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後的心願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我們又何嚐不是同樣的心思呢？
都是和親人陰陽兩隔。
隻是他是鬼，而我是人。
“我可以讓你見你母親最後一麵，但今天晚上，你要放我們和這裏所有的人走。”
“我還可以超度你，讓你不至於變成這裏的一隻孤魂野鬼。”
江牙子皺了皺眉，“李東，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並沒有搭理他，而是伸出一隻手。
江牙子瘋了似的想要衝過來，但他比我更清楚，他一旦動了，整個七星陣就毀了。
那麽，這隻鬼我們非但抓不到，還有可能連累到其餘的人。
他不可能不顧全大局。
我也正是壓了這一點，他不敢跑上前，所以才吸引那隻鬼魂往我的身邊來。
小男孩還是比較乖順的，他將手搭在我的手心處。
我感到一陣冰冷，渾身上下像被凍住一般。
隨後，我的身後也長出了無數隻小手。
這些小手一旦伸向我的脖子，狠狠一使勁，我的血管很可能在瞬間爆裂！
就像一隻被撐爆的氣球。
小手逐漸的退卻，那小男孩化作一個淺黑色的痕跡，印在了我的手背處。
我鬆了一口氣，我賭對了！
這隻鬼魂的戾氣，並沒有那麽重。
江牙子深深的看著我，我們兩個對視一眼，隨後我走了出來。
周圍的大霧逐漸散去，血雨也不再傾瀉。
所有人都睜開了雙眼！
“我們，我們活下來了嗎？不用死了嗎？”
“太好了，天空似乎有點蒙蒙亮了，難道說是因為天快亮了，所以那鬼才跑了？”
“怎麽可能？你看我這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才一點多！”
幾個年輕的白領跑到我的身邊，連連道謝：“小兄弟，要不是你救了我們，今天晚上，我們肯定就死在這裏了。”
“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要不然我們加一個聯係方式吧。姐姐哪天請你吃飯！”
我咽了咽唾沫，她們實在太熱情了。
把我包裹到中間，讓我相當不適，呼吸都變得緊促了起來。
那些血雨雖然消失，但她們的身上都已經被淋透，加上標準的製服，和若隱若現的凸起。
越是靠近，我越是覺得眼底發昏。
江牙子相當不滿，“你們的眼中，怎麽就隻有這個小弟弟，沒有我呢？”
“大哥哥也是需要疼愛的啊！”
沒人搭理他……
江牙子相當泄氣。
過了好一會，我加了這些姐姐們的聯係方式，她們才終於散去。
我和江牙子與徐永軍他們一點點走回去。
剩下的人結伴而行。
經曆了之前的事，他們都有些後怕。
害怕那鬼再殺個回馬槍。
秦菲菲嚇得不輕，徐永軍將她送回去。
說那枚銅幣等到明天早上再談，我和江牙子沒有任何意見。
夜晚，路燈也不是相當明亮。
許永軍和秦菲菲徹底的離開在我們的視線。
等到隻有我和江牙子二人，江牙子才嚴肅道。
“你讓那鬼附著在你的身上了，李東，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
“你同意讓他上身，和他強行奪舍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鬼真的要殺害你，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咳嗽了幾聲，“這話能不能等到他離開我身體再說？”
“抱歉，我忘了他能夠聽到。”
等到和江牙子來到住宿的旅館，我才解釋給他聽。
其實就算我不說給江牙子聽，他多半也能明白我什麽想法。
第二天一早，我去調查了女人的住址。
女人失去了孩子，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她一個人躲在出租屋裏，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什麽都不幹，連班都不上了。
沒錢了就去外麵撿些垃圾，甚至還因為一點小事，和收破爛的吵了起來。
我敲響了房門，那裏是一個老舊的小區。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剛打開一條縫隙，就能聞到裏麵傳來腐爛的氣息。
那女人蓬頭垢麵，乍看上去我都沒認出來是個女人。
就像是從山裏跑出來的野人一般。
“你們找誰？”
她的眼窩凹陷，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一見到我們臉上沒有警惕的神色，隻有冷漠和生無可戀。
“我們找你，你叫李娟吧。”
“是啊，你們有事嗎？”
我看了一眼屋內：“讓我們進去說話吧，我們帶來了一點關於你兒子的消息。”
“還有那個曾經殺了你兒子的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處。”
女人的眼睛刷的一亮，跟剛才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她熱情的請我們進去，隨後開始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這桌子上有很多爬蟲，她用手包括衣服，一起將那些爬蟲全部都掃下去。
甚至還有很多蛆藏在角落裏，不知道那裏曾經堆放了什麽東西。
“說說看吧，你們想告訴我什麽？那個殺人犯死了嗎？還是被關到了牢獄裏？”
一提起他，女人恨得牙根癢癢。
“他殺了我兒子，我本來也想把他殺了的！”
“那天，從法庭裏出來，我就想殺了他。”
“可後來我再也打聽不到關於他的消息，包括他的工作崗位。那些人都說他走了，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幫他！那個殺人犯，他太可惡了。”
江牙子禁不住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並不是那些人想幫他，他的人緣也不是很好。”
“我們之前打聽過，他在工作單位經常欺負那些人，他們也是為了自保。”
女人並沒有生氣，她歎了口氣，眼神也變得無比清明。
跟先前看到我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唉，我知道，我知道！”
“他們都是苦命人，可有我的兒子苦命嗎？”
“老天爺太過分了！”
女人說了一半，就開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昏暗的房間內隻透露出一點亮光，仿佛生活在這樣陰暗的環境中，就能夠麻痹心中的痛苦。
“對了，那個殺人犯已經死了，馬上，你就能得知他死亡的消息了。”
“這是真的嗎？”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們，眼淚更洶湧了。
“我們這次來，除了告訴你這些事之外，還想讓你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