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雨
司機揉了揉眼睛，嘟囔一句：“我真是老眼昏花了。”
“怎麽偏偏又是一個下雨天？”
徐永軍向秦菲菲介紹了我和江牙子。
“我先前跟你講過的吧，我在這十字路口碰到過鬼打牆現象，到天亮才走出去，沒準今天晚上也和那次是同樣的現象。”
“這兩位是過來找你的道士，有了他們兩個，也許我們就不用等到天亮了。”
“找我？”秦菲菲很詫異。
“是啊，他們想要你家裏那枚祖傳的銅幣。”
秦菲菲輕笑一聲，眼神明亮。
“什麽祖傳的銅幣啊，我爺爺說過，是一個道長給他的。既然你們來了，想拿走就拿走。”
“可我爺爺又說，那東西對我至關重要，除非你們幫我辦一件事，還是關乎我性命的事。”
我立刻明白過來，“今天晚上，對你來講，就是性命攸關的事。”
秦菲菲不大能夠理解。
我帶著他們來到其中一處窪地，拿起手電筒照了照。
“你們仔細看看，這下的是什麽？”
徐永軍甚至大著膽子接了一點，湊到鼻尖聞了聞。
居然是……血！？
“現在下的根本不是普通的雨，而是血雨。血雨一旦淋到人的身上，相當於被鬼魂入侵。”
“今天晚上，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臭小子，你說什麽呢？你咒我們死！”
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子不爽道。
“嗬嗬，就算是詛咒，咱們大家目前都在這裏！”
江牙子故意懟他：“李東隻是說了實話，你見過詛咒別人的同時，也一同詛咒自己的嗎？”
“你……”
胖子被懟的啞口無言。
江牙子卻並沒有放過他：“剛才那個司機打女人，你怎麽不站出來？”
“就知道挑撥是非！”
“說的對！”
被打臉的女人也站在我們這麵。
其餘的人，紛紛孤立胖子和司機。
司機聽到我的一席話，臉色蒼白。
和其他人的恐懼不一樣，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而司機的恐懼，更像是害怕見到什麽曾經的事物。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我故意說道：“其實這鬼之所以下了血雨，不是為了要殺在場的所有人，隻是想找到一個罪魁禍首。”
“這個罪魁禍首，曾經殺了他。”
“怎麽？居然有這事！咱們之中有殺人犯？”
此話一出，引起軒然大波，眾人都站不住了。
“是誰？誰殺了人？”
“趕緊站出來！分明是他殺了人，卻要所有人跟著他一起陪葬，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讓那隻鬼把他殺了吧，我們都是無辜的人。”
“求求你快點站出來吧，反正左右你都是死，為什麽還要多拉這麽多條人命呢？”
……
江牙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將我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即便他真的站出來，被那鬼殺死……你還記得先前發生的事吧？”
我知道，江牙子指的是我死去的兩個親人。
痛定思痛後，我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一樣。”
“你想想，這惡鬼要是殺了在場所有人，沾染了無辜之人的性命的血，下起血雨會更加猖狂，以後這條路口上，可就不止有一隻鬼了。”
被惡鬼殺死的人，又會變成惡鬼。
而惡鬼本身，即便成功的殺掉當初害他的人，也沒有辦法被超度投胎。
積少成多，血雨成河。
那這裏，將會成為人間煉獄！
江牙子豁然開朗，“還是你想的全麵。”
“好了，都別吵了。”
徐永軍最終站了出來，控製場子。
司機早就嚇得抖成了篩子，他緊緊的貼在車麵上，才讓自己不至於被抽幹力氣。
“你們……誰能……救救我？”
此話一出，全場驟然安靜。
無數雙眼睛盯著黑暗籠罩下，隻有一抹光亮的司機本人。
被那些目光**裸的盯著，司機緊張的不敢看向我們。
“我……我跟你們一樣都是無辜的。”
“你需要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否則這鬼是不會出來的，他要是不出來，我們兩個怎麽降服他？”
司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我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大師，你的意思是說，你能夠把那隻鬼給弄死？”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他不說，我大概也明白事情是什麽樣，但他又必須說出來。
“你需要交代實情，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倘若你說謊，不論是我還是那隻鬼，都能知道。”
“你要是說謊，激怒了那鬼魂，我就沒辦法抓住他，而你的性命……不好說了。”
“行，隻要能夠保住我的命，我什麽都交代！”
司機的額頭由於剛才在地麵上磕了好幾下，額頭上出現了一枚淺紅的印記。
血水順著他的頭發，一滴滴的流在肩膀上。
就好像他頭破了個大洞，渾身上下都在流血一般。
司機很快變成了一具血人。
但他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而是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他開了轉向燈，他喝了不少酒。
一個小男孩從路口的另一麵跑了過來。
燈光很亮，他脾氣暴躁，想到今天晚上被扣了錢，以為竄出來的是一隻動物。
當即，一腳油門踩了過去！
想要徹底發泄，退後碾了好幾下。
直到聽到女人驚呼的聲音，才終於酒醒了大半。
那個母親站在十字路口的邊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像個破布娃娃，被無情的齒輪碾壓成碎片。
殘肢，鮮血，混著雨水在低窪處匯成一條小河……
那個粗獷的司機開了車門，搖搖晃晃的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
還踹了女人一腳！
老天爺偏幫了司機。
偏偏那天由於下雨，導致監控設備出了問題，這一幕並沒有被拍下來。
司機撒了謊，又找了不錯的律師，被罰了點錢，關了幾天，就被放了出去。
而這個女人，卻一夜間哭的白了頭發……
“我，我真的是無心之失！我不知道闖過來的是個人，如果知道是個人，我就不會攆過去了！”
司機還在強行辯解。
周圍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他們知道這男人並不是什麽好人。