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七星燈

“好吧,我坦白。”

周大福徹底像蔫了的茄子。

“我是想晚上出來垂釣,這不剛下過雨嗎?說不定能釣到大魚!”

“但我一個人又害怕,那天晚上的事,觸目驚心的。我就是個釣魚佬,愛好釣魚,看到別人釣大魚,我眼氣啊!”

“那你也不能跟著我,今晚我有別的事要做。”

周大福唉了一聲,也不再多問,而是撿起地上的漁具,折返往回走。

走之前,他又回頭認真的跟我說。

“那你小心點,不要再往前走了。那片林子,聽說晚上有鬼火出沒。”

我用科學的態度告訴他,所謂鬼火隻是白磷燃燒現象,證明那個地方屍體多。

並不是但凡見到一點奇異的現象,都是撞了鬼。

周大福聽了後,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更害怕了。

腳底抹油,飛快開溜,也不管我的安全了。

我懶得搭理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直到來到這處密林,總算看到了周大福說的鬼火。

七星燈陣。

這裏的所謂鬼火,實則是燃放著的一盞盞七星燈。

七星燈的中間坐著一個人,這人身體僵硬,乍看上去,就像塊木頭。

突然,他猛地睜眼,手上的鈴鐺飛速的搖晃!

啪的一聲響。

鈴鐺重重的墜落,因為其中一個七星燈滅了。

是被我吹滅的。

噗的一口血吐了出來,那人的黑色鬥篷也被大風吹落。

“你……是你!”

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但也意識過來,他就是當初我利用符咒刮傷手的人。

“你利用七星燈給別人續命,就沒想到,那些被引入河中的人,他們何其無辜嗎?”

他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

“他們無不無辜我不知道,我沒想到你小子能夠找到這裏來,還算有點小聰明。”

“但這隻是計劃的一部分,就算你能夠破了我的七星燈陣,該死的人還是要死。”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陸雲霄?”

那人似乎沒料到,我能直呼其名。

“你認識我?除卻那日在樹林裏見到過你,咱們兩個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交集。”

我沒有直麵回答他,反而繼續道:“我記得不錯,不論是地魁陣還是七星燈陣法,都需要有一定的道法加以維持,可你並不是修道之人,後麵有誰在幫你?”

“是不是李常德?”

我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陸雲霄大概沒料到我會這麽坦誠,他愣了一愣,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什麽李長德,我隻知道我布下這個陣法,是為了給我的親人續命。”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哪怕是用我的命給她續命,我都願意。”

陸雲霄果斷的割破掌心,血液嘩嘩的流在草坪上。

瞬間,草坪上閃動一顆五芒星的圖案!

那血順著凹凸的,像管子一般的曲線迅速流竄。

直至流到最後一盞,被我吹滅的七星燈的麵前。

突然,鬼火大旺!

不再是藍色的火焰,而是血淋淋的火光!

那火光之中,還映照著一張人臉。

“陸雲霄住手吧,就算你真的用七星燈給她續命,她也已經有輕生的打算了。”

“今天晚上八九點左右,她會跳河自殺,也是為那些無辜的人償命。”

陸雲霄身體僵住,他一雙眼睛滿是猩紅色,幾乎沒有眼白。

“你說什麽?”

“我說你要救的人是陸晴。”

我將陸晴先前跟我說的話,以及自己的聯想講給他聽。

“陸晴,大概知道你這些年在保護她,卻傷了很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他不願意看到你誤入歧途。你也許是個好父親,隻可惜……”

“閉嘴,你知道什麽?”

他一步步的向我走來,可由於為了延續這七星燈陣,導致陸雲霄的身體愈加虛弱。

他每走一步,都相當沉重。

還沒等到我麵前,摔了一跤,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他目眥欲裂,卻還是強撐著去夠我的腿。

“告訴我,晴晴她怎麽樣了?”

“她怎麽樣?你自己去問不就好了嗎?為何要偷偷的使用這種禁術?”

“他必須活下去,如果不是因為楊飛宇,晴晴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也不會得了那種病……”

“楊飛宇,我應該殺了他!可我殺了他,晴晴也不想活了。”

我一點都不可憐陸雲霄。

誰家沒有孩子?

可為了自己的孩子,就去害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這太缺德了!

陸雲霄忽然悶哼一聲,隻見那團燃燒的血淋淋的鬼火,從七星燈的燈柄處飄了上來,越燒越旺,還在急劇的擴散!

那火焰燃燒的中心,伸出一隻蒼白的鬼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陸雲霄的臉由蒼白轉變的更紫,眼球突出,兩邊的肌肉跟著緊繃,青筋爬滿了整張臉,像彎曲的樹枝。

我並沒有出手,這是陸雲霄使用禁術的反噬!

如果在七星燈滅的那一刻,他選擇回頭是岸,就不會被七星燈陣反噬。

地魁借命術總共有兩陣,兩陣都被破掉,還有轉還的餘地,隻是人會虛弱七七四十九天,形同重病一場。

此時,要是以血養陣,會被瞬間抽幹精血。

不出半分鍾,陸雲霄倒在地上沒了氣息,身上的血液全被抽幹,如同一具幹屍,幹癟的像一截枯木。

麵前的紅色鬼火在我眼前炸裂,兩邊的樹木,還有樹葉上都濺了血液。

叮鈴鈴。

電話響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江牙子打過來的。

“事都辦妥了,我把陸晴救了回來,真跟你說的一樣,陸晴想去河邊輕生,但我沒看到唐美雪。”

“你那麵怎麽樣?”

“唉,回去再說吧。”

我沒有處理陸雲霄的屍體,他作繭自縛,怨不得別人。

可當我往回走,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好像忽略了什麽。

江牙子先我一步回到房間,他把陸晴放到**,陸晴的臉色很蒼白,頭發有隱約的水珠。

“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嗎?她跳下去,被你撈上來的?”

江牙子淡淡的搖頭,“怎麽可能?她要是跳下去,我都不一定救她,河裏有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