這聲師叔她叫的是心服口服。

陸爾是很不好意思,這個姑娘與自己同齡,甚至比自己還大上一點,雖然也算得上是同門,但是師叔這個輩分有點尷尬。

炫炫最機靈,一見陸爾的窘相,急忙伸手拉起顏箏,讓她坐下,三個小丫頭低聲說著悄悄話。

忽然,顏箏大叫一聲:"秦炫炫,我叫你老公師叔,你不就成了我嬸兒了嗎?那我不是虧大了?"

顏老太和謝雨晴無奈地捂上了臉,這廝是誰?我們不認識她。

"師弟,現在北平城局勢太亂了,一會兒討逆軍,一會兒辮子軍,趕走了黎元洪,又把那個小皇帝捧起來了,據說,這黃龍旗掛滿了北平城,最後布都沒有了,隻能用黃紙代替,現在局勢如此,這個時候你出現在北平,難道是你們東北軍也要插上一腳嗎?"

"大姐,張勳這個杠頭,他搞複辟不過是一場鬧劇,我此次來北平,確實是大帥所命,但不是針對辮子兵,而是東北有人參與了複辟。"

"噢,我說嗎,這一段正陽門這邊多了不少當兵的,聽口音就是東北人,雖然人不多,可看武器裝備,應該是某個部隊的精銳,我叫人打聽了一下,說是二十八師的。"

"對,這次支持張勳的,就是馮德麟和湯玉麟。"

"我對你們東北軍不大熟悉,師弟,你也知道,我們盜門畢竟混的是江湖,我們不像青幫,許多將軍都是青幫的弟子,不過,在這北平城裏,如果說要是做點偷雞摸狗的事,我們盜門還是比別人強,你就說,需要我們幹什麽吧。"

"大姐,我也不瞞你,這次進北平,我帶來了我最精銳的一個營,人雖不多,但是可以以一當十,也就是說,現在北平,我說了算,可是我武力夠了,但是情報卻是兩眼一抹黑,我希望盜門能幫我搜集情報,打打殺殺的活我們來幹。"

顏老太笑了,這個太簡單了:"師弟,這你可找對門了,在這北平城裏,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第一個知道消息的肯定是丐幫,而第二個就是我盜門,你需要什麽情報,給我一個範圍,我來解決。"

"大姐,我隻需要知道張勳和湯玉麟的具體位置,身邊有什麽人?每天的行蹤,還有禮親王誠厚,可以嗎?有沒有什麽難處?"

"有點問題,不過不大,時間緊嗎?"

"五天之內就行。"

"應該可以,你等我消息。"

"好,大姐,既然小九回歸盜門了,以後就留在這吧,他的性格過於心軟,也不適合留在軍中。"

"哎呀,不瞞師弟,我還正想跟你說呢,一來我年紀大了,精力也比不上以前了,再加上我又是個女流之輩,終究不能服眾,小九是他師傅唯一的傳人,這門主一位是他推不掉的責任,二來呢,你也知道,雨晴她爹當年就給倆個孩子訂下了婚約,雨晴年歲也大了,該給她倆完婚了,我也好早日抱上孫子。我打算盡快找個黃道吉日,給她倆辦個婚禮,再把門主之位傳小九,我趁著身子骨還行,能帶他幾年,你看中嗎?"

"當然沒問題,日子您來挑選,事由我來辦,畢竟小九也是我身邊出去的。"

"好好好,一家人,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還有,武林貼之事,你是怎麽打算的?"

陸爾沉吟了片刻。

"宮寶森有兩個師兄,我師傅已經被他逼去了南方,現在留在北方的,還有他大師兄,關東之鬼丁連山,這宮寶森想托徒弟上位,還得看丁連山答不答應,明天的大會,我看,應該是好戲連台。"

"不過師弟,據我所知,這個丁連山可是一個極其陰毒之人,我們要是站在他那麵,恐怕是尾大不掉。"

"大姐放心,這個丁連山還不配和咱們站在一起,我想咱們不過是兩不相幫,找找場子,也讓這江湖上知道知道,這北平城,包括這北方,咱這盜門還是數一數二的。"

顏老太高興了,她一拍大腿:"好!那明天中午你來,我們一起去赴會。"

………....

夜已經深了,北平城的大街小巷空無一人,遠處激烈的槍炮聲仍在繼續,在盜門的這幾個時辰中,每隔一個時辰,孫桐就會派人送來最新的戰況,討逆軍仍然是人海戰術,辮子軍的人太疲勞了,已經頂不住了,火器營失守,辮子軍退入二線陣地,繼續防守,張勳手裏的兵力越來越捉襟見肘,疲於奔命,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精力來管北平城的治安了。

陸爾和炫炫,寶寶坐著馬車,另一輛坐著阿布和護兵,回貨棧的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發現辮子軍的馬隊。

陸爾現在是怡然自得,躺在炫炫的腿上,手裏把玩著寶寶的小手,炫炫輕輕的給他揉著太陽穴,這種神仙般的享受,讓陸爾明白了為什麽周幽王會為了搏褒姒一笑,而烽火戲諸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為什麽要去迷戀一個陰狠毒辣的扶桑女人,而棄這麽好的妻子於不顧,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陸爾覺得隻有兩個字形容:傻逼!

寶寶一個小手托著腮幫,小嘴嘟嘟著,月光的照耀下,像是落入凡間的精靈一樣,可愛非常。

陸爾忍不住親了她小手一下,寶寶嚶嚀了一聲,也躺在了姐姐的腿上,和陸爾頭挨著頭,炫炫都氣樂了,這倆莫非以為自己是枕頭,馬車是床嗎?這兩個冤家,得欺負自己一輩子!

寶寶長歎一聲,陸爾卻驚訝了,他抬了一下腦袋,和炫炫驚訝的眼神對在了一起,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寶寶一向是沒有什麽愁事能放在心上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炫炫有些急了,多大的事情能讓妹妹長籲短歎?這個事肯定很大,她摸摸寶寶的頭發,柔聲說道:"寶寶,怎麽了?有什麽事說岀來,我和哥哥都會幫你解決的,不要著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